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再見
張大偉留下了聯系方式,禮貌道謝后離開了,趙雨涵一時有些拿不準這個張大偉究竟是包藏禍心還是幡然悔悟了。
李潔有些忐忑的看著趙雨涵,“對不起,如果我一開始不搭理這個人就好了,我沒想到他會糾纏不休的。”趙雨涵笑著安慰,“沒關系,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這里面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所以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趙雨涵把張大偉的意思轉達給陳旭,陳旭當時正在單位。因為忙的暫時告一段落,剛剛閑下來,突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陳旭只好認真思索見還是不見?要單獨見,還是叫上韓亦道,亦或者讓大哥派人跟著?
三天之后,陳旭終于下定決心。把這件事跟林致遠和韓亦道說了。韓亦道的意思是不用見了,林致遠說要派人警告一下張大偉,陳旭卻說:“我想,還是見一下吧!只見這一次,畢竟我們同學一場,雖說他做的很出格,很瘋狂,但是畢竟他也受到了懲罰。我想把話說開了,當然從此以后就可以不見了。”韓亦道說要陪著陳旭去,陳旭搖頭,“還是不用了,你去就像示威似的,我怕會刺激到他。畢竟我們還要正常生活,沒有時間時時刻刻提防著他,俗話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所以我這次見見他,看看他到底怎么說。”
林致遠不贊同,“他算個什么東西,如果他再敢興風作亂,這次直接弄死!”趙雨涵在旁邊推了他一下,“說什么呢?好好說話!如果能通過一次見面解決問題,讓對方打開心結,也不失為上策,不要動不動就弄死這個弄死那個,你是流氓嗎?把過去那套收起來,說的都是什么呀?一點不像個讀書人,跟土匪似的!”林致遠趕緊閉嘴不做聲了,看著大哥吃癟,陳旭樂不可支,這樣的大哥充滿了煙火氣,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冷血搏命的遠哥了。
韓亦道不是一個很強勢的人,陳旭很容易就說服了他。
張大偉接到陳旭的電話很激動,他沒想到陳旭真的能給他打電話,他的聲音顫抖,陳旭倒很平靜,“張大偉,聽說你想見我,你什么時候方便?……如果你這周六方便的話,就去那個花店見吧。早晨七點,客人不太多的時候我們見面,不會影響她們做生意。……好的,周六見!”
張大偉放下電話,興奮的在屋里走來走去,還有三天才見面,但他迫不及待的打開自己那個小小的衣柜,把衣服都拿出來,挨個往身上比試。他知道陳旭結婚了,李潔說過了,但是他還是想把自己收拾的盡可能體面一些。由于畢業好幾年了,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又在牢里待了一年多,所以他沒有什么能穿的出去的衣服。他只好找出上大學時的一套衣服,重新洗熨了一下。
梁榮看他這么緊張激動,問他干什么去?張大偉說要去見陳旭,梁榮立時炸了,“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不長記性呢?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樣了?我那時候去下跪求她放過你,她都不同意。這么絕情的人,你去見她干什么?”
一向老實巴交,在家里沒有什么話語權的張父終于忍無可忍了,“你消停一會兒吧!要不是你天天在家罵陳旭,大偉也不至于干出那種糊涂事!婚事不成仁義在,我看陳旭那孩子不錯,你胳膊折了那個時候,她還拎著一把笤帚去幫你打掃衛生,現在年輕人有幾個能去干這個活的?那孩子上這來哪次不是她做飯?來了又買菜買水果的,過年還把單位發的購物卡給你了。分手時還給了你五千塊錢。大偉他倆不成是沒緣分,你就別在這天天怨天怨地的!再說了,就你這樣的,還說別人冷血絕情呢?那個時候你差點把咱們家都毀了,你讓我和你一起把陳旭殺了,幸虧是那孩子逃出去了,要不然咱們現在還有命在嗎?就算大偉判不了多長時間,等他出來一看,爹媽都不在了,你讓他怎么活?我差點晚節不保,你這個娘們,一天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好像天底下誰都不如你似的!自己琢磨琢磨,你辦的都是什么事?”
