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年長成
巴圖爾坦冷不丁被烏瑩公主問了這樣的話,不由得想起在葉雨河畔哭的稀里嘩啦的其木格。此刻的理智告訴巴圖爾坦,一定要說喜歡,可情感卻占了上峰,巴圖爾坦開口不緊不慢的說:“你是我尊敬的公主。”
他不愿意拒絕的太明顯,他來海拉蘇只是為了一個機會,而超出他的預期,沒有迎娶公主,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機會,那么娶不娶公主對他來說,便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可他此時也知道不便跟公主鬧得太僵。
烏瑩有些聽不懂了,可還來不及細問,侍衛跑過來跪下說道:“公主安康,兀良哈少爺,可汗有請。”
巴圖爾坦覺得這口令簡直就是及時雨,他不愿意再與烏瑩周旋,向烏瑩點點頭示意,便隨著侍衛走了。
烏瑩望著巴圖爾坦高大的背影,呢喃的問身后的息奴:“息奴,你說方才巴圖爾坦是什么意思呢?”
息奴善意的安撫道:“我的小公主,你們都還只是半個大人,如今最好的年華就成親,豈不辜負了你的美貌?”
烏瑩側頭回望息奴:“息奴,你這是什么意思?”
息奴笑笑,過來撫順烏瑩被風吹亂了的頭發,說:“公主,下個月就是白月節了,各個部落的青年英俊都會來到咱們的部落,說不定您能遇到更喜歡的人呢?”
烏瑩回頭再看看遠處快要消失的巴圖爾坦的背影說道:“不會的,我的心已經給了他,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巴圖爾坦自小狩獵,耳朵比一般人更加的靈敏,譬如此時,雖然烏瑩與息奴離的已經很遠了,但她二人的對話,還是盡數落在了他的耳中。他難得的笑了,真是個癡情的公主,如果她果真這般真心無二的愛他,那么海拉蘇的勢力確實是不錯的選擇,畢竟空手套白狼不是所有人都會遇到的機會。
巴圖爾來到了海拉蘇的營帳,此刻海拉蘇寶力道穿著戰服,多年征戰的殺氣從他身體里由內向外的發散,四周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威嚴不自覺的彎下腰低下頭顱,即便懷著復仇之心的巴圖爾坦也在這樣的氣場下感到了拘束。
“巴圖爾坦,你來的正好。”寶力道向巴圖爾坦打了招呼,示意他站到最左側的末尾:“此次的攻打計劃,是多年精心謀劃的最終一擊,按照方才軍師杜爾伯特所規劃的那樣,阿勒坦去札合家,圖卡鐵鉬爾去孛兒只斤家,這是最重要的兩家,不容有失。”
“是,父汗。”兩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回答到。阿勒坦和圖卡鐵鉬爾是寶力道與哈森的兒子,是長子與二子,都是嫡子。期初他們知道父親要攻打舅舅家族時都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詫,最后才知道,如果海拉蘇不吃掉蔑兒乞德,自然會有別的王族來吃掉,因為蔑兒乞德在草原上不僅臭名昭著,而且這個部落已經腐爛,不能再撐起一片土地的領導者的身份了。
阿勒坦年長許多,也沉穩許多,更因為多年的累積,對部落中的風吹草動都了若指掌。兀良哈巴圖爾坦的到來,讓他疑惑,斡兒朵絕對不會讓一個低賤的人來娶自己的女兒,即便入贅巴圖爾坦也不夠格,最開始他是這樣想的。可今日見到巴圖爾坦,才發覺他走路穩重,不輕易的發出任何聲音,即便面對寶力道全力釋放的威嚴也沒有失態。小小年紀,巴圖爾坦就有這樣的氣度,他似乎明白了父親當年為何會對他青眼有加。
在阿勒坦大量巴圖爾坦的期間,寶力道一口氣安排了近十個部落的拜訪者,或子弟或得力助手,最后還生下一個滿楚古得家族沒有安排。
“巴圖爾坦,你愿意去滿楚古得家族試試嗎?”寶力道并不認為這是一趟可以成功的出使,但并不影響他對兀良哈巴圖爾坦的考量,他也說不清楚是否希望巴圖爾坦能夠成功還是死在民風特別彪悍的滿楚古得家族中。要知道滿楚古得家族并不是個講道理的家族,這些年就有過很多使者因為談不攏直接死在了滿楚古得家的客帳中的。
巴圖爾坦對這些內情并不清楚,只當自己終于有了做事的機會,自然是歡喜,可精明如他,早已發現眾人通情的目光,心里明白這個家族必然是有古怪的,但機會稍縱即逝,他立刻上前握左手拳貼服在右肩,堅定的回答“寶力道可汗,兀良哈巴圖爾坦愿效犬馬之勞!”
