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鬼影
終于立了秋,可是炎熱還是依舊。好在有了粘桿處的人,少了很多煩人的知鳥叫。
洪羚不是悶在那翠竹苑里,就是在那片荷池邊發(fā)呆,有時能坐上一天,連飯也不好好吃,只是吃幾塊糕點就算糊弄了一頓。
不知道為了什么,洪羚感覺心里有些不安穩(wěn),雖然她是來自未來的人,不信什么鬼神。但是她卻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且她經(jīng)常認為自己的第六感是很準的,最近可能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好在別院里的那些下人都是很懂規(guī)矩的,從不多話,不會主動和她說話,除非她有事找他們,才會出現(xiàn)在她身旁,所以這些天她靜靜的把前后的一些事情分析了一下,更加覺得有事要發(fā)生。
“羚兒,你怎么了?最近這幾日,都是心事重重的?”子謙問著又坐在了荷池邊上的洪羚。
“他們走了幾天了?這幾天總是覺得要發(fā)生什么事似的。”洪羚沒有去看子謙,還是直直的盯著近前的一朵白蓮。
“已經(jīng)有五天了,不過四阿哥傳過話說,只是那天打了格爾芬***板,其后并沒有事再發(fā)生。你心緒不寧,可能還是天熱的緣故吧,你這丫頭就是怕熱,熱著一點兒,就煩躁的不行。”子謙沒有在意她的話,這些年與她生活在一起,可是知道的,她最怕過夏天。
“但愿吧,今兒個是中元節(jié)了吧?但愿再過幾天,這天兒就會涼快下來。”洪羚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自己一向怕熱,可能也是這天太熱了,弄得她心情煩躁,疑神疑鬼的。
“是啊,四阿哥可能不會過來了,祭祖啊什么的,事情比較繁雜,他可能要被耽擱住的。”子謙也望著這片荷塘,他愛荷,曾經(jīng)還和洪羚說起,今后兩人若是離開了,一定選個水邊的地方,好好的種些荷花。
“這片荷花不錯啊,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也能有機會種一片這樣的荷塘。”洪羚也想起了昔日的那個約定。
“會有機會的,羚兒不要著急,你不是也說明年就會搬掉那塊大石嗎?明年我們就離開吧,明年的夏天我們找個有水的地方住下,好好的種一片荷田。”子謙深情的看著洪羚,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最晚明年就該走了,要不以后真的是難以脫身了。
“終于想通了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他呢。”洪羚嬌嗔著責怪著他。
“呵呵,你啊,就會耍小性兒,當然還是你最重要了。”子謙看著這個丫頭撒嬌的模樣,真的是很無語,她總是在不同的性格中變來變?nèi)ィ降啄囊粋才是她的本真呢?
用過了晚飯,還是荷池邊上涼快,洪羚命人點了香驅(qū)蚊,依然坐在白天坐的地方,晚風吹過,陣陣荷香飄來,也是很愜意的一件事。
子謙喜歡白蓮,愛它纖塵不染,如同君子的性格,不被世俗所污濁。可是洪羚覺得白蓮太素了,添些顏色才夠豐富,就像粉白相間的,好似少女含羞的臉龐,在月光的籠罩下,點點清輝附著其上,顯得那樣神秘而動人。
兩人什么也未說,只是靜靜的享受著這份月下的浪漫,忽然一陣腳步急促,洪羚警惕的回過頭去。只見有幾個人影兒在晃動,從外形上望去,仿佛是胤禛。
待來人走近,果然是他,而且神色還有些焦急。
“怎么今兒個也過來了,不是會忙的嗎?”洪羚很是意外他今晚還過來了,看他的神色,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快點和子謙收拾一下,趕緊回山上。上次格爾芬的事情,太子派人去查了,查到了子謙的這個表弟身上。有人見你們兩個到了這個別院。太子因此派人以抓飛賊的名義,正往這邊趕來。”一向沉穩(wěn)的胤禛,只要遇上洪羚的事情總是會變得有些慌亂。
“太子也過來了嗎?”洪羚倒是非常冷靜。
“是的,剛才影衛(wèi)已經(jīng)打聽到是太子親自帶隊,大概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會來到這里,你們快點兒走吧。”胤禛不等把話說完,一邊說著一邊抓著她的手就往外走著。
“慢著,容我做點兒裝扮,不然一會兒故人相見,認不出我怎么辦?”洪羚好像已經(jīng)有了什么打算,胤禛不解的看著她。
“回來再和你說吧,子謙到了咱們上場的時候了。”說完幾個躥跳就消失在胤禛面前,子謙也是如她一樣,好像是往翠竹苑的方向,只留下胤禛一人愣在此地。
胤禛還在發(fā)愣的時候,兩道白影兒忽然飄了過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他真的被驚了一身的冷汗。
“莫要怕,四哥,我倆只是和你打聲招呼,這就要走。我今晚會去和他見面,是以本尊身份哦。等我的消息吧,子謙你先去引他過來,我會在前面的樹林里等著。”因為時間緊迫,子謙聽了她的話,便幾個跳躍出了別院,因為他身穿著白色的女裝,又披著頭發(fā),真的如鬼魅一般,讓人看了不免心中發(fā)憷。
“不用擔心了,我這兩年并不是虛過的,和那個悶葫蘆可是學了不少本事的。你盡可以放心了。你若真的不放心,那就讓影衛(wèi)跟著好了,我就在前面的那片樹林里。回來后再把告訴你整件事情。”洪羚燦然一笑,拍了一下胤禛的胳膊,雖然是美人,可是美人的裝束實在嚇人,和子謙一樣的鬼魅形容,還是在月色之下,胤禛的心里又開始打起了鼓,今夜又會不成眠了。
洪羚本來是會跑酷的,這兩年和子謙也學了些輕功的功夫,所以身子也變得格外的輕盈,也是白影忽閃了幾下,便消失不見了。
胤礽自兩年前,就已對胤禛心生隔閡,只是胤禛一直隱忍不發(fā),又總以閑人自居,朝堂的事能免則免,盡量也不和他打交道,兩個人也算是相安無事。
前兩天,當手下人告訴他,竟然是胤禛的人和老十說了那些廢話,老十才在皇阿瑪面前詆毀格爾芬,連帶著他也受到了皇阿瑪?shù)呢熈R。他因此認定了是老四在背后搗鬼。
今天便帶了人以拿飛賊的因由,向老四別院這邊趕來。可是拿飛賊這等事怎么會是太子管的呢?但是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當快要到了這邊時,突然一個白影兒閃過他的面前,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飄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敏兒,敏兒的擷芳殿種了好些的玫瑰,每年玲瓏那丫頭都會把花瓣兒采來晾干,放在敏兒的衣物中,因此敏兒的身上總會帶有這樣的玫瑰香味兒。
敏兒院里種的是山東平陰玫瑰,因其花大瓣兒厚色艷,香味濃郁,品質(zhì)優(yōu)異,所以當年平陰進貢的那幾株,皇阿瑪全都賞給了敏兒,整個皇宮中只有她那里種的是這種玫瑰。那種香味兒,他最熟悉,胤礽一下就停了飛奔的馬,莫非是敏兒回來了?那白影好像就是要找他,在遠遠的地方望著這邊,也不離去,今天正好是中元節(jié),難道敏兒借此機會來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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