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的話明顯扎心的節奏，一瞬間就讓婆婆的臉色大變，就連她身上的氣息也跟著改變。這一點，我能明確的感覺到。

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屬于自己的氣息，只是不容易被人察覺而已。但凡只要你用點心，你就能感覺到。對我來說就是這樣，至于其他人我不敢確定。

“有些人的感情我能理解，但有些人，我著實不能理解。話是自己說的，現在這一聲不吭的回來，這是把我的的話當耳邊風嗎？還是說有些人的話根本不可信。要是這樣的話，估計現在的話也是一樣不可信。”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的說，但沈清芝的臉色并不好看。尤其在看向許一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許一，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當初我也是迫于無奈，如果可的話，我一定不會這樣做的。所以現在我回來了，我回來贖罪，你，能原諒我嗎？我知道當年我的不辭而別深深的傷害了你，可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沈家就這么沒落了，一無所有的我就連生存下去的希望都沒有。想要依賴你，可伯母根本不給我機會。我知道爸爸犯下了錯事，可就算這樣也不能遷怒于我的頭上啊，說到底我都是無辜的。可結果，你們所有人都不愿給我機會。離開也是迫不得已，但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我也想回來，我也想見你。可這些年的失敗讓我根本沒臉回來。你們許家終究是大家，而一無所有的我又怎么配的上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我擁有足夠的資格站在你的面前，至少現在的我成功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你了，至少我可以放下。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那么堅強。因為我發現，我還是愛你的。”

這應該也算是深情告白吧，只是這其中的成功，也只有她沈清芝自己知道，這一切她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話是聽感人沒錯，至少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的心里還有他。這樣的感情，倒也是難能可貴。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會祝福他們。拱手相讓，我這感情未免也太廉價了點。可偏偏我的感情，就沒這么廉價。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的。

面對沈清芝的表白，沉默的許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就這么沉默著，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這一刻我迫切的想知道。

只可惜，他還是一樣什么也沒說。不過奇怪的是，這許一不說話，我婆婆倒是說了很多，無非就是讓沈清芝打消心里的念頭，她根本沒有機會。

“沈小姐還是不要想了，我家兒子現在已經結婚了，難不成你想當個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不成。我想這樣的事情，沈小姐應該不會做吧。畢竟有些事情，真心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尤其是感情的事情，這絕對不是你能左右的。要說勉強，我想我兒子也不會答應的。”

話說到這份上，想必后面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要是聰明的話，自然會什么都不多說的直接走人。可有些人就是要裝傻到底，不管怎么說她就是聽不懂的樣子，甚至直接忽略。

這樣的沈清芝，真的是看得人不知道說什么。一個聰明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她這腦子絕對是不好使。

然而人家要是不是老媽的話，而是當事人的表態。

“許一，難道你也是這么想的嗎？在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在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不就是證明你對我的感情嗎？要不是因為你心里還有我的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出現在我面前，那短暫的陪伴告訴我，其實你還愛著我。雖然你不說，但我還是清楚，其實你最愛的人還是我。至于結婚，也只是暫時的。現在社會這么開，就是結婚了又如何，那還不是有離婚的，更何況這離婚已經很普遍了。至于這所謂的第三者，我又怎么算是第三者呢，我和許一的感情打從一開始就存在。若不是中間分開的話，現在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人一定是我們。所以許一，我只問你，你是愛我的對嗎？為了我，你會和這個女人離婚的對嗎？”

說到底，最后這些話才是關鍵，才是她沈清芝最想問的。只要許一說是，那么她就能留下，只要許一說是，她就能堅持。一切其實很簡單，就看這男人怎么說。

別說現在的沈清芝在等待，就是我也一樣在等待著。雙手緊握著來掩飾自己的慌張，但心里還是有著些許的害怕。如果，我是說如果，許一最后選擇的人不是我，那么我要怎么辦。

似是看出了我的緊張和擔心，婆婆拍拍我的手背，“放心吧，許一不會讓你失望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找我來當救兵了。你要對他有信心，畢竟你們才是要過一輩子的人。”說了一長串，也是安慰我。

