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生日宴
洪羚的余光瞥見兩個身影走出來,知道是兩位阿哥過來了,她趕緊收斂了目光,這個老四實在難纏,不想讓他再發現什么。
“你又怎么了?上車還上不好了?”十三幾步跑了過來。
“餓的,還不快走。”洪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其他幾人全都被她逗樂了,當然除了四阿哥,他的臉色反而更加的難看。那個叫白子謙的,剛才聽見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也走了過來,洪羚本想再仔細多看他幾眼,無奈十三在跟前,只好作罷。
大家都各自上車,兩輛馬車朝著鬧市駛去。
洪羚依舊挑著簾望向車外。四少爺打趣她沒有大家閨秀的風范,讓人家都看到她的臉了,若是阿瑪看見,肯定又會責罵她,洪羚但笑不語,只管繼續偵查她的逃跑路線。
馬車停在了一個飯莊門口。洪羚下了車,猜想現在大概是上午10點鐘左右,還不是飯口,飯莊門口也沒什么人。不過這家飯莊可是挺氣派的,二層樓,裝飾的挺華堂,掛著一幅老遠就能看到的招牌,上面寫著‘陶然居’三個燙金的大字。看樣子應該是京城里比較知名的,洪羚心里又想,阿哥帶著來的地方應該不會錯,今天看來是能飽口福了。
正要抬腿往里走時,聽見一個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頭望去竟然是十阿哥,身后還跟著一位少年,仔細一看竟是十四,今天阿哥開會嗎?生日也不放過,洪羚有些悻悻。
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過去的,尤其上次說過不再和十阿哥打架了,所以擠了一個笑容給他,“這么巧,十阿哥也出來逛啊。”
“不是湊巧,是十哥特意等你呢。”說完特意看了一眼十阿哥。
“等我,等我作甚?”這古言說的越來越溜了,洪羚自己也覺得奇怪。
“給你賠罪啊,知道四哥會帶你來這,所以就在這兒等你了。”十四又看了一眼四阿哥。
“每次都是來這里啊?”洪羚想著這兩人也太沒誠意了,都不知道換個地方。再看十阿哥自始至終都紅著一張臉,低著頭,全都是十四在替他說話,不是這么害羞吧,草包加靦腆,這康熙爺的兒子還真是什么樣的都有。
“道歉怎么不自己說啊,是有誠意的嗎?”洪羚故意找茬的問著十阿哥。
“是有誠意的,我倆打了那么多年,這次我最有誠意了,傷了你這么重,我真的很后悔的,所以借你過壽,咱們擺酒講和。”眼睛滿是誠懇,甚至有些激動,生怕洪羚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想道歉。
“都說你草包,我看你也不傻啊,講和酒并著我的壽酒,挺會省銀子的啊。”說完不再理他,就往里走。
“誰草包啊,我真心道歉,你又擠兌我,你倒是有心和解嗎?”說是草包還真的草包了,這個十阿哥點火就著了。
“十哥,訥敏要是不同意,她能往里走嗎?快進去吧,反正她從小就沒說過你什么好話,你就將就吧。”十四一邊笑著一邊拉著十阿哥往里走,其他幾人也都笑著看著,十三還念叨著,這個丫頭還說什么都不記得了,倒是一張嘴還是那么的不饒人。
洪羚自己先進了飯莊,有個小二笑著迎了過來,“格格,您來了,您二樓請,聽松閣已經為您收拾好了,您還是要碧螺春嗎?”這個小二太殷勤,一邊帶路,還一邊念叨著說格格好久不來了。
洪羚不想多說,就打個哈哈應付了事。這時玲瓏也跟了上來,洪羚讓她給了那個小二一塊碎銀做打賞。小二樂得合不攏嘴,總算停下了聒噪的嘴。
這個雅間分為里外兩進,里面的較大一些,擺了一張很大的八仙桌,外面的放著一張小方桌。大概是主子在里面,外面的供奴仆用吧,可是洪羚不想這樣,她還是不習慣當格格,而且她還想多點兒機會,觀察一下那個叫白子謙的。
洪羚是第一個來的,若是平常,她肯定會一讓再讓,最后坐到門口處。可是今天她不要,要先爭到主動權,反正今天她是壽星公,和這些身份尊貴的主兒在一起,這會兒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正位上,笑嘻嘻的看著陸續走過來的阿哥們,還有她那位‘四哥’。
