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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情難自控


“叫他們從哪里來,就滾回哪里去!”額爾德木圖輕聲的吩咐侍從,侍從退出去后,很快帳外就安靜了下來。
不等額爾德木圖開口,巴圖爾坦就先開口道:“拔都,你去接莎林娜公主過來這里,阿木爾你去接烏力吉斡兒朵過來這里。”
額爾德木圖當聽到巴圖爾坦尊稱自己的母親為斡兒朵時,不禁眼中精光一閃,好一個敏銳的年輕人!隨后他也安排了自己的侍從和武士前往妹妹和母親的帳篷,并派遣了自己的謀臣去聯絡平時早已與他達成共識的族人,最后他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把玩著酒杯,對站在下面的巴圖爾坦及眾人宣布:“明天的孛兒只斤,就是我的天下!”
眾人皆拜服在額爾德木圖的腳下,高呼萬歲。
這一夜的孛兒只斤,沒有一處是平靜的。
額爾德木圖與巴圖爾坦在他豪華的帳內,先后迎接了平靜的母親和換亂的妹妹。當烏力吉跨進帳篷,額爾德木圖還來不及去慰問母親是否受到傷害,母親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來:“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怎么能做下這樣的事情!”
額爾德木圖沒有解釋,如今這樣的情勢未明的情況下,說什么都是徒然。
莎林娜還一頭霧水,她被拔都一路拉著最后跑不動了,被拔都一把扛了過來,進到帳篷,見到神色各異的眾人,便知道肯定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她在心里向長生天祈禱,千萬不要發生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使有,也千萬保佑這些可怕的事情與拔都沒有什么關系。
烏力吉扇兒子一巴掌,轉頭就對莎林娜決絕的說:“莎林娜,你放棄你的愛戀吧,從今日起,你不可能再回有機會,嫁給你的情郎!”烏力吉說完,眼神像刀片一樣刮過巴圖爾坦和他身側的眾人,冷哼道:“真是海拉蘇派來的好使者啊!到一個地方就會像尖刀一樣刺穿它的心臟。”
巴圖爾坦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烏力吉看來不可饒恕,并沒有開口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可拔都并未清楚,忍不住開口問道:“阿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么晚了為什么會將女眷集中到三王子這里?”
巴圖爾坦低聲說道:“度,也許,等到天亮的時候,就知道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喧囂的孛兒只斤在天亮的時候,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一個滿身是血的漢子走近額爾德木圖的帳篷,嘹亮的笑聲如號角一般:“額爾德木圖王子,不,額爾德木圖可汗,妥了!”
額爾德木圖那緊鎖的眉毛舒展開來,哈哈大笑:“好,干得好!卓力格圖,走,去看看!”額爾德木圖開心的跟著卓力格圖出了帳篷,覺得今日早晨的太陽,格外的燦爛。在他離開帳篷的最后一刻,額爾德木圖的身后傳開母親聲嘶力竭的喊叫:“賽恩乎,殺了他!”
額爾德木圖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帶著一眾人去迎接屬于他的時代。
很快,額爾德木圖成為了孛兒只斤的新可汗,與兀良哈巴圖爾坦結下了友好的盟約,那是一起攻打蔑兒乞德的盟約。
滿意而歸的巴圖爾坦身側,是無限失意的拔都。雖然他再次向新可汗求婚,可額爾德木圖卻沒有答應,理由就是不能違逆母親的心意。
巴圖爾坦安慰弟弟道:“我們能活著走出孛兒只斤已經是萬幸,你還當真去求婚了?”
拔都點了點頭:“那是我答應了莎林娜公主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烏力吉斡兒朵會那樣的反對。哥哥,當真是你殺死了莎林娜的父親嗎?”
“嗯”巴圖爾坦點了點頭:“當年我那樣的痛恨巴根,如今也會有人同樣那般痛恨我,而且還不止孛兒只斤家的人。”
拔都忍不住搖頭:“哥哥,你這樣四處樹敵,難道就不怕寶力道可汗會將你的人頭送出去,作為結盟的禮物嗎?”
“是啊,我當然要提防這樣的事情,所以度,你也要盡快的長大,成為阿哈的左膀右臂。”巴圖爾坦半開玩笑的說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將那仙女一樣的公主拐走,等生下一兩個孩子,自然就能將她娶回家。”
拔都正要埋怨哥哥亂開玩笑,去見莎林娜帶著恩和牽著兩匹馬,出現在眼前。馬上載著兩個大大個包裹,不用說,這是打算私奔了。
拔都見到莎林娜,情難自控,一馬鞭就揚馬過去:“莎林娜,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想同你回家。”莎林娜投進拔都的懷抱:“我不能因為你哥哥的過錯,就怨恨你。”
巴圖爾坦讀懂了莎林娜的唇形,騎馬來到他們身側:“可是,親愛的公主,似乎你的阿哈早就知道了你的打算。你看!”
