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腥風血雨
巴圖爾坦想了想,苦笑:“莫不是你也是參與了要收回敕令一事,不然如何知道的這樣清楚。”
伊仁臺毫不客氣的將手杖砸到了巴圖爾坦頭上,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說道:“竟然是個不開竅的。”
巴圖爾坦看著他正要落下來的第二杖,想靈活的躲開,卻依舊扎扎實實的挨了一下,心里就驚呆了,自己的身手,自己是知道的,如何就能躲不開了呢?
伊仁臺看著巴圖爾坦瞪著眼睛,氣呼呼的說道:“看來,你對其木格,還是不如你對自由之子一事看的重,好,好,好,你且回去,看看這事失敗的有多徹底了,死了心了,再來吧。”
伊仁臺手杖一揮,帳篷外頭再次充滿了鼎沸的人聲。
巴圖爾坦沒有說話,也沒有著急離開。他確實沒有放棄,他還在等,等各個地方的消息,看著怒意翻涌的伊仁臺,巴圖爾坦笑了:“祭司,您不必如此生氣。”
伊仁臺哼了一聲,揭開簾子,示意他離開。巴圖爾坦不知道,伊仁臺自己卻知道,自己也只有七日的命了,如果錯過了,那其木格就真的再也不會與這個傻小子相遇的。
巴圖爾坦就這樣在自由民的議論中走了。
巴圖爾坦剛走一堆自由民就涌了上來圍住了伊仁臺:“祭司大人,可汗是來祈求(自由之子的敕令)順利的嗎?”
伊仁臺笑的特別假,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汗嘛,自然是求給大家伙的,好了,好了,列隊站好,一個個進來別扎堆,我老了,人多了就聽不清。”
“我先來”“我先來”“我才是先來的。”伊仁臺剛把話說完,這些自由民就開始擁擠,他立刻退回到了帳篷里,揮手帳篷的簾子就落了下來。
方才涌動的自由民開始爭搶進去,可發現無論如何使勁都進不去,于是停下了爭執,有一個人說:“方才祭司大人說了要一個個進去,不如我先試試?”
剛剛爭得累了,也沒有進去一個人,于是都不看好,于是沒有人出聲反對,于是那人將手顫巍巍的去揭開伊仁臺的帳篷簾子,還鼓足了力氣,不想,用力過猛,自己一下就跌了進去。
周圍的人看這樣的輕松,又爭相恐后的往里頭鉆,可都像撞到了墻壁一般,疼的齜牙咧嘴的捂住了頭。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再想想方才的情形,于是都懂了,讓那個人出來問問再說。大家默契的都坐了下來,緊緊的盯著伊仁臺的帳篷口,好像池中餓了很久的魚兒等待食物的樣子一般。
伊仁臺看著進來跌坐在地上還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的漢子嘿嘿的笑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以后,會伺候噶爾迪王子,你信不信?”
那人瞪大眼睛看著伊仁臺結結巴巴的說:“我叫牧仁,我不是已經是自由民了嗎?”
伊仁臺搖搖頭:“海拉蘇的額自由民最多還能有三日,所以你小子是最聰明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牧仁本是極為聰明的一個孩子,伊仁臺話都說成這樣了,自己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雖然很開心自己成了自由民,以前斥候的那個老族長實在是太不好伺候了,動不動就大罵他們這些奴隸出氣,所以當可汗敕令一下,他立即就跑了。跑是跑了,可是心里還是不大踏實,譬如今天來這里的自由民或多或少都是這樣想的。
都說祭司有通天的本事,他本來是不相信的,方才看見可汗都來了,這會子也相信了。可汗離去后,每個自由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想第一個進來求伊仁臺,如今自己就是這幸運的人兒。
牧仁點頭以后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祭司大人,我是要今天就去投奔噶爾迪王子嗎?”
