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藥酒
1章
月亮很暗,市中心附近的九里路卻很亮,酒吧、夜店、ktv擠滿這條街,霓虹亂閃。
達西酒吧的位子有點偏,招牌是妖艷的熒光紫色,對面的噴泉隨著燈牌閃光忽明忽滅。
門口的接待盯久了水流上面的紫光,忽地聽見有排氣管聲由遠及近,還沒來得及去看,紫光已經(jīng)被白光覆蓋,整個噴泉的結(jié)構(gòu)暴露出來。
所有路人都被聲音掠奪著望向那輛跑車。
車剛停穩(wěn),副駕下來一個男人,地面上倒映出瘦高的輪廓陰影,他漫不經(jīng)心站著,身后九里路斑斕爭艷的燈光與他完美契合,輕易將眾人的視線從豪車翹到了他身上。
接待移開眼,半晌小聲嘀咕道:“也太裝逼了。”
“動力太足,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缺點,多擔(dān)待呀。”
一道隨意閑適的聲音陡然接話。
聲音的主人眼角微彎,似乎帶著天然的笑意,明晃晃看著接待生。
“好久沒來,你是艾文新招的人吧。”齊泠看著接待整個人僵住,覺得有趣,大抵他說的時候,是不打算讓人聽見的。
誰讓余恪的動作那么快,來酒吧和趕集一樣,他剛下來沒站定幾秒,就已經(jīng)被他帶著走到門口,便聽見了這聲嘀咕。
齊泠眨眨眼,看他逐漸驚恐的樣子,安慰一句,“放心,我不打小報告。”
把接待安慰完,齊泠發(fā)現(xiàn)余恪已將他落了幾步,他眉梢微微一揚,不再耽擱地跟上。
他在達西是常客,也算名人。
有名到進去就聽到有人在談?wù)摰牡夭健?
又聽見了,可能今天不適合出來,齊泠想著。
“最近齊二少是不是來得少了?”
“可不是,他來一次多大陣仗,請全場喝。”
“該不會是收心了。”
“收哪去?咱們這里可沒有能留他的,要我看,收只能收到他上次帶來的保鏢那里去。”
“那齊二不是得當(dāng)下面那個!”
“別說,之前哪個說想去勾搭那個保鏢來著。”
聊天的五人一陣哄笑。
齊泠聽得津津有味,正好今個兒“保鏢”也跟他一塊兒來了,他回去看他反應(yīng)。
發(fā)現(xiàn)站他后面的人不見了。
余恪前段時間剛從隊里退出來,氣質(zhì)還在,又冷又正,像是出鞘的利刃,他平時和齊泠一起的時候有意收著點,對這群嘴碎的可沒有這種內(nèi)斂。
他在五人包的卡座坐下,這小片范圍立刻被施了靜音術(shù)。
坐下后他也不說什么,只將黑色襯衫的袖扣解開,露出手腕上的機械表。
“你他媽,”有一個沒看見表的想說點不客氣的東西,直接被身邊的朋友拉住瘋狂搖頭。
那個在示意下看見余恪手上的表后立刻熄火,pp5711,拿著錢排隊都求不到的頂奢。
從兩人進來就注意著動靜的酒吧老板艾文恰當(dāng)好處地來到卡座。
“他們這桌……”余恪看著艾文本來想說他來請,一抬眼看到齊泠站在一邊當(dāng)看戲一樣看得起勁,便沉穩(wěn)簡潔道:“記在齊泠賬上。”
猝不及防被卷進戰(zhàn)場中心的齊泠:?
在酒吧老板艾文的注視下,齊泠點點頭,脾氣非常好地附和,“行,記我賬上。”
“不敢不敢,我們自己付,不敢麻煩齊少。”
剛可是還叫齊二的,齊泠坐到余恪旁邊,擺擺手,“不用廢話,給你們付了,這桌歸我怎么樣。”
“您請!”五人迅速站起,明白這是齊泠在放他們走,他們要是不順著臺階下,誰知道等會兒那位保鏢大爺要干嘛。
齊泠等人走干凈,讓艾文幫忙叫個服務(wù)生來收拾桌面。
“最近有幾天沒來了。”齊泠是大客戶,艾文和他熟得很。
“忙呢。”齊泠勾唇和艾文對視,讓人感不到敷衍。
“最近來了個兼職生,是你喜歡的類型,我讓他來。”艾文抬手招人。
兼職生來得非常快,齊泠注意力卻沒放他身上,他就是和艾文聊兩句的功夫,余恪怎么又不見了?
