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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悲一喜


乞顏烏云呆住了,這是達蘭臺這輩子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她委屈的留下了眼淚,可是這眼淚也有激起達蘭臺的憐憫。
烏日娜看著烏云這樣委屈的樣子,心情別提有多爽了,但她很乖覺的默默的退到一側(cè),這時候,是不該再火上澆油了,一旁看著就很好。
“烏云,同其木格道歉。”達蘭臺這是鐵了心,連巴圖爾坦都看出了達蘭臺的怒氣之下是不甘在翻涌,那不甘的是什么,他自然能懂,可是就算懂,這個時候也不好戳穿,只能將心里的不滿壓下,也冷了一張臉盯著烏云:“乞顏家啊,是個大部落,不過你大約也聽說我我的名聲。”
若說達蘭臺方才是命令,那巴圖爾坦此刻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巴圖爾坦的名聲,草原上甚至都拿他那兇神惡煞的往事嚇唬不肯睡覺的孩子,烏云怎能不知道。烏云驚嚇過多委屈,低了頭,別過頭,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對不出側(cè)妃,是我眼拙了。”
巴圖爾坦笑了,沖達蘭臺擠擠眼睛,你沒贏,我也沒輸。
其木格嘆了口氣,走過去握住烏云的手,安慰道:“我沒有這樣的心思,他們兩個,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你不必往心里去。”
說完,其木格又對一旁的烏日娜說:“我同巴圖爾坦可汗去看看孩子吧。”
“一起吧。”達蘭臺很開心其木格要看他的孩子,若是其木格開口要一個孩子,他都會喜不自勝的送給她,因為他早就知道是水靈害的其木格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烏云目送了這一行人這樣離去,自己的心都空了,等到人走光了以后,她才慢慢的反映上來,方才其木格對可汗的稱呼是“達蘭臺”,而不是可汗,也就是說他們是熟稔的!甚至那個一直與自己作對的烏日娜都對她是那樣恭敬,證明了什么?證明了烏日娜是知道的,可是自己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難怪,難怪達蘭臺對她一直恭敬有加卻總是難以親近,原來他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過去。烏云再也忍不住,任憑眼淚就這樣躺了下來。
“烏日娜,你現(xiàn)在有幾個孩子了?”其木格很快忘記了方才的不愉快,一路走著問道。
烏日娜臉上掛著一絲紅暈,偷偷的瞄了一眼心情不錯的達蘭臺,答道:“我得可汗庇護,如今有一個兒子,還有個女兒。”
“真好,我都要認個干親,不知道可汗同不同意?”其木格這話沒有半點其他想法,純粹就是一個歡喜,巴圖爾坦的心卻莫名的痛了,想到等一會,其木格得知她阿哈的死訊后的反應,頭一陣發(fā)麻,強行擠出個笑容,點了點頭。
有了巴圖爾坦的應允,其木格很開心:“我真的迫不及待的看到他們了呢!”
聽到其木格喜歡自己孩子,達蘭臺猶如吃了蜜糖一般,突然擠到烏日娜和其木格中間,呵呵的笑著:“其木格,若是你歡喜,抱一個去養(yǎng)著,好不好?”
烏日娜本來開開心心的,聽達蘭臺這么一說,嚇了一跳,腳下的步子一停,她只真心歡喜的讓其木格認下自己的孩子做干親的。可認下干親是一回事,抱走送人又是一回事了,烏日娜迷惑的看著一臉癡迷的達蘭臺,還有一臉窘迫的其木格。
其木格也被達蘭臺突然插進來的這一句嚇了一跳,正要拒絕,巴圖爾坦擋在了其木格和達蘭臺的中間,冷清的說道:“我自然會與其木格有孩子,你瞎操什么心?”