要不是因為這樣簡單的安慰，我想我真能胡思亂想下去，然后一個人使勁的鉆牛角尖。

“許一，你告訴我，你的選擇到底是什么。”也是見許一不開口，沈清芝再次開口問道。話語里的急躁，聲音里的哽咽，收放自如的情緒倒也叫人自嘆不如。

戲精就是戲精，人家這一句話不說，她就能把結果落實了。然后不需要人家說太多，只要點頭yes搖頭no就可以了。

我也想知道答案，而且是迫切想知道。

“媽這件事情，我看……”

“看什么看，難道你還想離婚不成。我們許家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你現在心里還有沈小姐，那你也該對安然負責。別說你們已經結婚了，這要是有了孩子，難道你還想拋妻棄子不成。許一我可告訴你了，別學你爹，否則我讓你好看。”一邊說，這當媽的還一邊很恨的額掐著許一的胳膊，煞有其事的樣子。

孩子？這樣的兩個字倒也讓我緊張了起來。媽這話說的好像真的一樣，可奈何我這肚子也沒反應。其實我不敢說，每次事后在許一看不到的地方，我總會來一顆事后藥。盡管這段婚姻已經維持了一年多沒有變化，但我還是一樣沒有安全感。也有人說孩子是唯一的保障，但他們卻沒有細想，如果鐵了心的要離婚，那么就算有孩子又如何，頂多就是要和不要的差距。不管是怎樣的選擇，到頭來受到傷害的永遠是孩子。那種單親家庭我了解，就像我身邊的人一樣，他們也有單親。所以對這，我也是害怕才這樣的。但這一切我都不敢說出來，因為我怕他們知道一切，可能會讓他們生氣。

“媽，你說過了，我怎么可能做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當初也不會和安然結婚。這人是我選的，那么我就會負責到底。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結婚。”

“所以清芝，我和你之間，也就這樣吧。至于那次出現在你面前，我也只是把你當做朋友而已。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出現在你面前，我也只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感情。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有了屬于我的生活，屬于我的幸福。所以，別再抓著過去不放了，你也該找一個屬于你的幸福了。”

這話說的，沒問題。

母子倆一唱一和的完全不顧旁邊的沈清芝，哪怕是臉都氣得猙獰了起來，還在繼續說著。眼下，就是他們母子倆的主場，但似乎都圍繞我說的。總之就是一句話，他許一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至少對我是這樣。

沒有人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這母子倆完全就是臨場發揮。

為了不讓自己背負罵名，這連老媽都利用上了。不過無所謂，老媽愿意，自然就沒事，更何況對某人本來就不滿意，那自然要好好配合兒子。

至于現在的兒媳婦嘛，她這個當婆婆的還是很滿意的，至少人好事不多。只是有些事情，她知道主要問題在別人身上，也就不管了，至少這個兒媳婦自己不作就好，其他的倒也看得下去。

“那么沈小姐，我兒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想聰明的你應該能懂其中的意思，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言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你們有過兒時的承諾，那也只是兒時，并不代表現在。那個時候的話，也都只是兒戲。唯有現在擁有的，才是今生想要。我想許一應該不是那么沖動的人，至少現在做什么事情，他都會自己考慮清楚。既然如此，沈小姐還有什么好糾纏的呢？”

一句話，雙重意思。勸人死了這條心，要是繼續糾纏的話，那只能說明不要臉。話是沒有直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時再堅持，對于這樣的話沈清芝也無法繼續下去。怎么說她還是要臉的，既然人家把話說的這么明顯了，那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是在臨走之前，“許一，你一定會后悔的。你會為你今天的選擇后悔，你會回來找我的。到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看著甩門而去的身影，我無辜的眨眨眼。

好戲結束，救兵立場。一時間，爭吵的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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