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是膽小,但你敢說嗎?
第七十一章 我是膽小,但你敢說嗎?
夜色之下,月影朦朦朧朧。
看似柔情萬丈,但同時也掩去了凌冽的殺伐之氣。
徐府后宅里,一方小小的水井旁,兩個男子正一站一蹲。
看似相隔了一小段距離,但二人中間涌動的一股博弈之氣,似乎正在不斷凝結。
穆戎看似悠閑,嘴角含笑:“楚將軍的手除了彎弓射箭之外,竟也能拿得住皂角。”
蹲在水井旁的楚河頭也不抬,繼續搓洗盆中衣物。
“老友相見,楚將軍怎么不理人?這可不是一品軍侯待人的禮儀呵。”前世的楚河,在武天琪登基的第二年年末,被封為一品宣平侯。
“您莫不是認錯人了?這里只有楚護衛,哪里有什么楚將軍?”
穆戎俯身蹲下,與他平視:“就憑你我二人前世那不死不休的關系,我怎么會認錯?”
楚河終于放下手中的活計,抬起頭對視著穆戎,久久未動。
前世徐容容死后,穆戎拼著隨時會暴露的風險,追殺楚河數十次!
而楚河……作為武天琪手中的刀,奉命暗殺穆戎和穆家軍近百次。
就在那短短兩年的時間里。
他們之間互相追蹤、博弈、刺殺、反制,不斷上演。
勢均力敵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難分敵手。
因為知道了武天琪太多的秘密,楚河最終被騙下毒藥,秘密處死。
當他拼著最后一口氣,突出重圍找到穆戎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瞪大了那雙已經充血的眼睛,無聲的看著穆戎,口中涌出的鮮血幾乎將他窒息。
他死死的瞪著穆戎,用鮮紅的唇語對他說:報仇。
所以,穆戎方才所說的不死不休,倒也恰當。
他們二人的前世。
是敵手,不斷博弈,不斷狙殺。
所以,僅僅一個眼神,他們都能看穿彼此。
一枚發黃的樹葉,從凋零的樹梢緩緩飄落,晚風卷著它,落在他們之間,打破了這一瞬的沉靜。
穆戎猝不及防的出手。他變掌為刃,向楚河迎面劈來。
楚河閃身后退,縱落間,兩柄飛刀出現在他指尖。
他急攻穆戎腋下,但卻被對方反身躲開。
穆戎變手為爪,扣住了楚河右手。
一抬、一翹、一個運力。
楚河右手的飛刀落地。
“叮咚”作響。
“說!你混到她身邊做什么!”穆戎看著楚河,目光如炬。
楚河沒想到,前世勢均力敵的對手,怎么突然間竟變得如此強大!
他咬著牙:“是她請我來的。
穆戎冷哼一聲:“你當我傻嗎?若不是你刻意接近,她又如何會找你?”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怕她那次遇險也是你布下的陷阱吧?”
“我說憑穆艾的身手,京城中不可能出現能如此壓制他的對手,原來是你!”
楚河沒有否認,他蔑視穆戎:“你就手下的那個廢物,對付他,我根本不用出招。”
穆戎怒目圓睜:“你還是這么剛愎自用!你可知道,你害的她如今傷勢未愈!”
想到徐容容今日下車時,略帶搖晃的樣子,穆戎就忍不住撕碎面前這個人。
這句話,無一給了楚河重重一擊。
他突然失了顏色:“是……的確是我失算了。”
“我沒想到,那群蠢貨竟連馬車也控制不好。”
楚河突然收了內力,不再出招,倒讓穆戎有些疑惑。他皺起眉頭問道:“你如此處心積慮想要混進徐府,到底有何目的?”
“如果我說,我想彌補前世犯下的大錯,你信嗎?”楚河自嘲道。
穆戎啞然。
最終他也松開了手:“她沒有怨恨你,否則也不會為你弟弟醫治,更不會讓你如府。”
穆戎的話,最終證實了楚河心中的猜想:“所以,如今的她……也是前世那個人?她也重生了?”
穆戎點點頭,楚河能混到容容旁邊,發現真相也是早晚的事。
索性不再對他隱瞞。
但楚河沒有想明白,他微微蹙眉:“可若真是如此……你前世那樣對她,她為何還愿意與你定親?”
“我用了手段。”這次換做穆戎自嘲,“并且,她不知道我是重生。”
“你……?”楚河先是疑惑,后來便想明白了,原來穆侯爺也知道自己前世傷透了她的心啊。
他冷笑道:“難怪你在獵場受了那么重的傷,原來是不想讓她懷疑。沒想到堂堂威遠侯,竟也如此膽小。”
穆戎不以為意,回敬了他一句:“本侯是膽小,但……你敢說嗎?”
楚河:“……”
的確,他也不敢說。
穆戎見他不做聲,便不想再做糾纏。
他望了眼屋內:“今生有本侯護著她,便不勞你費心了。明日起,你便離開徐府吧,你弟弟的病本侯會為你找太醫調理。”
“我不會走,君子一諾重于千金。”穆戎氣急:“……”
他剛要再說,小院之外傳來少女的聲音:“楚河,你睡下了嗎?”
是徐容容的聲音。
穆戎大驚,他來不及多想,立刻閃身躍上房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楚河抬頭看向他消失的地方,冷笑道:膽小鬼!
之后他趕緊將手在木盆里沾了點水,過去開門:“大小姐怎么來了?”
徐容容笑了,她從袖中取出一瓶藥:“白日太忙,竟是把這要緊事給忘了。這是緩解咳嗽的藥丸,是我請教王府醫后配置出來,已經托人請太醫院長史廖大人查驗過,若你愿意的話,可以給楚云試試。”
楚河在衣服上擦干凈手,將藥瓶接了過來:“有勞大小姐。”“應該的,如今你們住在我府上,我自然要多加照應。”徐容容笑著說完,探頭看了下院內,“我方才……似乎聽到有人說話?”
楚河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可能是楚云吧,他最近身體好些了,有些貪玩不愿意早睡,我便說了他兩句。”
徐容容不疑有他,看了眼院子里待漿洗的衣服:“這些事,就交給下人去做吧。”
楚河婉拒:“只是幾件衣服罷了,不過是隨手的事。”
知道楚河性子要強,徐容容便不再堅持,又略略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看著她走路時微微搖晃的背影,楚河眸色黯然。
不遠處的房頂上,穆戎將一切盡收眼底:
楚河對容容……似乎,并非只是贖罪?
而容容……竟對他笑了那么多次。穆戎的心頭涌出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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