“我在跟揚帆同學探討救命之恩以身相報的問題。”歲一理直氣壯的看著教導主任挺起胸膛。
  教導主任則是二話不說，伸手直接薅上了她的耳朵。
  “疼疼......”歲一呲牙咧嘴道：“主任快松手，您要再這樣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就到教育局投訴您。”
  “行啊，你盡管去。”教導主任硬氣的很：“不過在你投訴之前，我會先打電話給你舅媽，向她反映一下你近段時間的在校表現。”
  “別......”歲一馬上就慫了：“咱有話好好說，主任您看您這么大一個領導，總跟個小人似的告狀，多跌份兒？”
  “你跟我過來。”教導主任揪著歲一的耳朵把她往角落外扯：“臭丫頭，一會兒不盯著你你就給我作妖。”
  “我怎么作妖啦？”歲一的聲音是滿滿的不服氣：“我就是想發揮一下同學愛，讓別人鍛煉鍛煉身體，順便給我干點兒活，我好騰出時間來研究一下飛升成仙的問題。”
  “說，又把小說藏哪兒了......”教導主任真要成歲一肚子里的蛔蟲了。
  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兩人，揚帆的眼里難得的染上一抹羨慕之色，隨即又黯淡下去。
  “主任，那小子看起來情況不太妙呀。”歲一邊拿著掃把邊打掃，邊跟監工的教導主任道：“他這情況適合上學嗎？”
  “不是我說，學校也太不通情理了，人家沒好利索就把人家招來上學，這要是再出點兒什么事可怎么辦？”
  “你當學校愿意嗎？”教導主任無奈的語氣里多了絲惱怒：“他爸媽怕耽誤他學習，強烈要求他回來上學，學校能有什么辦法？”
  “學習是他們兒子還是揚帆同學是他們兒子？”歲一也有些不憤：“這人都不正常了還學習學習的，我看就該拉揚帆爸媽去看看心理醫生。”
  “指不定有病的是他們，揚帆同學被他們嚯嚯了。”
  “唉”教導主任嘆息道：“我們也做過調查，揚帆同學的父親文化程度不高，壓根兒就不清楚揚帆同學的情況有多嚴重。”
  “他母親一心撲在兒子身上，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帶到大的優秀兒子有病。”
  “學校也給他們做過思想工作，可效果甚微。”
  不僅如此，他們還覺得是揚帆矯情呢。
  揚帆未成年，一切決定權都在父母，這就成了死局，受害者只能是揚帆。
  “這年頭，就該給想要孩子的男女來一場考試，不合格一律不準生。”歲一發牢騷：“像揚帆，像我，攤上不靠譜的爹媽，沒毀了全是我們命大。”
  “嘖，活著可真難。”
  教導主任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反應過來正色道：“別瞎嘚嘚，快干活，干不完不準吃飯。”
  “是......”歲一神情萎靡的哼哼：“周扒皮呀，不是人呀，白毛女呀，真命苦呀......”
  “閉嘴！”教導主任黑著臉喝道：“再發牢騷就別吃飯了。”
  為了不挨餓，歲一果斷閉了嘴，教導主任總算耳根子清靜了。
  “揚帆同學，加個微信唄？”被歲一強行拉著做義務工的揚帆還被強行索要微信號。
  看著歲一從校服內襯里摸出手機，揚帆有些驚訝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快，微信號，別被教導主任逮到。”歲一說著還跟賊似的四處觀察了一下敵情。
  半晌沒聽到回話，歲一轉頭看向揚帆。
  “喂，要不要這么不近人情？”見揚帆抿著嘴低著頭一副倔強的模樣，歲一不滿的吵吵道：“大家也算是患難的交情了，就是個聯系方式，你這么為難是幾個意思？”
  揚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盯了他半晌，歲一不太確定的問：“你......不會沒微信吧？”
  揚帆沉默著又把頭低下去了些。
  哦馬嘎，這年頭還有沒微信的嗎？
  就是班級的一些學習任務都會在微信里發好不好？
  “平時班級里布置的作業呀任務呀這些你是怎么辦的？”歲一還嘴欠的問了一句。
  揚帆低垂著頭吶吶的說了一句：“媽會告訴我。”
  得，這是連手機都沒有。
  這管的是不是太過了？
  就是讓她都感覺到了窒息。
  歲一想了一下，然后揚帆就見她摸呀摸的又從內襯里摸出了一部粉紅色的手機！
  揚帆眼睛有些發直。
  歲一把粉紅色手機遞到揚帆面前道：“給，這是我以前的舊手機。”
  “你別看它舊，它可是為我的學校生活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前兩天我剛從教導主任那里弄回來，我正想著怎么處理呢。”
  “扔了吧，我這個人又念舊，留著吧，又沒什么用。”
  “正好送給你讓它繼續發光發熱了。”
  其實歲一是留著這個舊手機以備后用的。
  萬一再被逮到，她也不至于抓瞎不是？
  “快拿著，被教導主任看到咱們都得玩兒完。”
  歲一動作利落，又不容拒絕的把手機直接塞到了揚帆的口袋里。
  “我明天再給你弄張卡，以后你就是手機一黨了。”
  唉，感覺自己就像個老母親，有操不完的心。
  轉天，上課的時候揚帆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門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直到歲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眼里多了絲緊張與期待。
  晚上，揚帆剛放下手中的筆，揚媽媽就端著洗腳盆，一臉慈愛的走了進來。
  “小帆作業寫完了呀？”揚媽媽把洗腳盆放到揚帆的腳邊，很自然的伸手給他脫去襪，然后把腳放進溫水里。
  “泡泡腳趕緊睡吧，明天早起還得學習......”
  揚媽媽嘮叨著給揚帆洗完腳，端著洗腳盆出去，她把門帶上。
  揚帆像個木偶一樣，脫衣上床，蓋好被子關上燈，片刻，門悄悄被打開，一道身影輕手輕腳的摸黑走到床邊給揚帆掖了掖被子。
  待來人走出去，門再次被關上，揚帆的眼睛猛的睜開。
  他把頭埋進被子里，打開粉紅色手機，一條要求添加好友的信息彈出。
  完全沒有經驗的揚帆緊張的尋找著通過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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