“不虧是草原最年輕的巴圖魯。”寶力道很欣賞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點了點頭,對站在旁邊的軍師說道:“如此,就安排完畢了。還請杜爾伯特軍師來給大家說說如何約定時日,以何種信號為談判成功互通有無,出使歸來后,我們就按盟約時間匯集軍隊,拜訪我們的老朋友。”
“可汗方才的吩咐已經很穩妥了,只是一會我需要單獨再叮囑這位年輕的勇士幾句話。”杜爾伯特笑瞇瞇的對眾人說道,他的聲音沙啞,沒說一個字都感覺他快要斷氣了一般。
阿勒坦深知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意,只微微的搖了搖沒有作聲,畢竟他與巴圖爾坦并沒有什么交情。
寶力道見眾人沒有異議,隨即揮揮手散了眾人,獨留下了巴圖爾坦與杜爾伯特兩人在帳中。
“杜爾伯特,你有話,此時就對巴圖爾坦講清楚吧。”寶力道吩咐了一聲并沒有留下陪同,徑直出了大帳。
“兀良哈家的嫡長子,嘖嘖嘖”杜爾伯特笑的特別尖銳:“怎么就淪落到一條狗的份上了?嘿嘿嘿”
巴圖爾坦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也沒有對他行禮,冷冷的問:“不知軍師有何指教?”
杜爾伯特見他并沒有向自己料想的那般怒氣沖天的怨懟自己,反而對他顯得禮貌起來:“巴圖爾坦少爺,你可是你將要去的滿楚古德家,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杜爾伯特軍師是否要為在下解惑?”巴圖爾坦說的很坦然,可這平靜坦然的外表下,卻又顆波濤洶涌的心。他怎能忘記,圖數是自己的仇人之一,而喪父之痛的翌日,圖數酒杯滿楚古德家的人射殺了眼睛。他怎能忘記仇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么重要的事情!
“哈哈,沒有想到你竟孤陋寡聞至此!”杜爾伯特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扭曲,說不出是出于嫉妒他從平民到王族沒有費吹灰之力的嫉妒,還是對他如朝陽般升起的生命感到恐懼,他顫抖個不停,但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當然要指點你,不然壞了寶力道可汗的好事,我們誰都別想再看見草原上的太陽!”
巴圖爾坦知道這必然是個很長的故事,他順勢坐在了賓客左手的第一位,坐端之后,向杜爾伯特抬了抬手:“那么軍師,請講吧!”
杜爾伯特見巴圖爾坦自行座下是那般的自然,明明是向自己招手,卻自帶著威嚴,他竟然覺得這個樣子有幾分眼熟,就好像當初自己初見寶力道可汗時的情景一般!思及此,杜爾伯特不禁臉色一白,不想這么小的孩子就有了威嚴,為了掩飾這份尷尬,他擠出一個難聽的笑來:“呵呵,小子,滿楚古德家族從他們父輩的族長孟和開始,就以兇狠聞名草原。這份兇狠自然是發生了很多血腥的事情,來叫他們對得起這個名聲。那是他們還可以談判,結盟。等到他的小兒子達賴殺了自己的哥哥呼和上位,成了子輩的可汗,他們這個家族就再不講什么信用與約定,使者去他們家族如果并沒有順從他們的心意,那么輕則被趕出來,重者命就交代在了客人的帳篷里。”
巴圖爾坦笑了笑,心里想著,莫非講信用的部落,客人的帳篷里就不會丟了性命?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會說出來,至少現在還不到時候。
杜爾伯特看見巴圖爾坦笑了,以為他理解了自己的恫嚇,了解了滿楚古德家族的恐怖,接下來便順其自然的說:“因此,為了你的小命,你應該自己去向寶力道可汗求情,讓你跟隨阿勒坦少爺去拜訪,小子,你懂了嗎?我并不是為了我自己才跟你說這一番話的。”
巴圖爾坦再次笑出了聲:“你當然不是因為善良才來警告我這個賤民的,不過我依然感謝你的不情愿,你說了實話,至少讓我看到你將來并不會成為我的敵人,去告訴你身后的主人,我不是傻子。滿楚古德家我會去,自然會回來,你們大可以等著看看。”
巴圖爾坦這個話說的相當的狂妄,可杜爾伯特卻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任何輕狂的模樣,似乎這樣的話,天生就是他可以說的一樣,杜爾伯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巴圖爾坦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在他耳邊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叫你背后的主子出來,親自和我說話。”說完巴圖爾坦沉著的離開了大帳,留下驚呆了的杜爾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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