張大偉一聽嚇一大跳,“什么?爸,你說什么?”張父也不隱瞞,把當初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張大偉拿著一件衣服,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張大偉一開始在看守所時恨陳旭,恨得不行,后來判刑后慢慢地靜下心來。他想起那天兩個人說的話,想起來陳旭給他買公考資料,想起來陳旭送他去考試,也想起當初陳旭那個有錢的同事動手打他時,陳旭護著他。慢慢地他恨不起來了。再后來,同監舍也住進來一個龍城人,是個小痞子,常常講林致遠如何如何。張大偉有些不服,就說:“你吹牛的吧?林致遠要是那么厲害,我得罪了他不可能就判一年半吧?”獄友斜了他一眼,“你確定你說的是遠哥嗎?我這么和你說吧,他要是認真和你計較,你能不能有命在都難說,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你。退一萬步講,就憑他熟悉法律,想讓你坐個十年八年牢太容易了。”
剛出獄時張大偉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遭到林致遠的報復,但過了幾天沒動靜,他就壯著膽子走出家門。他記得陳旭說過,辭職離開單位那段時間在街角花店打零工。龍城很大,不過他用地圖搜了一下,還真有一個“街角花店”。他去花店還真的打聽到了陳旭的消息。聽說陳旭結婚了,張大偉心里空落落的,不過自打他綁架陳旭那次就知道兩個人已經才沒有了可能。
張大偉出獄后,梁榮天天在家罵陳旭害他失去了考公資格。張大偉卻覺得如釋重負,他終于可以去找個別的工作來做做,天底下有那么多的人,做著不同的工作,不是只有考公一條路。
張大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花店赴約,走到門口時,不注意撞到了一個人身上,他被撞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那個人手疾眼快的扶住他,還伸手幫他整理好了衣服,還拍了拍他,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張大偉沒在意,急急忙忙走進花店,沒注意那個人和另一個人比了一個手勢。趙雨涵看見那個人的手勢略微放下心來,只要沒帶兇器,陳旭就應該沒危險。
張大偉見到陳旭那一刻,有恍如隔世之感。陳旭坐在茶室里,看張大偉進來,陳旭示意他坐下。張大偉有些局促,半晌,他終于鼓足勇氣說:“陳旭,我今天來是想當面向你道歉。我知道說對不起,不足以彌補你所受的傷害。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后悔那天的所作所為,感覺非常慚愧。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否則我會很不安。我出來之后才知道我媽媽還差點釀成大錯,實在對不住你。陳旭,其實從頭到尾我都知道我配不上你。”停頓了幾秒又說:“聽說你結婚了,挺好的。你以后好好過日子吧,祝你幸福!”說完張大偉站起來,紅著眼睛,深鞠一躬,然后快步走出了花店。春天的風很硬,張大偉覺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進了沙子,所以才會淚流不止,他嘴里喃喃說道:“再見,陳旭,陳旭,再見!我不敢當面和你說再見,因為我怕你說再也不見!”
李潔和趙雨涵站在外面的屋子里,看的清清楚楚。張大偉走出去之后,李潔小聲跟趙雨涵說:“這個男人還挺有擔當的。”趙雨涵看了李潔一眼,你從哪兒看出他有擔當的?好了,干活吧!
陳旭和林致遠和韓亦道匯報了見張大偉的情況,然后去幫趙雨涵一起整理鮮花。趙雨涵看著陳旭,“你呀,永遠都是這么善良。換一個人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他,見到他就會直接把他罵出去。”
陳旭笑笑,“其實我來之前一直在想,要跟他說什么,但是他想見我的,那就讓他把話說完。可是你見到了,沒等我說話他就走了。”
李潔好奇的問:“陳旭,你和那個張大偉為什么會分手啊?”陳旭想了想說因為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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