他皺著眉回想,大約是剛才他放那五個人走的時候丟的。
也不打聲招呼。
齊泠托腮想事情,不經(jīng)意盯了幾秒兼職生,發(fā)現(xiàn)艾文這次推薦的眼光不錯。
“收拾完麻煩幫忙點一杯冰水給我朋友,再有兩杯你來選,最近的新品就行。”
齊泠接著話問:“你叫什么?”
“齊先生,您叫我喬就好。”
“喬,一會兒見。”
齊泠眨眨眼,翩然而去,看似從容且有目的性。實際上齊泠是要去找余恪,而他根本不知道余恪在哪。
隨便換一個人齊泠都不會找,因為那些指不定就是自己玩去了,但余恪連gay都不是,就是純純陪他過來的,屬于那種來酒吧喝水的特例,這種齊泠還是要找一下的。
但他也不咋擔(dān)心,余恪比他有分寸。
在齊泠眼中非常有分寸的余恪,現(xiàn)在卻站在監(jiān)控盲區(qū),一個人堵著剛才那五人小團體。
他站在那,明明什么也沒做,面前五人卻老實得如同鵪鶉。
這一處光線也不好,他的臉半隱在黑暗之中,神色不明,“要他給你們買單嗎?”
“不不不…”另外四個說不了話,只有一個捂住脫臼的手腕,瘋狂搖頭,“我們等會兒自己去買,什么都不會說。”
齊泠在達西的外沿兜了一圈,期間應(yīng)付了無數(shù)搭訕,依舊沒有找到余恪,反而被一群人擁回卡座。
有此盛況,在于他對搭訕者是來著不拒,不管看不看得上,只要能聊上兩句的,他不會趕,就讓人心存妄念。
桌子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齊泠示意他們隨便坐,找不著余恪他心里就始終記掛著。
坐下沒多久,喬便帶著他的酒來了。
齊泠等他將酒放好,問:“你喜歡哪杯?”
喬指了指一杯顏色鮮艷些的。
“好,請你。”
齊泠順順利利將人留了下來,旁邊那群跟著的“尾巴”心里也明白了大半,陸陸續(xù)續(xù)走了不少,齊泠對沒看上的是走是留都不在意。
喬說:“一會兒咱們這兒有個活動,要我們和嘉賓互動,方便的話我到時候可以喊您嗎?”
齊泠晃了晃杯中的冰塊,笑,“我的榮幸。”
活動開始時,齊泠正要被喬拉上臺,看見余恪總算回來了。
余恪一走近,他就聞到他身上帶著的煙草味。
齊泠讓喬先過去,自己先板著臉盤問失蹤人士,“你去抽煙了?”
余恪記憶閃到了幾分鐘前,他跟著那五人小團體過去,就在酒吧抽煙區(qū)的旁邊,估計是那時候沾上的味道。
他沒否認,“嗯。”
“幫你要了水。”齊泠記得余恪是不抽煙的,但是他也不多管,看臺上喬正一臉緊張地望他這邊。
齊泠起身對余恪說:“你一會兒先走。”
既然余恪已經(jīng)回來了,看起來也沒什么事,那他也不多管。來達西還是來獵艷的,他今晚已經(jīng)找著了目標(biāo)。
余恪對齊泠的囑咐不置可否。
他一走,本來因為齊泠而來的大部分搭訕者立刻知趣地溜了,只有一位偷偷瞄了余恪半天,剛想開口。
余恪卻抬眸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自己走。”
那位臉色和達西內(nèi)的燈光一起青一陣紅一陣,最后悻悻走掉。
偌大的卡座只剩余恪一人。
他拿起那杯盛滿冰塊的玻璃杯,眸色深沉看著臺上萬眾矚目的齊泠,怎么到哪都是焦點?
齊泠正在臺上拿酒當(dāng)水喝,淺褐色的液體從方形玻璃杯中淌進他體內(nèi)。余恪視力很好,能夠看見中途不慎溢出的液體順著齊泠唇邊而下蜿蜒到滾動的喉結(jié)。
余恪看著他喝了一口水,活動還在繼續(xù)。
余恪又坐了一陣子,正打算走了,一位酒吧服務(wù)生卻接近他。
“先生您好,這是一位客人送給您的。”
服務(wù)生將一杯色彩夢幻的雞尾酒放到了余恪前面的桌上。
“哪位客人?”
