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扇骨玉
林悠眼神一凜,手中彎刀已然出鞘,架在了南山的脖子上,道:“你果然也是為了此物而來。”
南山被她突然這么撲過來,后背重重撞到了船壁上,激得船都晃蕩了幾下。
范無救聽到動靜,就要掀簾進去,被謝必安一把拉住了,他笑嘻嘻道:“大人沒叫我們,不用擔心。”
看他笑的賤兮兮的樣子,范無救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但最后還是放下了簾子。
南山見她這么大反應,便是映照了心中所想,笑道:“原來這扇骨玉還真的存在啊。”
世間修行對于凡人來說,其實是十分虛無縹緲之事,但還是會有許許多多的凡人愿意傾其一生找尋這修行之法,畢竟誰不想與天齊壽,登茲太平呢?
是以只要被他們摸出了一點門道,便是會欣喜不已了,已然不同于凡人了。
只是修士修仙大多清苦,所受勞心費神的磨難不是一句話就能言明的,因此能修成正果的人少之又少。
很多人難耐清修之苦,便會絞盡腦汁的尋求別的方法,恰巧在八荒六合之中,難免會有些天杰地靈的寶物,只要善加利用,就能成為提升修為的利器。
傳說這扇骨玉便是能助人提升修為的寶物。
南山曾聽說林家祖上有位飛升上仙的仙人,這扇骨玉就是他傳下來的,只是這東西為什么會在林悠手上,其中淵源他就不清楚了。
今次瞧著那些修士為了一塊破玉,對一個小姑娘趕盡殺絕,早就違背了仙門的初衷,如此沾染紅塵俗世、利欲熏心,哪還有個修仙的樣子?
況且那群修士能穿著官服如此肆無忌憚,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與欽天監(jiān)定有牽扯。
再說回這林家滿門被滅的事,之中蹊蹺甚多,不過目的大概就是為了林悠手里的扇骨玉
南山雖然沒有那般古道熱腸□□的閑心,但是幫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脫離虎口的舉手之勞還是能做的。
只是這姑娘是個刺猬,怕是不會相信他
林悠自然不知道南山心中的彎彎繞,只認定他是覬覦寶物的賊人,手起刀落,就要一刀結果了南山。
可她鉚足了半天的勁,彎刀都不能再湊近他分毫。
林悠這才意識到,對方的武功可比她高,只是他那吊兒郎當不正經(jīng)的性子,再加上那張比女人還柔弱的小白臉,總會讓人忘記這件事。
她背后已經(jīng)驚出了一層細汗,饒是鎮(zhèn)定如她,眼中也泄露了一絲惶恐。
她心如搗鼓的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他不是為了扇骨玉而來,以他的功夫,若是為了玉,一百塊都不夠他搶的。
南山知道她方才是下了殺心了,感嘆一聲,道:“這天下還真是好心沒好報啊,想做個好人就這么難嗎?”
林悠還來不及說話,后領被人一揪,人便安安穩(wěn)穩(wěn)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南山揉揉胸口,抱怨道:“林姑娘,雖說你不重,但這樣壓在我身上,我也是吃不消的。”
經(jīng)他一提醒,林悠這才意識到剛才是整個人壓在他身子上的,她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了一層薄暈,她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山到?jīng)]有再滿嘴跑火車,正色道:“姑娘別動怒,氣大傷身,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一幫姑娘。”
他抬眉道:“左右我現(xiàn)在也是犯了包庇之罪,不如就一錯到底,送姑娘一程?”
林悠雙手環(huán)胸,道:“所以,你還是沒告訴我原因,為什么幫我?”
南山撓了撓眼下,心道,還真是個難纏的丫頭!見糊弄不過去,他也學她環(huán)了胸,道:“你硬要我說個理由,就是,我分析不了你。”
分析?林悠皺眉,就聽他繼續(xù)說道:“林姑娘家財萬貫,富庶一方,在家應該是備受寵愛,要么會生成驕縱蠻橫的大小姐性子,要么便是知書達禮的貴小姐模樣,斷不會像你這般冷清孤高。”
“雖說世家小姐中喜歡武學的不在少數(shù),但我見姑娘對付官差時,出手凌厲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絕不像是第一次”南山頓了頓,似非似笑的看著她。
他看得林悠心里有些發(fā)毛,接問道:“第一次什么?”
“第一次殺人。”
林悠舔了舔嘴唇,道:“沒錯,我確實不是第一次殺人,可那又如何?”
南山抬眉,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身上的矛盾點太多了,這樣一個奇女子,當然得讓你活著。”
林悠閉了閉眼,心里罵道,這貨是真的有病!她緊了緊手里的彎刀,良久,道:“不管如何,我再信你一次。”
烏篷船很快靠了岸,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灰蒙蒙的一片。
南山道:“林姑娘,我讓謝必安帶你出城,出了城你一路往南走,不要再回禹杭了。”
林悠看了眼一臉善意的白衣公子,知道他就是謝必安,她有些奇怪看向南山,問道:“你不出城?”
南山笑道:“我還有事情要做,謝必安是我的心腹,林姑娘大可放心。”
林悠默了片刻,道:“我不相信他。”
謝必安摸了摸鼻子,笑道:“姑娘,公子的”
“你閉嘴,”林悠面色不善,只看著南山一字一頓道,“你答應的是‘你’會送我出城。”
謝必安的話戛然而止,他無奈的朝南山聳聳肩,心道,這姑娘渾身都是刺嗎?逮誰扎誰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南山無言的看著她,半晌,他笑道:“難得受姑娘青睞,這便與我一道,事情辦完了我再送你出城,可好?”
林悠點了點頭,道:“快走吧。”
她知道晚一分出城就多一分危險,可她的信任分不了這么多人,南山這兩個下屬她一點都不了解,她不想出一點岔子。
林悠跟著南山幾人一路疾馳,到了一間四合院門口,街頭巷尾都掛了燈籠,只是霧太厚,只透出些朦朧的光暈。
謝必安上去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
謝必安道:“請問可是張從正張公子?”
“正是在下,”張從正模樣清秀,臉上卻掛了幾處彩,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長袍,瞧著有些年頭了,他打量了一下在場的幾人,問道,“你們是?”
今日早晨他們來找了張從正一趟,卻發(fā)現(xiàn)他不在家,倒是聽到了隔壁街巷的打斗聲,碰巧救下了林悠。
這回一耽擱,已經(jīng)到了傍晚,陳雪榮目光殷切的看著張從正,輕聲喚道:“張大哥!”
結果毫無疑問,張從正什么也聽不著。
南山心下嘆氣,曾經(jīng)相愛相知的兩人,如今天人永隔,連叫一聲名字都已經(jīng)聽不見了。
他上前一步,道:“張公子,在下南山,是陳雪榮的表哥,有些事情需要問一問你。”
“雪榮!”張從正急切上前,問道,“雪榮她怎么樣?她還好嗎?”
南山沉默的打量他,見他表情不似作假,才道:“外頭寒冷,可否容我們進去取取暖?”
“哦,可以可以,請進!”張從正立馬引著幾人進去。
幾人進了屋子,屋中并沒有點炭火,雖然比外頭好了那么一點,但還是十分凍人。
屋內(nèi)陳設十分簡陋,幾張椅子都掉了漆,可見屋主人是多么的捉襟見肘。
張從正取了熱茶過來,不好意思道:“諸位見怪,屋中簡陋,大家坐吧。”
南山擺擺手,注意到了桌旁一副雪白的手套,看那皮面,應該是羊絨的,他緩緩收回目光,道:“張公子客氣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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