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強大為前提的「自由」
遠遠望見那只圓滾滾的風之精靈,洛寧就后悔了。
因為在他眼中,它絕對不可能如表面一樣,是個圓潤可愛的萌物。
這風之精靈小小的身體內,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之前既能用冰又能用火的女人,雖然也厲害,但洛寧至少還能看得透。
但是眼前這只晃晃悠悠,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精靈,卻似一片漆黑不可見的黑洞,深藏著無法估量的毀滅力量。
那是遠古的魔神吧?
洛寧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然后,驚出滿身冷汗的洛寧不敢有半點遲疑,轉身就要逃走。
“哎!不要走嘛,被天理選中的少年。開場的離席,可是對吟游詩人最大的傷害啊。”
帶著故作哀怨的玩笑話在耳邊響起。
洛寧當即感覺身旁本是如臂使指的流風,十分沒義氣的叛變了,歡快的投入了風之精靈的懷抱。
失去流風的洛寧從半空墜落,本就強忍傷勢的他如果再摔上這么一下,估計就該一命嗚呼了。
好在流風去而復返,不過卻是將他接到了那如魔神恐怖的風之精靈旁邊。
“欸嘿,別緊張嘛少年,我沒有惡意。說起來,你用以附著在這個世界的身體,還是強占了我的呢。”
洛寧躺在地上,睜開眼,看到了笑瞇瞇的風之精靈。
此時的它已收起了恐怖的氣息,只剩下圓潤可愛的外表,仿佛之前的一幕只是幻象。
“我來幫你療傷。放輕松哦,不然會很疼的!”
洛寧自認在它手中,不會有絲毫逃跑的可能,索性就聽天由命了,至少目前看來,風之精靈應該沒有什么惡意。
否則以它的實力,直接動手就是了。
洛寧依言徹底放松,緊接著就感覺體內的神秘力量被調動。
風之精靈熟悉地操控著洛寧的神力,不遠處雕有神像的石柱立即回應。
圣潔的光自神像灑下,照耀在洛寧的身上。
洛寧頓時感覺被震傷的五臟六腑不再嘈雜地喧鬧著各自的痛楚,安靜了下來。
“唔,傷得不輕啊,少年。唉,羅莎琳,我竟被你如此憎恨嗎?”
洛寧終于見到歡快的小精靈有了低落的神情。
它搖搖頭嘆息著,然后身后的參天古樹忽然散發出瑩瑩綠光。
洛寧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生命力注入體內,受傷的四肢百骸骨頓時舒暢如初。
又恢復了對體內神秘力量的統御,但洛寧感受得到它們的依依惜別。
“您是巴巴托斯大人?蒙德的風神?”
洛寧學著之前高馬尾的英氣少女,試探著詢問道。
“是也不是。”風之精靈又沒正形的晃悠起來,“我是巴巴托斯,但不是大人,是吟游詩人。我是蒙德的風神,但卻是之前的。”
“現在的風神,是你!”
雖然聽了冷傲女人和英氣少女的話,洛寧已有所猜測。
但真正證實后,洛寧還是難以置信。
沒有絲毫真實感。
自己一個連酒鬼父親都無法反抗,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普通少年。
一覺醒來,竟成了庇佑一國的神明?
洛寧站在原地,思慮了良久。
風之精靈也耐心的等了良久,依舊是笑瞇瞇的,仿佛接來無論洛寧做出怎樣的抉擇,它都會支持。
“我可以問一下,只有我穿越到這里嗎?”
洛寧忽然發問,風之精靈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解答,洛寧立即做出了決定。
“巴巴托斯…大人。我把神力還給你,可以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洛寧的這個回答似乎已在風之精靈的各種預料之內,但它還是饒有興致的問道:
“為什么?如果沒猜錯,你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吧?可以飛天入地的神力,你就甘心這樣放棄?”
“原來的世界里,有我更珍視的!”洛寧堅定道。
若如風之精靈所說,那么妹妹應該還在地球。
如果當她清晨驚醒,發現依賴的哥哥消失不見,家里只剩下幼小的她與酒鬼父親,該會多么害怕與無力?