伊仁臺半睜眼睛的說道:“今天去,你還來得及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你去了就不再是自由之子,你想清楚。”
牧仁苦笑,果然,這草原上夏那日才有自由民,其他部落都是個玩笑。當即辭別了伊仁臺,直接磕頭跪在了噶爾迪的帳篷外頭。
噶爾迪聽武士說有個自由民再帳篷外頭磕頭跪著,很詫異。這幾日多得是丟棄舊主的奴隸,哪里還有從新回來的?覺著新奇,噶爾迪找見了他,見著他老實誠懇,收了他當侍從,因而三日后的腥風血雨,牧仁有幸見著了。
三日,很快就過去了,海拉蘇族中彌漫著詭秘的氣氛。
蒙克家第一個打響了反撲的信號,四個兒子帶著屬于長老家的武士親衛,來到了自由民居住的地方,宣讀了一份巴圖爾坦的退位讓賢的敕令。
敕令中聲明了繼承人是巴圖爾坦之子噶爾迪,安撫人心,另一件事,就是取締了自由民這一說法,并聲稱若是自由民自己回主人那里,或者有新的主人,都可以免于一死。
聽到這樣的敕令,眾多的奴隸一片嘩然。
“我不服,巴圖爾坦可汗為什么要退位?”一個自由民喊了出來。
“對,可汗這偉大的敕令為什么要被取締!我也不服!”另外一個自由民也喊了出來。
自由民們交頭接耳,正打算暴躁起來之時,馬西巴雅爾一個眼神,那兩個方才還跳起來叫喊的自由民已經人頭落地。
馬西巴雅爾神氣的抖擻著身上的衣服,裝著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便是飯對噶爾迪可汗的下場!”
自由民們被方才那樣果決的斬殺震驚,一時愣住。
馬西巴雅爾以為這些自由民被嚇到了,高興的忘乎所以,哈哈大笑:“你們這些賤奴,怎么會有這樣狂妄的想法,認為自己會與我們是一樣的人?真是不知所謂!”
剛才那些自由民們確實是被震懾了一場,可是轉念一場,這樣回去,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為什么不拼一拼,突然便爆發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了:“殺了這假傳敕令的孫子,我們再去問問巴圖爾坦可汗,那敕令到底算數不算數。”自由民開始暴動起來。
各個貴族和長老的武士已經感到,爆動也正式開始了,都是自己一族的人,只是一方是自由民,一方是貴族武士。
武士們器械精良,經常跟著巴圖爾坦四處征戰,自由民赤手空拳,一輩子只會端茶遞水跑腿送信,不會什么武功。
這是一場注定的屠殺,毫無懸念的屠殺。
一片的趨勢,自由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減少,迅速死去。
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都紛紛戰死,有些情感的自由民依舊奮不顧身,然而結局依舊還是死亡。
蒙克緩緩的走到了屠殺的現場,他聽說過蔑兒乞德的滅族之禍,今日竟然也差不多了,血水染紅了海拉蘇的草原還有靈湖。
“都住手。”蒙克的聲音傳來,大家都停了手。武士們拔刀將剩下為數不多的自由民驅逐道一起,圈了起來。
還活著的自由民看著四周方才還是自己朋友的尸體,紛紛失聲痛哭起來,不知道該怨恨巴圖爾坦實行了這樣的敕令,還是應該怨恨他的兒子取消了這樣的敕令,就是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會遭到這樣的屠殺。
“都回到你們的主人身邊去吧,他們會善待你們的,活著不是很好嗎?”蒙克的聲音像投了迷魂藥一般,那些痛苦的還活著的自由民此刻紛紛恐懼的跪在了地上,匍匐不起,不知道是不愿意接受再次為奴的命運,還是在為今天死去的生靈們悲哀。
死了太多的人,族中的血腥氣四處都有,巴圖爾坦聽著喧囂,隔著帳篷都聞到了血腥。
“熱奴,時間到了。”巴圖爾坦嘆了口氣,待我再去伊仁臺那里吧。
“可汗,只怕您現在不能再過去了。”熱奴沒有動:“我也已經出不去了”熱奴說這話時,依舊面帶微笑,可他知道,從今日起,巴圖爾坦已經不再是可汗了,但他依舊愿意這樣稱呼他。
“是嗎,那些老頑固打算殺了我嗎?”巴圖爾坦淡淡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他以為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父汗。”噶爾迪突然走了進來,面帶羞愧:“父汗,可還有愿望?”
巴圖爾坦淡淡的看著穿著汗王服飾的兒子,覺得很欣慰:“失少沒有牽連你和你弟弟,就很好了。叫伊仁臺過來吧。”
噶爾迪嗲了點頭,吩咐牧仁去請。
牧仁點頭稱是,迅速的離去。他嘆服伊仁臺的先見,果然只三日,巴圖爾坦就不是漢王了,噶爾迪變成了海拉蘇的汗王。
牧仁快速的跑到伊仁臺帳篷前,這里昨日還圍滿了人,此時已經是冷清的仿佛沒有人住一般。
“祭司大人,可汗想見您,不知道您可以過去嗎?”牧仁客客氣氣的跪在帳篷口,對帳篷里訴說道。
“走吧。”伊仁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但還是走了出來,顫巍巍的挪著步子:“海拉蘇快要滅亡了呢,小子。”
牧仁是相信伊仁臺的話,但是又能如何呢?他還能跑出草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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