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緣分盡了
夏子姬自然聽到了無名的慨嘆,但也沒有搭理,誰能保證自己見過世間所有的人和物?世界之內尚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之外更加的是浩瀚無邊,人力所不能及。
夏子姬將握在手中的還魂草藏進來袖子,不動聲色的繼續批示折子,眼皮突然跳了一跳,于是放下筆,問道:“陸貴妃那里,可是又與陸家聯系了?”
夏子姬覺得這個世界的世家很無情,明明前面看著陸林尋與陸林冰兄妹情深,可轉眼就棄若敝履。
無名點點頭,堆滿了笑意:“皇上,陸貴妃是又給陸家傳信了,可陸家并沒有回音!
“那就叫她知道,免得再折騰了。另外,先皇的孫子里頭,有值得培養的嗎?”夏子姬并不會覺得就算他又本事看著不離長大繼承皇位,還有本事保證自己死了以后陸家不作妖。
無名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夏子姬知道無名這是想避嫌,若是他舉薦了哪家的皇孫,萬一被自己懷疑圖謀不軌,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陸林冰所在的芳菲殿完全沒有當初韋小念住時來的富貴吉祥,夏子姬只踏足了一回,還是甩袖而去,她去陸家的書信又毫無回復,自然過的凄慘無比。
陸林冰并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只覺得當初沒有更加的狠決,讓還是韋駝的皇帝早早的娶了自己,便宜了殷兆這個短命的皇后,還便宜了殷兆的兒子成了現成的太子。
無名叫宮女故意送了消息給陸林冰,芙蓉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這是怎么了?”陸林冰雖然過得不如意,但是理智還在,看著貼身宮女芙蓉的眼睛紅了,心里就知道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娘娘,沒事,您喝茶!避饺仉m然是陸家派給陸林冰的人,可到底還是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若是陸林冰不好了,自己也沒有什么指望的。
陸林冰沉了臉:“還不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如今就指望陸家了嗎?可是陸家出了什么事?”
芙蓉這才哭著跪了下來:“娘娘,娘娘,陸家放棄我們了。嗚嗚嗚”
陸林冰如遭雷擊:“什么?你說陸家放棄我們了是什么意思?”
芙蓉泣不成聲:“娘娘,我們這幾次送去的書信都到了陸家,我沒有跟您說實話!
陸林冰聽完臉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坐在軟塌上:“如此說來,并不是皇帝阻攔我與陸家聯系,而是陸家已經將我視作棄子?”
芙蓉跪著過去抱住陸林冰的腿說道:“娘娘,我們該如何是好。筷懠艺娴牟粫賻臀覀兞,如今您只有皇上了!
陸林冰苦笑,當日她叫人去放蛇,本來只是去嚇唬下殷兆,不想殷兆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而且對于后院的算計毫不知曉。她自己不知道,難道她娘也未曾教授她這些嗎?
若是今日殷兆還活著,興許她還有幾分轉機,如今殷兆沒了,夏子姬定然不會再看她一眼。如此一想,陸林冰竟然覺得自己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毫無生機可言。
“芙蓉,你說皇上他為何不治罪于我?”陸林冰并不會覺得夏子姬是因為死無對證或者是心腸軟了而不對她出手。
“芙蓉想著,皇上如今只有娘娘您一人了!避饺氐囊馑际腔实鄄缓卯攤鰥夫,自然是在選秀前不會對陸林冰這個貴妃下狠手,如果真的這樣,他自己也是臉上無光的,而且明面上,陸林冰還是陸家的女兒。
陸林冰沒有說話,心里卻想著,只怕皇帝是因為懶得再選修,讓自己背一個罵名,好成全自己對殷兆的情誼。
陸林冰想著,是不是夏子姬還會編織一個不能人道之類的謊話來忽悠前朝,反正有不是沒有太子。
果然夏子姬不負陸林冰的期待,對禮部忙著準備選修的尚書去了一封密旨,大意就是我生不了了,你選再多都是擺設,還是不要害人了,找幾個由頭全部打發了,如果硬是有人要往死里沖的,我叫陸林冰收拾。
然后給陸林冰寫了個手書,后宮不易多主。
這就值得玩味了,陸林冰雖然知道是夏子姬要借自己的手來收拾秀女,罵名注定是有了。但如果用罵名,就能來換一生的安穩,也是可以的。
夏子姬處理了政務,捏著還魂草就來到了殷兆的靈堂,本來是停七日的,他授意,讓停七七四十九日。
都說世間作惡的多,鬼差忙不過來,萬一抓錯了,要送回來,可尸身已經不在了,還還個什么陽?