拔都和莎林娜順著巴圖爾坦馬鞭,看見遠處一隊人馬正快速的逼近。莎林娜面色為難的說:“拔都,你敢帶我走嗎?”
“并不是我不敢,而是公主,我不愿意你這樣無名無分的跟隨我,讓你得一個難聽的名聲。請你返回孛兒只斤,我定然會掙了一個好前程,然后再來求娶你!”拔都滿臉都是不舍。
來不及說更多的話,那隊人馬已經出現在了跟前。引頭的人跳下馬來:“莎林娜公主,可汗讓我來接您回家,他怕您迷路,更怕您迷路后傷了斡兒朵的心。”
莎林娜無奈的騎上了返回孛兒只斤的馬,轉頭對拔都喊道:“我等你,便是十年我也等你!”
拔都聽見這句,感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他望著漸行漸遠的莎林娜在心中暗暗發誓,定然要讓兀良哈家成為草原新秀,再去求娶莎麗娜,定然不會辜負了她的愛情。
巴圖爾坦靜靜的看著弟弟與莎林娜在這夕陽下,三步回頭的別離,臉上的笑容逐漸凝聚,他知道忠厚的弟弟,真的愛上了高不可攀的公主。他幫弟弟求娶公主,不過是句玩笑話,可如今弟弟也罷,公主也罷都當了真。命運真是太會捉弄人了。
巴圖爾坦和拔都返回兀良哈家時,朝日格圖已經擺好了美酒。除了為兩個得勝而歸的年輕人洗塵,朝日格圖還告訴了巴圖爾坦一個好消息,其木格懷孕了。
巴圖爾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高興,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根本不能給這個孩子幸福,懷著不知道該如何同其木格說的心,他掀開了其木格的帳篷。
“巴圖爾坦,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其木格十分開心,完全沒有看到巴圖爾坦臉上那哀傷的神情。
“是啊,其木格,這么快,我們就有孩子了。”巴圖爾坦的聲音不是那樣的激烈,其木格冷靜了下來,端詳著這個她用身心愛著的男人:“怎么你不開心我們有孩子了嗎?”
“不,開心。”巴圖爾坦搖搖頭,難掩眼中的惋惜:“如果沒有烏瑩,他將是我的嫡長子,可惜如今他出生,只會成為沒有名分的孩子。其木格,你不介意嗎?”
“我若是介意,當初就不會夜奔了你,我若是介意,就不會隨著你去海拉,我若是介意,就不會隨你來兀良哈。”其木格溫柔的笑道:“你知道嗎,有人告訴我,你帶我出海拉蘇,是為了獻給孛兒只斤,那是我是害怕的,但我仍然選擇相信你!”
“竟然還有人對你說這樣的蠢話!”巴圖爾坦擁抱了其木格,心疼她原來在心里還守著這樣的信念跟隨自己,自己從來沒有問過,直到今日他突然明白,這個弱小而善良的姑娘有多么愛自己,這是怎樣的愛一個人,才能忍受如此大的恐懼,不聞不問的就跟隨自己到了兀良哈家。
巴圖爾坦放棄了說服其木格打掉這個孩子的計劃,與她享受了一個美好的晚上。第二天,當他再次踏上征途的時候,他對其木格說:“等我回來,其木格,這個孩子的名字,叫元子。”
阿木爾陪伴在巴圖爾坦的身側,輕聲問道:“額駙想保下這個孩子嗎?”
巴圖爾坦點了點頭:“可隨行的人之中總會有人去告知公主。”
“我有一個計策,可能額駙要受點委屈。”阿木爾難得見到這匹狠心的野狼,對幼子還有些許的憐惜。
“不會是讓我與烏瑩成為真正的夫妻,讓她去勸說其木格成為我的格格,那樣生下的孩子自然成為了庶子,也就不會危及烏瑩公主的地位了吧?”巴圖爾坦好似在對阿木爾說,又好似在對自己說。
“額駙既然知道怎么做,我便不再多言,只是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啊”阿木爾自然知道巴圖爾坦對其木格的深情,也知道這位額駙對于報仇后就要與烏瑩分開的打算。
“難道你知道更快回海拉蘇的路?”巴圖爾坦聽阿木爾的勸誡后,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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