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癡心不悔
魏平哭著埋下頭去:“母親可是怨我來得太遲?皇舅舅對我管的甚是嚴格,我只有做出俯首貼耳的樣子,才能讓他放松戒備,讓我出來游玩,我才能有今日來見您的一天。即便我來見您,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魏平埋下的臉上,眼中閃出了野心和精光,可再抬頭,已經(jīng)是一副孝子的樣子,讓人不忍。
天明公主當時能夠頂著各方面的壓力生下韋駝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兇險,不管魏平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總之他能夠這樣的惦記自己這個母親,就是不易的。
天明公主嘆了口氣,對魏平說道:“你先起來吧,若是我兒長起來,也該是這般大了。”
魏平聽天明公主這樣說,摸不準她的意思,可也只能順從的站了起來,裝出一個盼到了出頭之日的模樣,哽咽道:“孩兒不孝,叫母親為難了。”
天明公主點了點頭:“你如今也見過我了,那么就回去吧。”
魏平急了,該說的話都沒有說,怎么能就這樣離開?!他好不容易忍辱負重,才有如今這個一個機會,只怕今天晚上皇帝就能知道自己私下與天明公主見面的事,若是不能得償所愿,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他不能等,孤兒急切地說道:“母親,孩兒,孩兒有一事相求!”
天明公主的眸子暗了幾分,沒有言語,等著他繼續(xù)說。
魏平想過來拉天明公主的手,卻被躲過去,自己一時有些尷尬,但也不得不說,便又跪了下來:“母親,孩兒的父親遭受了那樣大的屈辱,我作為他的兒子,怎么能不為父報仇?!”
天明公主不悅,皇帝也是自己的哥哥,雖然對魏無敵無情,可總歸是沒有為難自己,就算自己要生下孩子,皇帝是知道也默許了,這樣的哥哥,她不能不為他也考慮。
“你如今又何官職?”天明公主淡淡的問,粉蘭覺得這個魏平公子確實不是一般的無禮,公主站了這樣久,他也不說讓公主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也太自私了。
說話間,韋駝已經(jīng)扶著殷兆緩緩的挪了進來花園,他見到這二人還在這站著說話,沒有打算打擾,小聲謝過了紅菱,就打算帶著殷兆離開。
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的夏七十,喝了一些酒,有些醉了,本來看著韋駝他就不舒服,如今看著殷兆,又想起了牡丹,更加的驚懼,便喊叫了起來:“韋駝你個白眼狼!騙了殷兆,還騙我姑母!”
這一喊,喊得所有人都看向跌跌撞撞朝著韋駝沖過去的夏七十,天明公主見著殷兆懷了身孕,夏七十又沒有輕重的樣子,立刻給紅菱使了眼色。
紅菱趕緊過去伸了一只腳,夏七十立刻就摔倒了,他翻了幾圈,將將滾到了殷兆的腳邊,看見殷兆那碩大的肚子,沒有由來的就想去摸一摸,被韋駝一把捏住了手腕,吃痛的叫了出來:“韋駝,你放手,你要干嘛!”
韋駝知道夏七十是個無奈,本來他是不打算來的,可殷兆說人家世子妃都上門過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也就忍著來了,不想夏七十還是個二百五,被人拿捏了還叫喚:“成奴,你還不叫我老頭來收拾他!”
魏平見出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世子,心中一嘀咕,臉色一白,莫非,那叫韋陀的人才是天明公主之子?!難怪方才天明公主一直對自己說不是他的母親。
韋陀與夏七十糾纏,殷兆卻被夏七十這樣的放浪形骸的樣子嚇著了,又聽他胡言亂語的提到了牡丹,想起了韋陀的外室,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這一下花園真的就炸開了鍋。
老郡王在前頭陪客人,一時分不開身,成奴過去報時,他也沒有太當真,便來沒有立時過來。
天明公主見夏滿倉左右不來,只好自己管了,讓紅菱去叫來了老郡王妃,安置了殷兆在偏廳,又叫人去請了府醫(yī)黃優(yōu),還有穩(wěn)婆等,又叫粉蘭再去請了一回夏滿倉,又叫人拉開了夏七十和韋駝,只獨獨冷落了魏平在一旁等候。
那邊夏七十喝了醒酒湯被夏滿倉正在痛罵,韋駝黑著臉看著一行人在殷兆休息的屋子里進進出出,天明公主累的坐在了客座上,這才在侍女的提醒下發(fā)現(xiàn)魏平還沒有走。
天明公主想著,這畢竟是郡王府,說不定人家魏平是來投奔夏滿倉的呢,便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出聲,罵完夏七十,夏滿倉就去給韋駝賠禮道歉路過天明公主的跟前,斜眼瞟見了她身后的魏平,一張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白,心里想了一萬種可能,可也硬是忍功了得,沒有當著一堆人的面前發(fā)難,只艱難的笑道:“我那里有一兩皇上剛剛賜下來的癡心不悔,妹妹你同公子魏隨我來嘗一嘗吧?”