其木格方才確實是被達蘭臺溫暖的下,這會聽著巴圖爾坦這樣說,多年冷下去的期待,竟然有一絲絲的期望,若是真的能夠與巴圖爾坦有一個孩子,該有多好?她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沒有忘記要安撫烏日娜:“烏日娜,你不要多想,我不會帶走你的孩子。”
烏日娜笑的有些勉強,她方才確實是多心了,但她畢竟是了解其木格的,若是她有半點爭搶之心,也不至于被人害的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想到這些,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巴圖爾坦這個罪魁禍首,眼神里就沒有隱去那一絲不屑。
就因為達蘭臺這樣的熱情,看孩子的這個過程,巴圖爾坦整張臉都黑著,烏日娜整顆心都懸著,生怕其木格一個激動,就把自己的心肝兒抱走了,要知道達蘭臺定然是不會在乎的。
好在其木格認下了孩子們,就跟巴圖爾坦走了,留下了一臉惋惜的達蘭臺在她帳篷里感慨:“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折磨成這樣了。”
烏日娜對達蘭臺這一句,是認可的。她離開海拉蘇時,其木格是那樣的美麗動人,仿佛一笑,周身的花兒也會凋謝一般。
其木格帶著巴圖爾坦離開后,一刻也不停下的的趕往那個生她養(yǎng)她的帳篷,心中的激動不言而喻。
可當她揭開帳篷,里頭竟然全是塵土,阿媽也不在里面,其木格安慰著自己,興許是阿媽換了住的地方也未可知。
巴圖爾坦知道此時不說也終究瞞不過的,于是開口道:“其木格,我對不住你,我沒有看到達蘭臺的書信,我不知道,你阿媽早在一月之前,就歸了長生天了。”
其木格臉上的笑驟然凝聚,心中的那巨大的期待,渾然化作了巨大的創(chuàng)痛,沒有哭出來,而是直接栽倒了過去。
巴圖爾坦想過其木格可能會哭鬧,可能會怨恨自己,獨獨沒有想過她會一句話都沒有說便直接暈了過去。緊張的抱起她一路狂奔,跑去找達蘭臺。
達蘭臺此刻在自己的大帳里一時歡喜一時擔憂的思索著,幸好自己沒有跟過去,不然其木格對自己該多失望啊,畢竟當時自己知道她阿媽臨時的消息時,是有機會去把她接過來,但是卻沒有這么做,他也記不清為什么就放棄了這個絕佳的機會。
突然他遠遠的看著帳篷外頭抱著其木格的巴圖爾坦,看樣子是出事了,他立刻對身后的成奴說:“快,請巫醫(yī)。”
成奴自然是早就看見了那頭晃在巴圖爾坦胳膊外頭隨著巴圖爾坦的步子一上一下抖動著的頭顱,沒有等達蘭臺吩咐,他就已經(jīng)往外頭跑了,出帳篷門口時才應了達蘭臺一聲,畢竟其木格是他心里唯一的朋友,朋友自然不能在自己的家里出事。
巫醫(yī)很快來了,在兩位可汗的注視下,他救醒了其木格,深深的感覺到四周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巫醫(yī)很疑惑的抬頭,對達蘭臺說道:“這位,這位怎么稱呼?”
巫醫(yī)一時也拿不準這到底該怎么稱呼其木格,看服飾是個格格,可兩個可汗都那樣緊張,甚是可汗身后的隨從都那樣緊張,莫非是哪個部落的斡兒朵?于是他虛的慎重的再問一問。
“我是兀良哈巴圖爾坦,海拉蘇的可汗”巴圖爾坦搶著說,就怕達蘭臺亂認關系,給了達蘭臺一個白眼繼續(xù)說:“她是我的側(cè)妃,其木格。”
巫醫(yī)這才露出一張諂媚的笑臉,高興的說道:“恭喜可汗,賀喜可汗,側(cè)妃有孕了。”
“什么?”巴圖爾坦又驚又喜,他期盼了那樣多年,高勒奇也說過,其木格往后很艱難了。巴圖爾坦旋即又想到,高勒奇也只是說艱難,沒有說完全就不行了,這是長生天的恩德啊,長生天這么多年不曾開眼,今日總算是打了瞌睡了吧。
巴圖爾坦開心了,達蘭臺也開心了,這說明,水靈跟其木格的私仇也可以有機會化解了嗎,他一雙眼睛盯著才將將醒來的其木格,歡喜的好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似的。
兩個男人伴著身后的兩個侍從都特別高興,其木格本就是得人心的好女人。其木格自己卻愣住了,她方才看著烏日娜的孩子,就說不清的喜悅,說不清的愛憐,原來,是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喜歡孩子。
其木格先知道阿媽去世一事是一悲,這么知道不能懷孕的自己有了孩子又是一喜,悲喜交加的,讓她直接吐了一口血,嚇得本來站在邊上還傻呵呵笑著的兩個可汗一跳,達蘭臺揪著巫醫(yī)吼道:“怎么回事?”
巴圖爾坦將其木格摟緊了懷里,抱緊了怕傷著她,抱松了也怕勒著她,聽到達蘭臺叱問,自己才忍了脾氣,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巫醫(yī),等待著他的話語。
“啟稟,稟可汗,這位側(cè)妃好像是憂思過重,所以才氣血虛滯,適才將那郁結(jié)在心中的氣血給吐了出來,是,是好事。”巫醫(yī)知道再不撿重點說,達蘭臺就會把他搖晃道吐血,趕緊解釋清楚。
達蘭臺這才了然,放下心來的他,喜瞇瞇的湊到其木格跟前,試圖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巴圖爾坦那殺人一般的目光給制止在半空中,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對著其木格問道:“你留在夏那日好嗎?海拉蘇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你的孩子在那里,生不生的下來還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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