洛寧不敢想象妹妹找不到他而傷心哭泣的樣子。
所以哪怕放棄神力,也一定要回到妹妹身邊。
何況自己昨夜才剛剛許給妹妹自由的誓言。
他絕不能食言!
風之精靈不知道這些,洛寧這次的回答似乎讓它也產生了什么困惑。
“不執迷于力量……有趣。少年,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
“在你心中什么是【自由】?”
洛寧聞言心頭一驚,關于【自由】,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入睡前,那個一直在他腦海中縈繞的念頭。
“只有長大了,強大了,有錢了,能夠獨立了,才能自由!”
洛寧脫口而出,但說完就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作為一個尚還年少的孩子,自己的想法自己心里想想還好。
一旦說出來,便會覺得有些幼稚。
本就歡快的風之精靈聞言更是前仰后合的哈哈笑了起來。
洛寧更加羞得窘迫。
半晌,風之精靈才止住笑意。
對著洛寧正色道:
“不用害羞天選的少年,這很正常。年輕的信念總是這般稚嫩,但卻富有活力。”
“天空島的那位,也應該正是看中你這充滿活力的信念,才會讓你穿越時空,來到我們提瓦特大陸的!”
洛寧終于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喃喃默念一遍:“提瓦特大陸……”
風之精靈不受干擾,接著道:“我可以把你的對【自由】的理解總結為‘強大的實力是自由的前提’,對吧?”
洛寧點點頭,這正是他心里想的。
但是,不能讓他和妹妹都自由自在生活的力量,再強大,也不是洛寧想要的。
風之精靈之前產生的某種疑惑似乎得到了解釋,心里豁然開朗:
“果然,這樣的【自由】才是天理需要的吧?”
“我所追求的【自由】本就散漫,經歷了數千年的磨損后,或許只剩下一廂情愿的執念…”
巴巴托斯想著憤然離開蒙德的炎之魔女羅莎琳,她拋棄自由,成為冰之女皇統御下的愚人眾執行官第八席【女士】。
以及他庇佑的蒙德,在經歷了短暫的和平后,現在又漸漸開始暗流涌動。
或許下一次災難的開啟,又將不遠。
也為難那個西風騎士團的蒲公英少女了,或許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但她真的有足夠【自由】的選項嗎?
巴巴托斯沉寂,回想著三千年間的種種,思索著現在、未來的種種。
洛寧見風之精靈不再歡脫的晃悠,也沒有打擾。
“蒙德的子民替我背負了太多,或許我的【自由】只適合做一只風之精靈,而不是風神。”
再次開口,風之精靈似是想開了什么,神情又輕快了起來,忽然好奇問道:
“天選的少年啊,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洛寧。”
“洛寧……倒像是璃月人的名字呢。這樣簡短的名字,如果寫進蒙德的詩篇會難免會有些違和吧?”
這對于風之精靈似乎是個很值得頭疼的問題,而洛寧卻絲毫搞不懂它為什么突然扯起了這些。
明明之前的話題好像只進行了一半吧?難不成它剛剛想太久事情,給忘了?
洛寧總感覺這個實力恐怖的精靈怎么有點不太靠譜。
就在洛寧隱隱不安,嚴重懷疑它可能是不想送他回到原世界,所以故意岔開話題時。
裝模作樣犯著難的風之精靈忽然‘欸嘿’一笑,道:
“放心啦,只要能如你的名字一樣,護佑蒙德安寧。那么身為蟬聯三屆蒙德城最受歡迎的吟游詩人,我一定會將你的故事編成最動聽的詩歌,讓你的名字,與你的【自由】在整個提瓦特大陸傳唱!”
風之精靈越說越激動,甚至伸出它圓滾滾身軀旁那短萌的手臂,攬住洛寧的脖子,暢想起來。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新的風神是洛寧,新的【自由】是以強大實力為前提的自由,新的蒙德是……”
洛寧一聽不對,這家伙果然不想將他送回原世界。
頓時急了,他現在只想回去找妹妹,鬼才要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一個聽起來像是保安工作的風神!
于是洛寧壯著膽子,趕緊打斷了風之精靈。
“巴巴托斯大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幾歲的孩子,即便有了…神力,庇佑一座城邦什么的,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所以神力,您還是收回去吧,我只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我知道啊~”風之精靈微笑,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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