服務(wù)生眨眨眼,“他說如果您想知道是誰,他會在隔壁酒店的1711號房等您。”
這種把戲,余恪眸光輕嘲地看了眼面前的酒。
正準(zhǔn)備離開的服務(wù)生突然被他叫住,“這杯酒叫什么名字。”
“先生,這杯是星夜。”
“你等等。”
余恪留住了服務(wù)生,自己則端起星夜微微晃動了一下,敏銳從酒中搖晃的波紋中捕捉到些許未溶解的白色粉末。
他眼中嘲意更盛,將星夜放回桌上,略微扯松領(lǐng)帶,“告訴我,是誰讓你送來的。”
這種他玩剩下的把戲,竟然還有人玩到他跟前來。
服務(wù)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慌里慌張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來送酒的。”
余恪輕嗤一聲,逼問的這會兒功夫,酒吧內(nèi)的互動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齊泠一回來就看到了這僵持的局面。
他剛才喝得多還快,現(xiàn)在松懈下來難免上腦,酒精麻痹神經(jīng),他是沒有感受到緊張的氛圍,直直在余恪對面坐下。
順帶看到了桌上色彩瑰麗的星夜。
“你不是不喝酒?”齊泠問了一句,發(fā)現(xiàn)余恪沒搭理他。
撇撇嘴,他自己拿過來瞧,齊泠很愛喝酒,這款又是他沒有見過的新品,看樣子還是余恪點的,他偷喝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dān)。
等余恪順著服務(wù)生驚恐的視線回頭去看到時候,齊泠已經(jīng)喝沒了半杯。
余恪:……
齊泠將口中的酒液咽下,順帶看見余恪冰成零下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冤種。
“別這么看,我給你點回來好不好。”齊泠自己腦子都不清醒了,還試圖哄人。
“嗯……”他看了眼旁邊呆若木雞的服務(wù)生,“再要一杯這個。”
“你慢慢喝。”齊泠說完后還試圖站起,他酒量絕對不差,但是就這么一坐一站的功夫,癥狀莫名嚴重了。
搖搖晃晃走過兩步,服務(wù)生看他下一秒就要倒的樣子,進退為難要不要扶,不用他決定,余恪抓著齊泠的肩扶他站穩(wěn)。
“里面加了什么。”
服務(wù)生在巨大的威壓下結(jié)結(jié)巴巴說出余恪早有猜測的那個名詞。
隨即余恪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將他從上到下掃視一遍,記下了服務(wù)生的姓名和工號。
服務(wù)生暗道不妙,看余恪沒再管他,原地猶疑一陣還是跑走了。
余恪準(zhǔn)備打電話讓人去查那個服務(wù)生,這時栽在余恪身上拿他當(dāng)電線桿的齊泠悠悠開口,“你太兇了。”
齊泠雖然一個人站不穩(wěn),但是有支撐物的情況下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支撐物把他推到皮質(zhì)沙發(fā)按著坐下,“有什么感覺。”
“挺熱的,想脫衣服,帥哥,開房嗎?”
“我是誰?”余恪讓齊泠看著他。
齊泠淺咖的目光認真看了一會兒,卻完全是渙散的,他認真說:“相逢就是緣,不要太糾結(jié)這些小事,至少現(xiàn)在我眼里只有你。”
齊泠等了一會兒不見這位的反應(yīng),就又說:“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就去找喬了,我好像是和他先約的。”
余恪面無表情地看著齊泠,覺得他特別棒,記著的都是些雜魚雜蝦。
“我很熱,你,行不行?”齊泠抬起手背貼早已緋紅的臉,降溫?zé)o果,再次催促。
余恪想,他對男人沒有興趣,他撈起齊泠,讓他整條胳膊搭在他肩上。
齊泠感受到身邊人的緊繃,拍了拍以示安慰,“別怕,我有經(jīng)驗。”
“安靜點。”
齊泠到房間后,被壓在身下,他有點為難,“可是這個位置,我沒有。”
“齊泠,閉嘴。”
齊泠想他后來都已經(jīng)閉上了,可還是這個人讓他張開說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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