夏滿倉沒有等天明公主反駁,回頭又招了招韋駝:“韋將軍,你也隨本王來一下吧。”
夏滿倉想著,過了今日,皇帝肯定什么都知道了,或者說,他早就什么都知道,就只是看著魏平這只跳梁的小丑如何丟人現(xiàn)眼,他丟得起人,但不想丟了命。既然魏平找來了郡王府,那么,自己就得摘清楚了。
夏七十本來也要跟上去的,被老郡王一眼瞪得縮回了脖子,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此時,酒精過去了七八分,也知道真的是闖了禍,不敢再頂撞夏滿倉,只好十分不滿的守著殷兆,在心里求神拜佛保佑她和孩子都沒有事,否則,韋駝那樣兇殘,他不敢想否則的后果。
魏平本以為韋駝是夏滿倉的另一個兒子,雖然也懷疑自己與他的身世,可終究要騙天明公主的支持,只能認死了自己是天明公主和魏無敵的孩子這件事情。
夏滿倉帶著三個人彎彎繞繞的來到了一間密室,這才對著魏平說道:“我并不是你的舅舅。”
魏平的臉白了幾分,可他并不能反駁,只能聽著。
夏滿倉轉(zhuǎn)身對著韋駝,雙手緊緊的扶著他的肩頭,充滿了慈愛的說道:“韋駝,你知道嗎,你并不是男爵的兒子。”
魏平聽了韋駝原來是男爵之子,旋即又放了心,至少自己的出生不會太差遠了,于是陪上了一個笑臉,等著夏滿倉的話。
天明公主此刻已經(jīng)是淚流不止,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拉過了委托的手,哽咽的哭著,低低的喊了一聲:“兒子啊,母親,想你。”
韋駝雖然只記得吉雅,可也明白母子之情,對于天明公主剛剛生下孩子就要被破與他分離的苦楚,他也能體會一二,于是沒有將手從天明公主的手里抽離,他忍耐著,等待著,其實此刻他揪心的還是那偏廳休息室里的殷兆和孩子,臉上必然有幾分不耐的神色。
天明公主見著韋駝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與魏平區(qū)別甚大,心里有些悲慟,可依舊還是理解的:“你不要以為我是發(fā)瘋了,你真的是我的兒子。”
韋駝指了指魏平:“他不是你的兒子嗎?”
魏平此刻臉色也全白了,他的覆國大計如果離開了天明公主的支持,還談什么?可一時間魏平又想不出什么對策。
天明公主使勁的搖搖頭:“你叫韋陀是嗎?我叫我的侍女去查過了,你才是我和無敵的孩子,你才是國公府的繼承人。你的背上左肩處是不是有一個紅痔?”
韋陀點了點頭,他相信了自己是天明公主的孩子,可那又如何?他此時并不想改變什么:“即便如此,可男爵夫人的孩子在何處?”
韋陀說話時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魏平,一副隨時都要倒地的樣子,又看了看一臉殷切的看著自己的夏滿倉說道:“上一輩的恩怨就這樣結(jié)束吧,東夏的皇帝不錯,是個明君,百姓過的都富足,不要再折騰了。”
天明公主喜極而泣,她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個狠心暴虐的人,可魏平卻歇斯底里的喊叫起來:“魏家平臺被冤枉,誅連了九族,老弱婦孺無一幸免,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天明公主被魏平一說,也想起了那天魏無敵被斬首時,天空中下起了大雪的事,自己卻因為懷了韋駝而不能隨他而去的無奈,一時間松開了韋駝的手。
韋駝走到魏平的面前,一步一問:“那你打算干什么?拿母親的命和舅舅的命來復(fù)仇,他們家就沒有老人孩子?你可知今天就是老郡王府的滿月宴?你可知你這樣冒昧的前來給他們帶來了多少的不便?!膚淺!”
魏平被激怒,臉色通紅,喊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血海深仇,你根本不知道我一個人過的有多辛苦!”
韋駝過去一巴掌拍著他坐了下來:“我戍守邊城四年,打仗大小百次,殺人無數(shù),自然也懂得起你說的血海深仇。但是一個人能過得有辛苦,不是被人造成的,而是你自己的心,心中的貪欲使然。莫要讓你的自私害了更多的人,過去的就該煙消云散。”
韋駝?wù)f完對夏滿倉行了禮:“我擔(dān)心夫人,若無要事,恕我先走一步。”
“韋駝,我在曉月庵!”天明公主生怕韋駝不知道,對著轉(zhuǎn)身離去的韋駝喊道:“無甚要緊的事,帶著夫人和孩子來看看花吧。”
天明公主說的隱晦,她自然不想韋駝暴露的太清楚,轉(zhuǎn)身對魏平說道:“魏公子,你確實太冒失了。”
魏平此時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沒有希望從天明公主手里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把失敗全都歸結(jié)到了韋駝的身上,心里恨透了他,聽天明公主的話時就沒有回應(yīng)。
“大哥,你該告訴魏平,他到底是誰的孩子。”天明公主扶額道:“我今日是真的累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我再不出來了,大哥,到底還是我拖累你了。”
夏滿倉沒有留她,看著她出去,又轉(zhuǎn)頭看著還在彷徨的魏平道:“你才是韋駝,他才是魏平,可他既然愿意這樣錯下去,你就當好一個安分的富貴之人,好好的度過余生,也沒有什么不好的。皇帝前些年沒有為難你,那往后也不會再為難你,只要你沒有非分之想,一切都是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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