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草原孤影
“自然是您的新駙馬,烏瑩公主的額駙,只身刺殺滿楚古德達賴和查干巴拉的兀良哈家大少爺,巴圖爾坦。”杜爾伯特裝作誠懇的推薦道。
“巴圖爾坦嗎?”寶力道看向杜爾伯特:“他的武功不差,但孛兒只斤不是滿楚古德,他們的兒子們都是武藝超群的勇士,單靠勇氣,只怕不能成事。”
“即便失敗,我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杜爾伯特嘿嘿的笑了笑,靠近寶力道一步,小聲的說道:“額駙氣勢太甚,如能受一受磨難,定然會收斂心性,對您和公主死心塌地。”
寶力道拉過杜爾伯特,笑著說:“你真是一只老狐貍,只是你帶著乃顏,可一定要規勸他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杜爾伯特聽寶力道這樣說來,驚得一身冷汗,連連點頭承諾:“臣下豈敢,可汗您放心就是。”
寶力道似笑非笑道:“但愿如此,你下去吧。”
杜爾伯特出來寶力道的營帳,只覺得自己與四王子乃顏往后要更加小心的將心思隱藏才好。抹去額上滲出汗珠,穿過喧囂的人群,欲往乃顏的帳篷走去的他,遇到了公主的侍女息奴。
“軍師大人,安好。”息奴恭順的行禮。
杜爾特伯特眼皮一跳,他眼神在息奴四周并沒有發現烏瑩公主,疑惑的問:“息奴,你不伺候在公主身邊準備大婚,跑到這里做什么?”他看似不經意的往息奴身后不遠處兀良哈巴圖爾坦的帳篷瞄了一眼,打算親自去扶她起來。
息奴并沒有恭順的接受這樣的示好,連忙站起來退后幾步,回答道:“息奴這就回公主身邊,軍師大人走好。”
杜爾伯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四周的空氣尷尬的凝聚。杜爾伯特冷冷的笑道:“真是公主面前的紅人兒,我一定給公主大婚送一份大禮。”
息奴不知道杜爾伯特的言下之意,只想盡快脫離他的糾纏。可杜爾伯特似乎并不打算放走她,息奴焦急萬分卻不知道該向誰求助。
“軍師好雅興。”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黑暗的影子里走了出來,洗盡旅途的勞累,巴圖爾坦似乎比以前顯得更加像這個年歲的人,此刻他的臉上沒有即將榮升額駙寶座的雀躍,卻有一種要殺人滅口前的冷漠。
杜爾伯特雖然是文臣,可畢竟是草原上的血液,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杜爾伯特這明顯的動作被巴圖爾坦嗤之以鼻,上前一步靠近他,邪氣的問:“軍師以為,我要殺你?”
巴圖爾坦這樣的狂妄,叫杜爾伯特和息奴都緊張起來。杜爾伯特不明白,明明自己大了他不止一個乃顏,可偏偏每次與他相處,就有一種萬蟻鉆心的難受之感。當著息奴的面,杜爾伯特并不想顯得自己太膿包,硬著頭皮回道:“額駙玩笑。不知道額駙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里,是什么意思?”
巴圖爾坦沒有回答杜爾伯特的話,對著息奴說道:“回公主那去吧。”
息奴心內感激,給巴圖爾坦磕了一個頭,轉身快步離開。杜爾伯特見息奴已經離開,自己也打算離去,正要走,卻被巴圖爾坦伸手攔下:“怎么,軍師走的這樣的著急?”
杜爾伯特此刻見息奴已經不在場,又沒有第二個人,想起巴圖爾坦在滿楚古德的殘暴行徑,不禁為自己當下的情形著急。如果說三日前他們尚且還是平起平坐的臣子,可今日他與巴圖爾坦卻已經是尊卑分明君臣之別。杜爾伯特一咬牙,是禍躲不過,便開口問道:“不知額駙有何指教?”
巴圖爾坦似笑非笑,將嘴巴湊到杜爾伯特耳邊,輕聲說:“怎么就忘記了,我回來時,要見一見你背后的主人呢?”
杜爾伯特被巴圖爾坦說的一愣,乃顏與自己提及見巴圖爾坦之事時,明明只有他二人在場,這巴圖爾坦除非通了天眼,有法術神通不成?杜爾伯特結結巴巴的開口:“你怎么知道?”
巴圖爾坦方才在帳篷中,看見息奴找自己的侍從探聽消息,便留心跟著過來看看,不想見到息奴被杜爾伯特為難,順手放手了她。再看杜爾伯特見著自己如老鼠見了貓兒一般的畏懼,猜測著父親當日遇害之事莫不是與他有關,于是故作深沉詐他一詐,豈知還真的詐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當即裝作此事我早知曉的樣子,嘿嘿一笑:“這是秘密。那么擇日不如撞日,軍師,此刻我們一同前往如何?”
