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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自救


  
陳旭悠悠醒來,眼前一片漆黑,非常壓抑,呼吸困難。她試著動動手腳,手有點麻,她想起來是被膠帶纏上了。腳可以抬動,四處蹭蹭,感覺自己是在一個盒狀物里,陳旭一驚,難道自己是在棺材里嗎?
她的頭很疼,疼痛讓她確定自己還活著,她輕輕的挪了挪頭,小幅度左右動一下,眼睛嘴上都封著膠帶纏的很緊,膝蓋也有,但是腳上沒有,是可以小范圍活動的。陳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小哥等不到她現在一定都快急死了。
眼睛看不見,很容易恐慌。陳旭強迫自己鎮定,二十多年了,自己一直都堅強的活著,她不甘心今天就這樣憋屈的命絕于此。她感覺這里面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喘氣已經很費勁了,她看不到,嘗試著動一下,希望能有個什么縫隙。說不恐懼是假的,但陳旭心里一直默念:大哥小哥一定會來救我的,陳旭別害怕!要相信哥哥們。
陳旭的腦子飛快轉動,張大偉綁架自己的目的,應該不是殺死她,他是把她放在這里自生自滅,還是短暫離開去干什么了?自己不能干等著什么都不做,應該嘗試自救,不然在這里面會窒息的。因為手指到手腕處纏的是膠帶,她使勁掙也無濟于事。陳旭把腿輕輕的蜷一下,身體一點點往下蹭,因為高度有限,只能略略的蜷一下,她的臉貼著木頭材質的壁蹭了一小段距離后,感覺到出現了一個略凹的地方,臉貼上去,感覺略涼,應該不是木頭。陳旭用頭撞了撞,感覺不是木頭。她把身體輕輕的一點一點轉個方向,身體側過來。地方狹窄,轉身很費力,用頭撞有點使不上力,她反復的撞,過了半天,只聽嘩啦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一塊碎玻璃落到了她的頭上,還好有膠帶護著頭,并沒有受傷。陳旭覺得呼吸一下子順暢了許多,雖然吸入鼻子的都是塵土的氣息。
她用鼻子用力的吸了吸,窒息感沒了。陳旭大受鼓舞,眼睛看不見,她費力的想把手抬起來,由于里面空間狹小,無論是側身還是抬手,都要不停的調整角度。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把手抬到了剛才玻璃的位置,她用一個露在膠帶外面的中指指肚,輕輕的去撫摸周圍,看有沒有殘留的玻璃。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摸到了一塊殘留的鋒利碎玻璃,手被劃到了,很疼,但是她很高興,她把手上的膠帶湊到玻璃的尖端附近,想割掉。因為看不到,她在摸索的過程中,手不斷的受傷,她嘗試用玻璃的尖端一點一點的磨著膠帶,當感覺手指出血的時候,就把手抬起來,讓血往膠帶的方向流。
陳旭的手腕和手指多處受傷,但她沒有放棄。她來不及想別的,只想快點把手上的東西弄開,她能感受到手腕上的血,使膠帶粘的不那么牢固了,但因為膠帶粘了好幾層,一時半會弄不開。玻璃碎掉后,陳旭不那么窒息了,但她在狹窄的地方實在施展不開,準備喘口氣再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因為靜,她聽到了手腕上表針的走動聲。陳旭靈機一動,用手腕表帶處對著玻璃的尖端刺磨。有了表帶的保護,力度可以大一些,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突然覺得好像把膠帶扎穿了一個部位,這鼓勵到了她,經過努力,終于把手腕上的膠帶割掉了。陳旭被解放出的兩只手很麻,她互相搓著活活血,然后她摸索著想揭下眼睛上的膠帶,怎奈粘的很緊。她不停的摸索,想摸索到斷膠帶的位置撕下來。可是膠帶很光滑,她的手指上又沾滿了血,非常黏膩,根本做不到。
