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你腦子不正常
施落去了刑部大牢,她有太子給的令牌,雖然不能讓刑部放人,但是見一面還是沒有問題的。
衛(wèi)琮曦很貼心道:“我在外面等你、”
施落點頭。
她又看了衛(wèi)琮曦一眼,衛(wèi)琮曦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施落這才放心的進去了。
蕭墨名義上還是皇子,所以這牢房還算是不錯,很干凈,周圍也很安靜,施落來的時候,他正在畫畫。
他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長袍,頭發(fā)松散的綁在腦后,看起來很是愜意。
蕭墨頭也沒抬的說:“其實我很擅長作畫,不比衛(wèi)琮曦差,我學東西也很快。”
他放下畫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他一樣,我過目不忘,望月門的所有名單都在我的腦子里。”
他把畫拿起來:“過來看看?”
施落走過去,蕭墨畫的是一幅山水,細看,山腳下站著一男一女,只是背影看不到正臉,畫是寫意的,只是了了數(shù)筆,卻有說不出的意境。
施落點頭:“畫的很好。”
他畫畫和衛(wèi)琮曦完全不同,相比起來,施落更喜歡蕭墨的畫。
衛(wèi)琮曦當年學畫畫就是為了出風頭,所以他的畫更加迎合大眾,而蕭墨這樣的更有意境。
蕭墨道:“我還以為你要說我畫的不如衛(wèi)琮曦。”
施落道:“你為什么一定要和他比?你有你的好,他有他的好,就像有人喜歡吃面條,有人喜歡吃米飯,只是愛好不同罷了,為什么非要爭個高下?”
蕭墨把畫放好道:“你就是愛說教,講各種道理,那你說說我父親當年是不是做錯了。”
施落點頭:“他當然做錯了。”
蕭墨眼神平淡的看著施落:“他為什么錯了?若是皇后當年嫁給了我父親,皇上說不定做的比我父親更過分,我父親只是求而不得,可最后卻只是傷害了自己。”
施落沒想到事到如今,他還是這么執(zhí)迷不悟。
施落有些失望,她看著蕭墨:“你話里話外提到了很多人,卻唯獨沒有提提你的親生母親,她辛苦懷胎生了你,最后丟了命,若不是她求母后,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站在這?”
“鐘歲言算是個什么東西?口口聲聲說愛誰,可細想之下,他不愛任何人,他說愛母后,可是他將蘇禾莞送進宮是置母后于何地?蘇禾莞愛他,他就利用她的愛,做了傷害她的事。”
“他傷害了母后,傷害了蘇禾莞,最后還傷了他自己,而且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沒有為你想過一點。虎毒不食子,可是他呢?他連個畜生都不如。”
蕭墨平靜的面色再也維持不住。
施落又道:“你的生母辛苦生下你,而你不知道感恩,你甚至看不起她,你覺得鐘歲言才是偉大的,為了愛不顧一切,你錯了,鐘歲言就是個瘋子,他連自己都不愛,何況是別人。”
“而你蕭墨,你和鐘歲言一樣,你們都是自私的人,自以為自己的愛很偉大,在我看來都是狗屎,蘇禾莞丟了一條命換了你的命,母后辛苦將你養(yǎng)大,大哥他們拿你當兄弟,而你呢?你就是這么回報眾人的?你總覺得自己過的不如意,這世上誰過的又是如意的?”
“如今你身陷牢獄,我一點也不感動,你就是放著好日子不過,和那個鐘歲言一樣作死。”
施落說完看著蕭墨,蕭墨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死死的盯著施落,似乎怎么也沒想到,他做了這么多,在施落這里對他根本不屑一顧,她覺得他就是一坨狗屎。
蕭墨怒極反笑:“施落,你真是好狠的心。”
“你錯了,我從來不是狠心的人,我只是看不得有人作死,今天要不是母后在乎你,我才不會來,你自己想死沒人攔著,可是你傷害了愛你的人,你這個混蛋,當初蘇禾莞就不該拼了命生下你,母后也不該撫育你長大,你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蕭墨氣的渾身都在發(fā)抖。
施落開始的時候還是在做戲,不過如今她越罵越生氣,她想到了死去的蘇禾莞,還有宮里的蘇嬪,武皇后,越想越覺得不值得,越說越生氣。
她走到蕭墨身邊抬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牢里格外刺耳。
蕭墨的臉偏在一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雙眼猩紅的看著施落。
施落也瞪著他:“看什么?你還想打回來?”
蕭墨沒說話,他倒是想,可他沒辦法對施落動手,有時候他都覺得上輩子一定欠了施落的錢,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施落走到桌子旁,拿起他畫的畫,沒幾下便撕成了碎片,又不解氣的在地上踩了幾腳。
蕭墨冷眼看著她,順了順氣,明明該生氣都是他才對。
施落又走到蕭墨面前,冷聲道:“以后不許叫鐘歲言父親,他不配。”
發(fā)泄完之后,施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蕭墨挨了她一巴掌,臉頰紅了,但是并沒有腫。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抱著胳膊看著施落,眼眸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施落抬頭,問他:“蕭墨,我問你,是不是除了我,你對別人感情都沒有任何觸動?”
蕭墨臉色已經平靜,他想了一下,最后點點頭。
施落大概明白了,蕭墨不是單純的偏執(zhí)狂,他有反社會人格,不只是他,那個鐘歲言一樣。
所以,他們對旁人的情感和痛苦不會有半點觸動。
施落舒了口氣,無奈的看了蕭墨一眼,真厲害,這種人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被施落遇到了。
她可憐蘇禾莞,一個心愛的男人,一個拼了命生的孩子,對她沒有半點感情。
蕭墨冷笑:“你覺得我有病是不是?”
施落點頭:“沒錯,這就是病,你有反社會人格。”
蕭墨很迷茫:“什么是反社會人格?”
“就是…你腦子不正常,鐘歲言更不正常,你們都是天生的瘋子。”
若是別人說,蕭墨或許會生氣,但是施落說的蕭墨聽進去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正常,別人看到弱小會同情,蕭墨從來沒有,武皇后對他的親情,他無動于衷,就連太子他們的手足之情,他也從來沒覺得多重要。
小時候他想得到蕭慎的注意,后來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努力,蕭慎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蕭墨長大了,他越來越覺得活著毫無意義,身邊無論什么事什么人,在他心里都激不起半點漣漪。
這些他從來不說,直到遇到了施落,他喜歡她,被她吸引,這是他漫長的人生中,唯一有了別的情緒。
她的話總能說的他心里,就像是現(xiàn)在,這么多年了,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只有施落發(fā)現(xiàn)了。
她果然是最懂他的人。
蕭墨眼睛里有了光,他直勾勾的盯著施落,他想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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