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白承羽的原配？”顯然秦翰還有印象。
  “對，就是她！”歲一追問：“您仔細想想，當初給那位白夫人治病的時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沒有？”
  “你問這個做什么？”秦翰奇怪。
  “哎呀，您就別問了，反正有用。”歲一沒多說。
  秦翰也沒追問，他回憶著當初的情況：“也沒什么特別的，她患的是肝癌，而且是晚期。”
  “我每次去也就是減少減少她的痛苦，再說她身邊還有兩三個看護，別的也用不著我......”
  “就是......”秦翰突然有些難以啟齒起來。
  歲一精神一震：“就是什么？”
  “就是最后一次看診的時候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給她輸液的時候她用最后一點兒力氣緊緊抓著我的衣服，瞪著我，說了兩個字。”
  “什么字？”歲也追問。
  “廢物！”云翰對這倆字還是挺在意的。
  “你確定？”歲一又問了一遍。
  “當時她話都說不全了，聲音是有些含糊不清，但應該是這兩個字。”發音差不多的他就想到了這個詞兒。
  “還有沒有別的？”歲一又問。
  “沒了吧？”畢竟挺久的了，云翰也記不太清了：“我每次給那位看病，現今這位白夫人都在場，你有什么問題可以去問她呀。”
  “每次都在場？”歲一眉頭夾的死緊。
  “沒錯。”云翰道：“畢竟我去白家是走了她的關系。”
  云翰也沒多想，好閨蜜病成那樣，她憂心也正常。
  掛了電話，歲一就陷入沉思。
  云子逸很少見她如此安靜，不由得問道：“怎么了，哪里不對嗎？”
  反正他是沒察覺有什么異樣。
  “你是醫生，你見過瀕死之人最后的反應是什么？”歲一反問云子逸。
  云子逸仔細想了想：“大部分都是悲傷，恐懼，求救。”
  人都是怕死的，沒有人會在面對死亡時無動于衷。
  “你是說原來那位白夫人死的不正常？”云子逸反應過來。
  他見過很多瀕死之人，可就沒見過要死了還挑釁正在搶救自己的大夫的。
  人都怕死，哪怕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會存一絲僥幸。
  原白夫人這反應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你說有沒有可能原白夫人不是罵后爹，而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廢物？
  “你是不是想多了？”
  雖然原白夫人的做法不太合常理，但也不一定就是陰謀詭計不是？
  云子逸覺得歲一那腦袋瓜子就是陰謀詭計裝多了，才會看什么都有問題。
  “也不知道你是打哪兒得出原白夫人的死有問題的。”
  見歲一不搭理他，云子逸還嘀咕了一句。
  聽見云子逸的話，歲一突然靈機一動。
  打哪兒知道的？
  書上寫的！
  對呀，書上說是盛夏發現的，她只要監視盛夏，不就能找到答案了嗎？
  嘿，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歲一其實對白家的事兒不關心，但她總感覺這件事跟當年秦柏父親的死有關。
  再說明白點兒，也就是她感覺跟榮墨尋的父母身亡那件事有關系。
  監視人家期間，歲一還特意跑了趟秦家。
  她一是想跟秦柏打聽了一下他們家以前的情況，尤其是她媽媽。
  二也是想看看秦家的具體情況，說不定會有發現呢。
  秦家是書香世家，在文化教育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雖不在豪門之列，但也沒人敢小瞧。
  書香門第，都在乎名聲，因此秦家對外的名聲很好。
  “鐘小姐救了我們柏兒，說起來我們該登門道謝的。”秦老夫人是個端莊又優雅的老太太，軟語溫言，讓聽的人很舒服。
  “都怪柏兒那孩子不懂事，瞞著我們，這才失了禮數，還請鐘小姐海涵。”
  秦柏常年在外執行任務，也遇到過危險，為了不讓家里人擔心，他從來是報喜不報憂，有時候甚至還讓知情的人跟著隱瞞。
  “你沒說嗎？”歲一質問的看向秦柏：“好家伙，我說我怎么左等右等的也沒等到后續呢，原來是你搞的鬼！”
  “你知不知道為了瞻仰到秦家大家長的風采，我做了多少努力？”
  “我們家的桌子都讓我擦的禿嚕皮了，每天打掃的一塵不染的，累的我腰都直不起來了。”
  “就是小區大門口那段時間我都天天去打掃，連門口看門的大爺都夸我勤快。”
  “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的花兒都謝了，連個毛兒都沒等到。”
  “你說說，你小子為什么不說？你是不是想忘恩負義？”
  他要是說了，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一筆進賬？
  歲一感覺錯過了一個億，心痛的一批。
  秦柏無奈扶額，這丫頭又開始發瘋了。
  沒接觸過歲一的秦老夫人有些怔愣。
  片刻，秦老夫人掩唇輕笑了兩聲：“鐘小姐很有趣。”
  “為什么都用‘有趣’這個詞來評價我？”歲一還跟著問了一句：“難道長的太磕摻了？還是我不夠大家閨秀？”
  “我雖然比不上嫦娥，但多少也能找出點兒優點吧？”
  “就是換個活潑可愛也成呀。”
  搞的她像喜劇演員似的。
  她那一臉“我還是很不錯”的表情，讓秦老夫人又忍不住的笑出聲。
  只要歲一想，完全不會冷場。
  拄著拐棍兒，腰有些微彎曲的秦老爺子還沒走進來呢，就聽到了里面的歡笑聲。
  腳步頓了一下，他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聽到自家老婆子笑的這樣開懷了。
  “今天誰來了？”秦老爺子邊繼續抬腳往客廳走，邊詢問身旁跟著扶他的管家。
  “是救了柏少爺的那位鐘歲一小姐登門拜訪。”管家回道。
  “就是榮家那小子的未婚妻？”
  秦老爺子消息這消息還是從參加榮老爺子宴會的自家人嘴里知道的。
  管家點頭，秦老爺子也走進了客廳。
  客廳里的人見到他都站了起來。
  秦老爺子笑呵呵挨著秦老夫人坐下，互相介紹之后，又是一套客套話。
  文化人嘛，最不缺話，也更懂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讓你舒服的狀態下套你的話，像秦老爺子這樣的人更是深諳此道。
  可是吧，他不知道歲一比他活的時間還長。
  心眼子也不是一般的多。
  秦柏可是很警覺的人，歲一突然上門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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