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來向你道別4
她萬分糾結和猶豫,就在晚上夢見了他,在夢里,她路過他的辦公室,見他正埋著頭愁眉不展,仿佛在苦悶著什么,抬眼見她站在外面遠遠看著,他立即起身想要追出來,她卻不知為了什么生著他的氣,冷著臉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醒來,她回味著夢里的情節惶惶然的來到了公司,看到了新上任的美女領導,是袁珍帶著她過來的,她微笑著將她領到她的面前,笑意盈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夕拾,這是溫雅,以后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歡迎。”目光渙散神情恍惚的笑著,夕拾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在意和狼狽,她看著他們,笑得越發燦爛:“你好,以后多指教。”
她有一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挺直的鼻子,上翹的紅唇,和一頭又黑又亮的波浪卷,儼然一副備受恭維的女神形象,和她、和袁珍、和所有這個項目的人比起來,是那樣的明艷動人不可忽視。
夕拾看著袁珍,繼續嬉皮笑臉:“那么你呢,你去哪里?”
原先的負責人被調去新的項目,這個往日好友也在兩個月前升到了這個項目負責人的職位上,實際上夕拾比她資歷更久一些,但因為袁珍處事沉穩能力突出,又懂得在領導面前適當的嶄露頭角、以及和另一位男上級不清不楚的男女關系,所以輕而易舉的走在了夕拾的前面,而夕拾自覺能力和為人處世方面比不過袁珍,也無心于此,于是樂見其成,
袁珍成竹在胸的說:“公司開拓了新的項目,下個禮拜我就要過去。”
這一切,她竟然一無所知,她作為這個項目的老員工,竟然連知曉內部調動的資格都沒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夕拾在后來的工作中,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寓意。
這位新來的美女領導,不但什么都不會事事都需要她的擔待,還處處挑剔她的為人處世譏諷她的保守和不懂變通,若說除了美貌她還有什么優點,便是那張八面玲瓏的巧嘴和無往不利的情商,短短一個月時間,她讓所有項目上的人都認識了她,并喜歡上了她,而夕拾沒在當初的得意中忘形,卻在日復一日累積的失意中忘了形,她像被打入冷宮牢騷滿腹的怨婦,逢人就訴苦,借機就賣慘,那些當初與她同行站在她這邊的人,因為不堪忍受一一遠離了她,包括袁珍。
哦不,袁珍在升職調去新項目之前,就已經與她決裂,她早早忘卻了他們之前的親密無間和彼此互助,也不再惦記一起共事的愉快和往昔的友情,甚至在升職到了新項目后,還不忘踩她一腳,向新上任的這位匯報她的魯莽和不堪大用,她帶著她的秘密去了新的項目,并將這個秘密毫不客氣的公之于眾,令她成為眾人的笑柄,盡管她的存在已然成了一個笑柄。
往事歷歷在目,一夕之間,所有的人事面目全非,她心里堅信的一切轟然倒塌,無數個夜晚,她夢到自己懸在房梁上,掙脫不掉也不敢松手,她絕望的想要張口呼救卻發不出聲響,同樣的夢反反復復,每一夜都在重溫中煎熬著度過,以至于她懼怕夜晚的來臨,甚至有時候半夜醒來又在迷迷糊糊中掉進去,一切都在提醒她一件事:她被所有人遺棄了。
她嘗試著,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向他反映這位新領導的能力和處事,希望他能夠稍稍顧忌一下她的感受,但是他沒有,他輕描淡寫的回復她:忍耐一下,只要三個月,三個月如果她還是這種工作態度和進展,咱們就換人!
她又嘗試著跟他溝通,把她調去新的項目,可是他卻讓她去與袁珍商量,如果袁珍同意他沒意見……無計可施的夕拾絕望的想:是不是在你心里,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的事情我的感受都輕如鴻毛?
袁珍沒有同意,袁珍以領導的姿態居高臨下的回復:目前的項目很適合你,我所在的項目人手已經足夠。但夕拾明明從去了新項目的老員工那里得知,袁珍那里正缺人手……
不再抱希望于任何人,夕拾學會慢慢去與溫雅相處,忍受她對業務和工作內容的一無所知,承擔起本該是項目負責人應該承擔的工作,對她的挑剔和小題大做視若無睹,兩個人慢慢的竟找到了相處之道,反而比與袁珍相處更為自在。
后來他來開會,她以極其冷淡疏離的方式對待,眼睛里不再有往日看到他時的神采,一次兩次,他終于覺察她的灰心與失望,也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的委屈,和溫雅真正的工作能力,竟然只是在項目會議上,意有所指的說:“平時工作中遇到什么委屈盡可以說出來,或者自己想辦法解決,一味忍氣吞聲讓自己難受,即便我知道了,也不會插手,更不會為誰一個人伸張正義,人要學會保護自己。”
冷笑在心底像泉眼一樣“咕嘟咕嘟”冒出,夕拾再也無話可說。
在她越來越久的冷淡與沉默中,他好似終于不堪忍受,交代袁珍來項目找她面談,袁珍坐在沙發上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傳遞著他的吩咐:“郁總讓我過來跟你商量,他說如果這個項目讓你這樣難受,可以考慮去我那個項目。”
夕拾無聲笑起來,她極力抑制著內心的酸澀和悲哀,目光銳利的盯著袁珍的臉,不無諷刺的反問她:“誰告訴你我在這里不開心的?我和溫雅,我們不知道相處的有多開心,這一年多以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麻煩你轉告郁總,讓他不要多慮,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員工,實在不值得他費心!
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不具備坐上那個位置的能力,所以欣然接受袁珍成為負責人的事實,她生氣的不是別人頂替了原本許諾給她的位置,而是這樣一個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花瓶代替了她!為了挽留這樣一個虛張聲勢什么都不具備的人的欲擒故縱,她親耳聽到他對她說:“我明白優秀的人是留不住的,但還是希望,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將這個項目做得更好,衷心的希望你能夠留下來,我可以出比別人更高的薪水,三個月,就三個月行嗎?三個月如果你依然覺得這里不適合你,我絕不會再強留你。”
夕拾想起袁珍調走的前一天,將他私信交代的工作內容給她看,他發的內容是:幫溫雅樹立威信,她初來乍到,一切還不熟悉。很明顯,溫雅在得不到我和袁珍以及一眾老員工的認可后,向蔥郁發了牢騷訴了委屈,現在在他的心里,任何一個漂亮女性的出現都是那樣的賞心悅目,都是被他保護和憐惜的對象,但不包括她夕拾。
就連與她產生嫌隙、變得判若兩人的袁珍看到這樣的囑咐也禁不住冷笑一聲,即使他們之間有了矛盾,但站在專業的角度和立場,她難得的做出了客觀的判斷:“郁總是被美色和花言巧語沖昏頭腦了么?這樣一個什么都不會,只會動嘴皮子說大話的人居然也能堪此重任?”
“威信?”夕拾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又不置可否的恍恍惚惚笑起來。
“威信是自己的能力撐起來的,不是別人給的!”袁珍不無譏諷的說罷,轉頭看向夕拾,難得的露出同情的神色。
夕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回以什么樣的表情,她只知道,這一年以來,她的人生充滿了荒唐和可笑,滑稽到既讓她想放聲大笑,又想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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