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干嗎要犧牲自己？

        可是天畿不就是為了救下她，犧牲了他自己嗎？

        若嵐嵐愁眉苦臉地蹲坐在姻緣樹下。

        早知道天啟是這樣的，她還不如找不到天啟呢！

        至少那樣的話，她心里還能保留一點希望，不像現在這樣，知道天啟絕對不肯去救天畿之后，心如刀絞。

        天啟問的話，也深深在若嵐嵐的腦海里徘徊：

        她為什么在知道了天畿為她做地事情之后，才開始愛上他呢？

        這到底是愛，還是感恩，還是出于補償的心理？

        若嵐嵐搖著頭，也許她現在還無法想清楚，理清這其中的道理，可她心里很清楚，她絕對不希望天畿出事。

        哪怕是……

        在這之前，在這漫長的幾十萬年之間，若嵐嵐已經習慣了，每天在天畿宮里，和天畿、流云云待在一起的日子。

        天畿很少說話，臉色冰冷，還經常對她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那時若嵐嵐壓根沒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對天畿畏懼和敬服。

        現在知道了真相，才感覺出那些隱匿在平常的點滴相處中，一絲絲不尋常的意味。

        “就這樣放棄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若嵐嵐耳邊回蕩。

        這是每每若嵐嵐想要偷懶時，天畿無奈地對她說的話。

        現在她才體察出來，天畿當時的心情：

        這樣簡單的事情，她都輕易放棄了，那遇到像如今這樣天大的難題，若嵐嵐豈不是更容易放棄？

        可這聲音聽著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得若嵐嵐忍不住抬頭看去。

        聲音似乎是從頭頂的姻緣樹傳來的。

        可若嵐嵐以前從不明白，天宮里這棵平平無奇的樹，為何被稱為姻緣樹。

        天宮又不是人間，沒有那么多怨偶，要對著樹來許愿。

        事實上，若嵐嵐也從來沒見過，有哪個仙子星君，對著姻緣樹許愿的。

        天宮的人寡情，大家都是修煉了幾十萬年上百萬年的仙子了，早應該跳脫出凡人的情感了，何來的姻緣之說？

        “往常我是怎么對你說的？”

        就在若嵐嵐對著姻緣樹發呆的時候，枝葉輕輕擺動，竟然又發出了她熟悉的聲音。

        這下若嵐嵐聽清了，這不是幻覺，這真是天畿的聲音。

        一棵樹發出了天畿的聲音？！

        若嵐嵐忍不住抱住樹干：

        “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天畿，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哪怕這不過是天畿的殘影，是天畿的投射，可若嵐嵐無法按捺住自己，想要從這棵樹上，尋找一絲慰藉。

        “一切都會有辦法的，總會好起來的。”

        天畿的聲音變淡了許多，聽起來頗為無奈。

        “哪里會好起來，你都變成這樣了……”

        若嵐嵐發現，這棵樹只會重復天畿說過的話，不由頹喪地靠在它身上。

        什么姻緣樹，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她竟然寄希望于樹能幫助她跟天畿，也是太好笑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嘲諷被這棵姻緣樹所察覺，若嵐嵐覺得有什么重物落在自己頭上，敲得她的腦袋“嗡”了一聲。

        “這是什么？！”

        臨暈過去之前，若嵐嵐喃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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