杜爾伯特能在寶力道手下節節高升,也是有真才實學,方才露出破綻實在是為息奴所影響,反應慢了稍許,此刻見巴圖爾坦歡興的樣子,知道自己被訛,但話已出口,不得不接下去,只恨自己一個老獵人竟然被一只小狐貍給欺騙了,恨恨的說:“額駙,我家主人今日恐怕已經歇下,明日再議吧。”
“如此,甚好。”巴圖爾坦收起攔著杜爾伯特的手,順勢做了個請。
杜爾伯特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離去。
息奴跌跌撞撞的回到烏瑩公主的帳篷里,有如驚弓之鳥安然落地,大口的喘氣。烏瑩在內帳中聽見外頭有響動,走出來查看,見著臉色蒼白的息奴,趕緊去扶她:“息奴,這是怎么了?”
息奴面帶羞色,趕緊整理了衣衫向烏瑩行禮,回答道:“怎敢勞煩公主扶我,不過是夜路難行,跑的快了些。”
烏瑩知道息奴定然是見到了杜爾伯特。每次息奴見過杜爾伯特都是這樣的臉色,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息奴如此的反感軍師,但她尊重息奴,在她心里,息奴更像是姐姐一般的親近。于是烏瑩放棄再追問,改口問道:“巴圖爾坦身邊那個侍女是怎么一回事?”
息奴正要說,突然想起巴圖爾坦方才的仗義相助,于是埋下頭,隱去了關于其木格夜奔巴圖爾坦的事,說道:“那女子是夏那日都冷倉可汗送給額駙的禮物。”
烏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埋怨道:“果然,草原上的英雄總有人給他們送這送那,還未大婚,就送了侍女,都冷倉王叔自己難道沒有女兒嗎?怎么就不會替我想一想?”
息奴小心的問:“那公主,是否要將這個侍女處理掉?”
烏瑩搖搖頭:“我一個高貴的公主,還不至于跟一個卑微的侍女去爭搶男人。再說,她是都冷倉王叔賜給的禮物,想必這也是結盟的象征,我怎么能夠因為個人的喜怒而去破壞盟約。”
息奴被烏瑩公主的大度感動,暗自祈禱:其木格啊其木格,你最好對烏瑩公主俯首帖耳的順從,不然我定然會讓你從草原上消失。
巴圖爾坦此刻在自己的帳篷里正摟著其木格,渾然不知方才自己的善意之舉救下了其木格的小命。
巴圖爾坦對溫柔的其木格說道:“再過一個晚上,我就不能再像今日這般陪你了。”其木格輕聲的恩了一下,沒有說話。
巴圖爾坦坐起來,看著如此美麗的其木格,情不自禁:“如果你能夠成為我的斡兒朵,該多好。”其木格自然知道他說的話只是一種美好的愿望,沒有答話,只沖著他笑了笑:“我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有這樣一句話‘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巴圖的心在我這里,我也只想能夠陪伴在你的身邊,這樣長長久久的陪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巴圖爾坦心疼其木格的懂事:“長生天都要妒忌我了,真的,其木格,有你真好。”
再喧囂的部落也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巴圖爾坦看著其木格已經睡熟,替她蓋好被子,走出了帳篷。沒走多遠,他攔下守夜的侍衛,問道:“乃顏王子的帳篷在哪?”
侍從指了指乃顏所在的帳篷,待巴圖爾坦走過去后,立刻向寶力道可汗稟告了他的行蹤,畢竟巴圖爾坦在滿楚古德的事跡已經傳遍了草原。雖然他后日就要成為額駙,可誰能保證他與乃顏王子沒有什么過節呢?
侍從沒有見到寶力道就被杜爾伯特善意的勸下,杜爾伯特表示自己即刻前往乃顏王子的帳篷,以保王子的平安無事。轉眼,杜爾伯特在這個侍從轉身之時,就示意自己的人去結果了他的性命,隨后快步的往乃顏的帳篷走去。
“夜露深重,是哪位英雄深夜到訪,到了門口卻不肯進來?”海拉蘇乃顏沒有入睡,向已經駐足在帳篷門口的巴圖爾坦招呼道。
巴圖爾坦掀起簾子,只乃顏見生了一張如花似玉與草原格格不入的臉,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帳篷的主座之上。
“額駙”乃顏從座上走下,伸開雙臂,向巴圖爾坦走來:“我的救命恩人,你我都是這草原上的孤單之人。”
巴圖爾坦卻拱手行了個禮,拒絕了乃顏的擁抱:“也許你確實是海拉蘇部落里最孤單的人,可我卻并不是。”
乃顏稍顯稚嫩的臉龐,因為生氣便變紅。乃顏嘲諷的笑出來:“呵呵,怎么額駙會在這樣的時間,到我這個孤單的人這里來呢?你難道不是需要我的幫助嗎?”
巴圖爾坦如捕捉野兔的雄鷹一般,盯著乃顏,說道:“你說,如果我告訴寶力道可汗,圖卡鐵鉬爾與孛兒只斤結盟的事情,是你搗的鬼,你猜,他會不會取締你王子的身份,將你貶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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