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有松子糕。”

罐兒肉嘟嘟的小蘿卜手拿出一塊，當作寶貝一樣遞到姜瑤嘴邊。

“娘吃。”

姜瑤搖頭：“娘不愛吃，你吃。”

罐兒忙拿起來，狼吞虎咽，餓極了。

“慢點吃。”

姜瑤倒了一杯熱水，喂到他嘴邊。

“先喝一口水，再吃。”

“嗯。”

罐兒吃了好幾塊，眼瞧著一碟子都快要吃完了，姜瑤摸了摸他圓滾滾的肚子，都發硬了，這才不讓他吃。

“阿娘~最后一塊，好不好~”

罐兒一沖她撒嬌，姜瑤的心就硬不起來。

“一會兒再吃，該肚子難受了。”

“好吧。”

突然馬車劇烈晃動了起來，姜瑤扔掉手里的茶杯，抱著罐兒蜷縮在原地。

“夫人，少爺。”

衛瀾和江闊的聲音傳來。

“夫人，您待在里面不要出來。”

打斗的聲音很亂，姜瑤估摸著應該是遭人暗算了。

她抱著罐兒，繃著臉坐在原地，心里卻忍不住擔心謝昀。

沒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響。

察覺到有人往這邊走來，姜瑤一手抱著罐兒，另外一只手抓起一旁的茶壺，等著人上來撩簾子，就把滾燙的茶水澆到他身上。

簾子被撩開，姜瑤閉著眼睛，連茶壺都扔了出去。

謝昀及時躲開，板著臉看她。

“下車。”

姜瑤松了一口氣，又一顆心提起來。

“你沒被傷著吧？”

謝昀冷哼一聲：“沒有。”

姜瑤抱著罐兒下車，遍地都是尸體。

“呀！”

罐兒一下子就被嚇哭了，姜瑤沒防備，被他撞得往后栽去。

幸好被謝昀及時摟住。

罐兒被迫離開他娘親的懷中，被謝昀單手抱著。

姜瑤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一會兒有人來接，在這里等著。”

罐兒蹲在地上刨著地上的石頭玩，姜瑤不吭聲。

謝昀眼一橫，走到她跟前，摟住她的腰。

“還要和我生氣？”

姜瑤噙笑：“我一個民婦，怎么敢和中書令大人生氣。”

兩人還沒說幾句，罐兒就揪著謝昀的褲腿。

“不要欺負我娘！”

謝昀低頭，看著腳邊的豆丁。

“你娘是我妻子。”

“你叫我什么？”

罐兒打了一個小小的奶嗝，睜大眼睛傻乎乎看著謝昀。

“阿爹.....”

謝昀本對這個孩子沒什么感情，可對上那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像極了姜瑤的表情，啞然。

他松開姜瑤，蹲在地上，和罐兒平視。

“你爹死了，吃饅頭噎死了。”

身后的姜瑤臉一紅，沒想到剛才的話都被偷聽了。

罐兒眼眶紅得像是一只找奶吃的小兔子。

“阿爹.....你死了嗎？”

謝昀無語。

聞到罐兒身上濃郁的奶香味，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死了，但是爹神通廣大，又回來了。”

他抱起罐兒，“跟爹回家嗎？”

罐兒蜷著小肩膀一縮：“嗯.....阿娘。”

“你阿娘自然也回去。”

罐兒怯生生，軟綿綿的小手扒在謝昀肩膀上面，探著小腦袋看向他身后的姜瑤。

“阿娘，我....我想噓噓。”

姜瑤笑著走過來，從謝昀懷中接過小團子。

“阿娘之前怎么教你的？”

“阿娘說，脫褲子，噓噓，抖一抖，穿褲子。”

“嗯，開始吧。”

罐兒很笨拙，但認真地執行。

謝昀抱膀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得不承認，姜瑤把孩子養得很好。

“你站在這里不要動，先洗手。”

罐兒雙腿岔開，伸出手，姜瑤倒出水袋里面的水。

“好好洗，先怎么來著?”

“掌心對掌心揉搓。”

罐兒挺著個鼓鼓的小肚子，認認真真洗手，奶聲奶氣重復以前姜瑤教給他的話。

手指短短的，白嫩嫩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謝昀也看著他。

“咻——”

一只箭射過來，謝昀一把抱起地上的罐兒，將他塞在姜瑤懷中，把他們母子兩人護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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