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個合適的日子。

　　寧繁帶著祁默上了沐老的門去拜年。

　　她工作忙，沒有太多時間經常性地去看沐老，以至于沐老對她頗有怨念。

　　見著沐老后，寧繁安撫了好一陣，才平息了沐老的情緒。

　　沐老的妻子-陸璞見狀，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別理他，嘴上比誰都有骨氣，你沒來那些日子，成天念叨你。”

　　沐老皺著眉頭，立即出聲反駁：“我才沒有。”

　　寧繁挽著沐老的胳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沐老師您要打要罰，我悉聽尊便。”

　　“油嘴滑舌。”

　　沐老還在嘴硬，可眼里卻盛滿了笑意。

　　他只是隨口抱怨幾句而已。

　　繁星娛樂正處于上升期，寧繁能有多忙，他不必親眼目睹也能猜出一二。

　　哪里真舍得抱怨寧繁？

　　視線轉動，沐老看向祁默，眸中透出一抹愉悅與贊賞：“上春晚了？”

　　“嗯。”

　　祁默坐在沐老面前，十分規矩。

　　全然沒了曾經拒絕沐老時的‘狂傲與不屑’。

　　沐老剜了他一眼，罵道：“臭小子。”

　　顯然，也是想起了那個時候。

　　“去，別屋里有一架鋼琴，給我彈《保衛黃河》。”

　　說完，沐老轉頭看向寧繁：“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他的舉止神態，像極了在征詢家屬意見。

　　祁默趕在寧繁之前道：“不過分。”

　　真心待寧繁的，他自然也會還以真心。

　　沐老要求，當然要應允。

　　“好。”

　　京市的四合院，都是幾十年前的產物，幾乎沒什么隔音可言。

　　這邊《保衛黃河》剛剛響起。

　　周遭的鄰居就全聽見了，有些好奇心重的，甚至專程跑過來詢問。

　　對此。

　　沐老頗為驕傲地一一解釋。

　　“是，就是在春晚上演奏的那個小伙子。”

　　“叫祁默，是我徒弟的男朋友。”

　　“當然能合影。”

　　“祁默，再來一次，給各位街坊長輩好好瞧瞧。”

　　“這可不是我的福氣，是我那徒弟的福氣。”

　　“哈哈哈哈。”

　　沐老鉚足了勁兒地炫耀。

　　每一句話，都令祁默禁不住嘴角上揚。

　　四合院里，聚集的街坊鄰居越來越多。

　　祁默一連彈了五遍，發揮極其穩定，沐老的鄰居很多也不簡單，更有些早年參與抗戰的老人，聽到這首鋼琴曲后，尤其有代入感。

　　人群中不知是誰主動塞了個紅包給祁默，其他人也被帶動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祁默手里被迫塞了好些紅包，

　　更有甚者，將寧繁拉到了祁默旁邊坐下，對著他們大肆稱贊。

　　后面來湊熱鬧的，沒搞清楚局勢，還道寧繁和祁默是剛結婚來拜年的新人。

　　不由分說，直接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寧繁既無奈，又好笑。

　　眾人心情都不錯，氣氛也十分融洽。

　　反正是早晚的事，寧繁也就沒解釋，對于他們的祝福，照單全收。

　　祁默雖然被迫拉著表演了很久節目，但沒有絲毫怨念，墨色的眸子里，始終倒映著笑，一刻都沒停下來過。

　　熱鬧了許久。

　　眾人才陸續散去。

　　項書桓的身影被顯了出來，他望著滿臉笑意的寧繁和祁默，心情十分復雜。

　　陸璞第一個發現了項書桓，她詫異開口：“書桓，你怎么來了？”

　　項書桓收回了落在寧繁和祁默身上的視線，強擠出一絲笑，將提前備好的禮品遞到了陸璞面前：“來看看您和沐老師。”

　　“是我們疏忽了，剛才人多都沒瞧見你。”

　　陸璞熱情地招呼著：“咱們去正屋坐。”

　　沐老走到項書桓跟前，臉上還殘留著笑：“祁默的演奏你瞧見了嗎？”

　　項書桓點頭，臉上并無多少熱切：“嗯。”

　　“感覺怎么樣？”

　　沐老儼然將祁默歸為了自己人，逮著誰，都想炫耀兩句。

　　“很不錯。”

　　沐老的注意力并不在項書桓身上，自然也沒留意到他眉眼中的不情愿。

　　項書桓猶豫再三，即將進屋前，還是開了口：“寧繁，方便單獨聊聊嗎？”

　　他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他二人。

　　祁默皺緊了眉頭，不悅寫在了臉上。

　　同為男人，他當然看得出項書桓眼里對寧繁的洶涌情愫。

　　雖然知曉寧繁對項書桓只有同門情誼，但他還是有些吃味。

　　祁默灼熱而又充滿占有欲的視線，項書桓能感知到，可依舊固執地予以無視。

　　寧繁停頓了一秒，點頭：“嗯。”

　　聞言。

　　祁默欲言又止，但終沒說什么。

　　只是說兩句話而已，他不想給寧繁施加束縛。

　　雖是這么想的，但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和沐老夫婦二人先回了屋子，獨留寧繁和項書桓在院子里交談。

　　祁默人雖然回來了，可心思和視線卻一直黏在寧繁身上，從未離開過片刻。

　　他不發一語，但又像是說了很多話。

　　沐老在他旁邊，盯著他看了一陣后，好笑開口：“想出去嗎？”

　　祁默收回視線，輕咳一聲，端起了桌上的茶，輕抿一口以掩飾欲望，聲音表現得還算平淡：“沒有。”

　　“書桓喜歡寧繁有些年頭了。”

　　沐老緩緩出口的一句話，令祁默握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好看的眉眼也隨之緊皺。

　　他看向沐老：“然后呢？”

　　“然后？”

　　沐老拖長了尾音，存心逗弄祁默。

　　陸璞拍了沐老一掌。

　　沐老這才歇了賣關子的心思，直言道：“哪還有然后？寧繁這丫頭，一門心思求上進，對于喜歡她的人，從不多搭理分毫。”

　　“書桓要不是借了我的光，想和寧繁搭上關系都難。”

　　沐老說著，停頓了片刻，上下打量了祁默幾眼：“在見著你之前，我還道那丫頭預備一生孤獨終老呢。”

　　隨著沐老的解釋，祁默狂跳不安的心，漸漸被撫平。

　　沐老繼續說：“既然寧繁選了你，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不過丑話我得放在前頭，要是你委屈了寧繁，我可不饒。”

　　　“是。”

　　祁默溫順地點了點頭，像是再給沐老一個承諾：“即便是委屈了自己，我也絕不會委屈寧繁。”

　　他不擅長說情話，有些磕絆。

　　一顆心卻是赤誠的。

　　沐老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這話你還是留著去同寧繁說吧！我們聽不聽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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