陳旭把手往胸前的衣服上抹一抹擦擦手上的血,再去撕扯眼睛上的膠帶,還是不行。她不放棄,再次用衣服擦手,突然摸到了一個東西,她猛然想起,因為伴娘服是深V領開胸比較低,穿的時候她覺得不習慣,所以向婚慶公司的人要了一個別針,別住胸口部位,今天換下伴娘服的時候,她把這個別針從伴娘服上拿下來,隨手別在了自己衣服的胸口處,因為急著出去忘拿下來了,它還在,真是太好了。陳旭不敢大意,生怕別針掉了摸不到,小心翼翼的把別針打開,用針尖順著自己的頭發,一點一點的伸進去,然后,朝外一點一點的刺穿膠帶,再往外用力劃,針一下子彎了,陳旭不敢太用力了,只好一點點劃膠帶,幾分鐘后終于把眼睛上的膠帶揭開了。她嚴重懷疑睫毛和眉毛都粘掉不少,但她顧不了那么多。
向外望去,有暗淡的光線,天還沒有完全黑透。陳旭努力的朝外探了探頭,發現外面是一個破舊的屋子,屋里塵土很厚,回想一下,這是自己剛才被帶到的那個房子,而自己所在位置的應該是一個老式衣柜的下層。她又用那個別針,小心翼翼的從自己嘴唇的位置一點一點的往里刺,有幾次扎到了自己的嘴唇,有點出血,但她不在乎,這一次更順利,很快,她伸進手指用力的把膠帶揭掉,又把別針小心別在衣服上。
盡管現在衣柜門上的玻璃碎了,呼吸不那么難受了,但待在里面還是很壓抑的感覺,趁張大偉不在,要想辦法出去。陳旭用手摸了摸外邊,衣柜門上有兩個拉手,也是用膠帶纏著的,陳旭用力的推,推不開,兩個門上鑲的玻璃,已經打碎了一個,她把柜門上殘留那塊碎玻璃,用力的拔了拔,從槽里拔了出來,然后用從手上拿下來的膠帶,裹住它,不斷的用它的尖去刺外面門把手的膠帶,幾次之后玻璃斷了。陳旭只好用膠帶包著拳頭把另一個門打碎,想找一塊趁手的玻璃用,她嘗試拿了幾塊,發現玻璃仿佛還沒有別針好用,于是她又小心的用別針一下一下,刺著外面的膠帶,刺出一排針孔之后,用力扯掉,然后一把推開。
陳旭費力的從里邊爬了出來,再把膝蓋上綁的膠帶拿掉。張大偉是趁她昏迷的時候,把她一點一點強塞進去的。衣柜下層只有中間兩個小門可以對開,腿必須能彎曲,才能實現塞進去的操作。
此時陳旭突然一陣惡心,她忍不住跑到墻角吐了起來,吐完后一陣后怕,嘴上的膠帶沒有拿下來的情況下,自己惡心嘔吐會不會使自己窒息。她的腿酸軟無力,頭也很暈,她扶著墻走到門邊,推了推鐵皮門。大概被從外面鎖住了,根本打不開。
陳旭注意到屋里有一個很大的垃圾桶,她突然明白自己應該是被裝在這里帶來的,怪不得身上頭發上一股餿臭的味道。她拖動垃圾桶往窗邊走,想踩著它爬上窗臺,自己現在實在沒有力氣。感覺垃圾桶有點重,打開蓋子發現自己的雙肩包在里面,陳旭大喜過望,趕緊把垃圾桶放倒,不顧臭味把自己的包拿出來,她翻動一下,發現她的手機居然在這里,她激動到手都有點抖。開機,才發現已經沒有手機卡了,她聽人說過,手機在緊急情況下無卡也可以撥打110的,試了一下,沒有用。
她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里,背上背包,因為這里面有證件,不想丟掉。她接著把垃圾桶推到窗邊放倒,踩著垃圾桶用力的把窗戶推開,因為身上無力,費了好大的勁才爬到窗臺上,然后輕輕的從窗臺上趴著下去。走到院門那里拽了拽也打不開。夜色漸濃,陳旭感覺有些涼意,她小心翼翼的在院子里摸索,院墻不是特別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但是當初的主人家可能是為了防賊的考慮,院墻的上面插了很多碎玻璃,然后再用水泥固定,陳旭在院子里摸索找到了半塊斷磚,用斷轉敲打那些碎玻璃,她用手機照著,一下一下的敲,把它盡可能的敲平,避免自己翻墻的時候被扎到。陳旭心急如焚,想馬上離開這里,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但必須盡快離開。張大偉離開不知多久了,不知道他想把她放在這里自生自滅,還是去干什么了。萬一他回來,自己就走不掉了。陳旭把那半塊磚頭放進背包用來防身,給自己壯壯膽。