夏子姬是皇帝,自然不用跪在殷兆的靈柩前,他散了眾人,只留下自己與殷兆的棺淳。夏子姬半蹲在了殷兆的火盆前頭,燒紙的時候,趁機點燃了還魂草。靈堂里頭瞬間充滿了一股奇異的芳香,沁人心脾,但也不過片刻,香氣就淡了,散了。
夏子姬看著殷兆蒼白的好似只是睡去的容顏,有些恍惚,半天沒見著有什么動靜,只能從靈堂里回了自己的寢殿。
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夏子姬很難入睡,正是因為難以入眠,他又有些煩悶,若是睡不著,豈不是錯過了見殷兆的唯一一次的機會?
終于,等到半夜了,夏子姬迷迷糊糊的睡了。
殷兆其實一直看著夏子姬,等著他睡了才能見她,畢竟人鬼殊途,要見也只能是夢中相會。
“可汗!币笳鬃诹讼淖蛹У拇哺,等著他在夢里醒來。
夏子姬朦朧里看見身前有個人影,自然知道這就是殷兆了,一下子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問道:“方才你叫我什么?”
“可汗,我想起來了!币笳兹滩蛔I下如雨,前世今生,無論是巴圖爾坦還是韋駝,他對她都是包容無比的,可造化弄人,他的身邊也總是紛擾不斷。
夏子姬顫抖著摟住了殷兆:“其木格,我可以叫你其木格嗎?”
“嗯!币笳纂m然還是殷兆的魂,可前世今生的記憶已經全部都想了起來,她不再剛烈,一如其木格的溫柔順從。
夏子姬覺得這一面終究沒有白見:“其木格,你可以等我嗎?等我依著你的意思,讓不離繼承了皇位,我便來尋你。”
殷兆柔聲的笑了:“可汗,前世的俗債,今生您都已經還完了,生老病死,循環往復,我想,您還是投生到自己喜歡的地方吧,您不欠我了,我也不想再糾纏于您。”
夏子姬擁著殷兆的身子有些不穩:“如此說來,你已經不再愛我!
殷兆從夏子姬的懷里掙脫出來:“可汗,愛如何?不愛又如何?終究不過是一抹黃土,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夏子姬看著恬然如斯的殷兆,嗓子有些發。骸澳悄阋膊缓尬伊藛?”
殷兆搖搖頭:“哪里還能有恨,我與可汗,可汗與我,前世今生都是愛多過恨,我前世對您委曲求全,今生您對我百般寵愛,一去一來,該還的都還了,就是剩下的不離不棄和阿玲,也是有他們的際遇,無所謂了。今日一見,亦是永別了!
夏子姬眼眶發紅:“阿兆,我舍不得你!
殷兆看著窗幔被風吹起,嘆道:“我前世今生都不曾于父母跟前盡孝,是要去地獄受苦的,若是您垂簾我,就請過關照我在世的父母吧,此生緣盡了。”
殷兆說完,對著夏子姬跪拜以后就不見了蹤跡,夏子姬高聲呼喚,也不再有任何回音。
夏子姬以為在夢中,無人可見,于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就聽見有人呼喚,再睜眼,眼前確實白發蒼蒼的無名,正老淚縱橫的看著自己。
夏子姬在夢里哭喊的凄厲,無名進來也心疼,想著他跟著韋大春男爵兒時定然遭人非議,受了不少苦楚的。
“皇上,皇上,您快醒來,老奴在。”無名對這個夏天君實際上的孫子很是有些心疼。
夏子姬雖然知道無名是先帝跟前的老人,但對于他表現出來異乎尋常的情感著實不能理解:“無名,我只是夢見了皇后!
夏子姬本來是不想解釋的,可看著無名這樣無狀的樣子,實在不忍,便多說了一句。
無名擦干了眼淚道:“皇上有情有義,自然是東夏子民的福氣。”
“無名,我到底是誰?”夏子姬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為何可以繼承皇位?”
無名笑了,低頭小聲說道:“皇上自然是皇家的孩子!
夏子姬笑了:“我此時無論如何自然是皇家的孩子,無名,你明明知道我生父生母是魏無敵與天明公主,就算是皇家的孩子,也是旁系,繼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順!
無名走近夏子姬,俯身跪下:“魏元帥確是先皇的子嗣,您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什么?可天明公主是先皇的妹妹!”夏子姬有點懵,自己這個身世,到如今才算是水落石出,果然夏天君不會便宜的將皇位送給外人。
無名笑了:“天明公主卻不是先皇的親生妹妹,包括郡王夏滿倉,也都不是!
無名說了這樣多的辛秘,看向夏子姬的眼神卻更加的清冽的:“所以今日老奴斗膽說了這么多,就是要叫皇上知道自己的責任是與生俱來,名聲言順的,您不可為了皇后而誤國!
夏子姬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沉聲問:“可是陸家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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