“你這丫頭,竟坐在了這里,雖說你今兒是壽星,可是也得有個尊卑啊。”這位四哥一看見妹子坐在了正位上,走過來就要拉她起來。
“算了吧,她今兒是壽星,當然是她為大,就讓她坐那吧。”這話是四阿哥說的,按理是幫了洪羚,可是這位一點都沒感激之心,炫耀似的對著四阿哥笑了笑,好像是說沒你幫忙,我也會坐這里的。四阿哥竟然沒生氣,反倒覺得這有點兒像訥敏了,之前的她也會這樣和他鬧著玩,一時又陷入了回憶,忘了找座位坐下。
“既然今天我最大,那就聽我的,玲瓏和高達也坐下,今天沒有那么多尊卑之分。”洪羚說完就看向這兩人,這二人全都驚呆了,張著嘴巴望向她,其他的人也是有點吃驚,四少爺又想去拽她,讓她別再胡說。
“干嘛那么吃驚,我在這兒吃,那還放兩位站著,我受不了,難道是想讓我生辰過得不痛快嗎?又不是在宮里,在外面大家不能放開點,一塊兒樂呵樂呵,為我慶生嗎?”她說的是頭頭是道,不以為然,四少爺真恨不得立馬拉著她找個洞溜走,其他幾位阿哥倒是笑嘻嘻的。
“由她吧,都說了今天她最大,人多正好也熱鬧。”這次洪羚感激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四阿哥心情立馬大好,仿佛春風融化了冰雪,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洪羚心里一緊,他不會真的對訥敏有意吧,這一個笑就能樂成這樣,都是已婚的人了,還朝三暮四,古代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玲瓏和白子謙還是不敢落座,忸怩的站在那里,“過來我這邊坐,他們身份尊貴,我沒那么高貴了,快點過來,我是壽星哦,你們過來沾點喜氣兒。”說著就招手讓兩人過來。
“你這個丫頭,怎么都覺的在罵我們似的,一張伶牙利嘴。”十四學著大人腔調笑罵著洪羚。
“十四爺,怎么說話這樣老成,難道比我這壽星還老?”上次就這樣說過一回十三,十三這次倒幸災樂禍的看著十四,那感覺就像終于有人和他一樣挨這個丫頭罵了。
十四憋的臉通紅,用手指著洪羚,十阿哥倒是哈哈大笑,“原來不光只是罵我啊,看看你也被說了不是,以前還竟說我腦子笨,這次也輪到你了。”玲瓏和白子謙想笑不敢笑,憋的實在難受,像在受刑似的。
點了菜,又上了酒,十三和十四非要給壽星敬酒,洪羚說他們是沒按好心,打著給壽星敬酒的旗號,來報復的。洪羚不是不能喝,以前和同事們在一起,很多男同事都沒她酒量好,可是她不喜歡喝醉的感覺,而且今天還有重要的事,她要多觀察白子謙呢,說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好了,她剛病好,你們這樣灌她,萬一再病了,她又少不了到皇阿瑪那去告你們倆。”四阿哥的這一句話,嚇得敬酒的二人趕緊老實的坐好。
不能喝酒就聊天了,兩個人凈說些訥敏的陳年囧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白子謙實在忍不住,一下子嗆住了,面色通紅,洪羚倒了一碗茶遞給他,他嚇得趕緊接住,反而嗆的更厲害,洪羚本來還想去拍拍他后背,一想還是算了吧,那樣的話還不要了他的命。
只是感覺眼睛和博遠一樣,但這是不是一種錯覺呢?會不會因為太過思念博遠而看錯了。要是有什么能證明就好了。洪羚突然想起,有次和博遠游泳時看到博遠右肩有個暗紅色的月牙兒胎記。還曾經和他開玩笑說,是不是天降大任于他,讓他肩擔日月。
可是這是在保守的清朝,肩膀是否有胎記,自己又怎樣能看到,再說他的前世就一定要有這個胎記嗎?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的酒現在酒勁上來了,感覺有點兒暈乎,唉,自己為什么要來這一世啊,真是想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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