陳旭準備翻墻的時候,爬了好幾次都沒爬上去,渾身無力,她想不放棄,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院子里找到一段一米左右的圓形木頭,她把它拖到墻邊,一頭斜倚在墻上,一頭在地上,小心用腳踩上去,然后兩手扒住墻頭,抬起一條腿搭在墻上,使勁全身力氣爬上去,再調整角度趴著往下滑,兩個胳膊都被墻頭劃破了。陳旭累得氣喘吁吁,她靠著墻平復一下,剛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找找出去的路,突然聽見由遠及近傳來汽車聲。陳旭慌不擇路,看見胡同對面一家門半掩著,她用手一推門開了,她進去又把門掩上。回頭看看,借著月光可以看出這里也是沒人住的一個廢棄房屋。她松了一口氣,她現在不怕神不怕鬼只怕壞人,沒人就好。
車慢慢的朝這邊開過來,嚇得陳旭的心狂跳,盼著這輛車快點過去,最好不是張大偉打車過來。陳旭躲在門后,她從背包里掏出那半塊磚頭抓緊,全身都在抖。
沒想到車就徑直的停在了大門外,隨著車門用力關上,陳旭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怎么也沒想到是張大偉的父母。陳旭一驚,難道這一家都是共謀嗎?她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如果自己跑不掉,也想留個證據。按下了錄音鍵再把手機放進衣兜。夜里很靜,再加上兩家大門對著,胡同只有三四米寬,梁榮兩口子的聲音陳旭聽得清清楚楚。只聽老張抱怨,“要說你就疑神疑鬼的,進去瞅一眼吧!瞅一眼,沒有你就放心了!我說大偉干不出這事,你咋就不信呢?”梁榮焦急的說:“我也但愿他沒干過,我看一眼才放心。”老張又問道:“你咋就非得上這來看?”梁榮罵道:“你個蠢貨,如果大偉真的干了那事,他把人往哪藏啊?也就是這個地方沒有人來,他還找得到。把手機拿好了,好好照著。”老張還在埋怨道:“要我說你就是瞎操心,那孩子吃熊心豹子膽了?能敢干那事兒?不可能的。”梁榮怒斥道:“你閉嘴,沒有不更好嗎?警察總不能平白無故把大偉抓走吧?肯定有點緣故。你跟我進去,犄角旮旯都看看,最好沒有。不對!原來這大門上有一把破鎖頭掛著,現在這是用膠帶新纏上的,大偉肯定來過了。你把手電筒打開,我把這膠帶撕下來。”
這時張大偉他爸有點害怕了,他聲音有點顫抖,問:“老梁,要是大偉真干了,那咱們咋辦呢?咋收場啊?”陳旭屏住呼吸,半天沒有動靜,可能是兩人在思考,也可能是梁榮一點一點的往下摳膠帶。過了大概有兩分鐘,梁榮突然壓低聲音說:“老張,要是大偉真干了這事,他這輩子就完了。”老張結結巴巴的說:“那,那可咋整啊?”這時梁榮突然用一種決絕而陰狠的語氣說:“老張,我這輩子也沒指望過你啥,這次你可不能給我掉鏈子。”老張緊張的問:“你啥意思?”梁榮陰測測的說,如果陳旭真在這兒,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要是死了,咱們就把她弄到別處去埋起來,不能在這院留下痕跡;如果她還沒死,咱們也不能讓她活著出去!”老張嚇得哆哆嗦嗦的說:“你瘋啦!那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敢干。”這時只聽著啪啪的兩聲清脆的耳光聲,,“你這個廢物,你這一輩子干啥啥不成!我辛辛苦苦把孩子培養成材,是那么容易的嗎?有了犯罪記錄,他就不能考公了,咱們當爹媽的不得為孩子考慮嗎?”
此時老張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如果那丫頭死了,咱們把他換個地方埋起來,我能干;但是殺人可不行,你想,要是殺人,咱倆就都犯法了,那萬一抓住,大偉一樣受影響。”梁榮小聲道:“廢物,別找借口,這地方幾年都不會有人來,咱們只要換一個地埋,一時半會也沒人能找到。怕什么?過幾年就算被人發現尸首了,早爛得看不出是誰了。”陳旭抖得更厲害了,她怎么也沒想到,人心這么險惡。這時只聽吱呀一聲,對面的大門開了。陳旭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發現。梁榮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往主屋去,老張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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