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認罪
楚悅悅?cè)藙偞禍鐮T火，正準備睡下。
床下忽然響起淅淅索索，和隱隱約約幼童抽泣的聲音。
應娘母子兩想到某種東西，身體一僵，莫不是楚二叔變成鬼魂來向他們索命了？
楚悅悅用精神力查探，發(fā)現(xiàn)是三堂妹姐妹兩一起來了，起身重燃燭火。
“娘別怕，是狗丫。”
楚狗丫從床底鉆出來，身上滿是泥土，臉上紅通通的巴掌印，泥土還黏在上頭，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極了委屈的小花貓。
楚招弟因為身體不夠小，鉆不進來，只能在外邊等。
“大嬸娘，二堂姐，二堂哥。”
“嘶~竟然下那么大力？”
應娘瞧見她這般，頓時心疼的上前去擦掉臉上泥土。
楚悅悅讓楚小二開門，叫外頭等著的楚招弟進來。
今夜姐妹兩就待在他們這睡吧。
她們這副可憐樣，應該是楚狗丫想偷偷出來報信，結(jié)果楚三嬸抓到，被打罵一通又跑了出來。
楚狗丫已經(jīng)極力忍淚了，不問還好，大嬸娘一問，她就再也忍不住哭起來，邊哭邊搖頭。
“二堂姐，我聽到道長讓二嬸娘去鎮(zhèn)上，說要告訴大堂姐聽，已已經(jīng)去了。”
估計是叫楚二嬸去報信，讓楚春萍唆使何方去給縣衙施壓。
“這，悅悅，怎么辦？要是楚春萍出手搗亂，污蔑你可咋辦？”
應娘也想到了，焦急的詢問。
楚悅悅讓她安心，就算縣衙站在柳道長那邊，自然也有法子全身而退。
應娘見女兒心有成算，就放心了。
水鄉(xiāng)鎮(zhèn)，縣衙府中。
程御已經(jīng)將事情稟報給縣衙李大人，把人讓他拿下去審問。
在李大人吩咐下人帶他們?nèi)タ头啃菹r，他拱手道。
“李大人，楚悅悅有句話托我告訴您，‘我已看出臺風之勢，愿借此助您和官府重新立威，只要您絕不徇私貪賄，秉公查案。’”
“龍王之女逼退海盜一事，我今日也有所耳聞，想來是個奇女子。”
李大人聞言呼吸微促，很快平靜下來，笑道。
“報！！大人，青魚幫的人要見您。”
忽然衙衛(wèi)急匆匆跑進來匯報，緊隨其后的是一個不請自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敷衍地朝李大人拱了拱手。
沒有官階的平民百姓，在衙門見縣衙，都需要行跪拜。
區(qū)區(qū)一個青魚幫跑腿，就敢如此無力，可見幫會是怎樣的威武。
然而式微如縣衙，李大人還不得不和聲和氣請他坐下。
“不用了，小的是為副幫主來給大人送東西的。”
中年男人拒絕，遞出木匣子，看了看程御和王村長二人。
“李大人，煩請屏退左右，副幫主還特地囑咐我給您帶了些話。”
程御沒有讓李大人為難，拱手離開。
不知道這個縣衙大人會選哪一方？
聰明人應該都會選擇幫青魚幫吧，畢竟有銀子拿。
選他們，是要豁出性命的。
大堂中的油燈滋滋輕響，縣衙師爺送出青魚幫的中年男人，重新回到大堂。
“大人，要不要停止給那兩人審問，再把去查案的衙衛(wèi)喚回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有人想起縣衙來報官，本官自然要秉公辦事。”
李大人沉著臉，手指輕敲桌面，“而且，這將是一個機會。”
師爺吃了一驚，一直知道大人有重給官府立威的想法，和一顆為民之心。
可欺騙青魚幫，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就像前一個縣衙大人。
面對師爺相勸，李大人下定決心，便不再更改。
師爺見勸不動，只好作罷。
“既然大人已決定，老朽一把年紀了，也不怕早死晚死，就陪大人瘋一次。”
*
“聽說昨夜有人報官，現(xiàn)在縣衙要升堂審問，去不去瞧瞧熱鬧？”
“縣衙屁用沒有，還有人去報官？不都靠幫會和村里自己解決嗎？”
“是啊，你要不提，我都忘記咱鎮(zhèn)子上還有縣衙這一回事了，當然要去看！”
鎮(zhèn)子上的百姓們一大早就聽見縣衙敲鼓的聲音，各自呼朋喚友的去瞧熱鬧，有些就連買賣也不做了。
此時縣衙外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人，公堂里頭。
楚悅悅和柳道長二人各自站在左右兩邊。
李大人坐在高位上，右手下邊的是師爺，左手邊的竟是青魚幫水鄉(xiāng)鎮(zhèn)分舵主何方。
他沒官階沒官身，坐在那赫然是來威嚇與監(jiān)視李大人辦案。
李大人拍板，喝道：“升堂！”
“威武~！”衙衛(wèi)門敲動手中衙板應和，隨即停下。
李大人先是詢問堂下何人報案，楚悅悅報出姓名，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柳道長亦是如此。
“將兩個縱火之人和他們的供詞帶上來！”
衙衛(wèi)把兩個帶著拷刑的男人押上來，供詞遞給師爺，由他念出來。
“我因欠花酒錢，貪圖王福年給的五兩銀子，就答應他去拿油燒桃漁村。”
這是媒婆痣男人的供詞，師爺念完，在場之人神色各異。
柳道長臉色難看至極，王村長更是腿腳一軟，坐在地上，連連磕頭說冤枉。
“砰——”
坐著的何方則大力拍身前小桌子，指著師爺罵：“你假造供詞，想要瞞騙李大人和百姓，將他押下關(guān)進地牢！”
衙衛(wèi)中有三人聞言動身過去，被其他衙衛(wèi)給攔下來。
“這里是縣衙，我們身為衙衛(wèi)，只聽縣衙大人的話！”
“何分舵主，稍安勿躁，你認識王福年？”
師爺笑呵呵詢問，等對方說不認識后又道：“既然不認識，犯人是他，您急什么？我家大人未發(fā)話呢。”
“哼。”
何方哪還看不明白，這縣衙李大人收下銀票答應給青魚幫辦事是假，借機在公堂上立威是真。
區(qū)區(qū)一個縣衙，找死。
李大人示意師爺繼續(xù)讀另一個猴瘤子的供詞，又再次詢問二人，證明供詞的真實性。
“多謝大人為民女洗脫嫌疑。”
楚悅悅看何方那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回幫會召集人馬來踏平縣衙的樣子，之后得讓程御來保護李大人才行。
李大人淡淡點頭，拍板質(zhì)問王村長：“事實勝于雄辯，你還有何話講？你身為村長為什么要放火燒村？！”
王村長下意識側(cè)頭去瞧柳道長，想請對方相助，卻得到柳道長警告的眼神。
怕連累兒子，他瞬間頹然下來，不再喊自己冤枉，乖乖認罪，道全是他嫉恨楚悅悅得村民信賴，才犯下此罪。
沒能攀咬出柳道長，楚悅悅略微失望，更多的是欣賞李大人豁出性命，也要秉公辦案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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