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懂得都懂
第一百零七章 懂得都懂
水囊中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水了。
穆戎將它遞給了徐容容。
徐容容輕輕搖晃了一下水囊,遲疑了一會,遞了回來:“我不渴。”
穆戎看著她,休息了一夜之后,徐容容的臉上恢復了些許的血色,不復昨夜那般蒼白。
只是面頰之上的劃痕,在提醒著他,昨夜曾經(jīng)歷過怎樣的兇險。
他下意識地抬手,為徐容容拂去額前地亂發(fā):“你喝吧,我常年在外,知道去哪里找水。”
“山上的水源有毒。”徐容容提醒道。
“無妨,昱河能流經(jīng)全城,最終匯入廣通渠,不會只有一個水源。”他安慰道,“更何況,天已經(jīng)亮了,我們可以循著崖底的路出去。”
徐容容看著穆戎的手臂:“可是你右手的傷……”
昨夜為他包扎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令她心驚,崖底沒有合適的藥,只能先草草處理。
穆戎揮動了一下右手:“無妨。更何況這里太深,陽光照不進來,不宜久呆。”
“我們出來一日沒有回去,楚河必會想法子來尋我們的,在此處等著就好。”徐容容說道。
但她沒想到,楚河兩個字,一下子就挑動了穆戎的心弦,他皺起眉。
用完好的左手,將徐容容圈進懷中:“不用等他,我來帶你出去!”
徐容容:“……”
果然,穆戎所說不錯。日頭越是高升,崖底便愈加陰冷。
寒風順著崖壁蜂擁而下,在崖底的一線天中,肆無忌憚的穿梭。
徐容容下意識的抱緊手臂。
穆戎見狀,解下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徐容容抬眸,正好撞進他的眼中,他的眼底含著笑意,藏著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這樣的眼神,讓她有一瞬的失神。
這正是她前世期盼五年的樣子,在威遠侯府那孤獨的日日夜夜,她無數(shù)次期望,在某個清晨、午后或者傍晚,他會帶著這樣的柔情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可是,從來沒有過。
可笑的是,如今,卻滿眼都是。
在她已經(jīng)不對他存任何念想的現(xiàn)在。
徐容容低下頭,抱緊懷中的藥囊,一言不發(fā)。
眼見著她靜默了下去,穆戎眼底的光芒也一寸一寸的熄滅了。
他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疾走幾步,去前方探路。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漸漸遠去,徐容容亦輕嘆一口氣。
穆戎所言非虛,他腳踩到松軟的濕地之后,便料到附近定有水源。
一路追尋而去,在一圈落石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汪細小的泉眼。
他剛要過去,徐容容阻攔到:“小心有毒。”
穆戎笑道:“無妨,這里只是一處小泉眼,無法匯入昱河水,不會有人在這里下毒。”
他自己低頭喝了幾口,抬起眼:“我已驗過,你放心吧。”
徐容容:“……”
……
崖底路面平緩。
枯葉遍地,踩上去沙沙作響。
走起來并未覺得又多累。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他們穿過了崖底一線天,重新站在了日頭底下。
徐容容伸展雙手的長舒一口氣。
出了這里,用不了多久便能下山。
她的心頭松快,轉過頭,瞥見了穆戎那略帶疲憊的面龐。
剛要說話,遠處便傳來人聲鼎沸:“快看!在那里……”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凌空而至,即將落在徐容容的面前。但下一刻,穆戎躍起,擋住了那道身影。
“讓開。”楚河壓低的聲音。
穆戎冷冷的看著他,不肯退讓半分。
兩人僵持間,徐容容小跑著過來,見到楚河,她的眉眼彎彎:“你來了!”
穆戎:“……”他周身的寒意皺起。
徐容容的樣子讓楚河心頭一暖,他瞥了眼穆戎,繼而微笑著點了點頭:“你一夜未回,我們人手不夠無法在最快的時間找到你。文搖便想出了一個法子,她假借縣主之名,命昱州府出動全部的衙役來搜山。”
“那她是縣主的話,我……”徐容容問道。
“你是她的貼身侍婢。”楚河回答。
徐容容笑彎了眼:“不愧是我的人,鬼點子真多!”
楚河看著她臉上和頸間的劃痕:“你受傷了。”
徐容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龐,笑道:“無妨,回去敷點藥變好。”
見她對著楚河有說有笑,穆戎心中涌出一股難言的滋味。
他挪動了一下右臂,“嘶”的吸了一口冷風。
聽見動靜,徐容容方才回過神來。
她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穆戎瞥了楚河一眼,接著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無事,你不用管我。”
見他眉頭緊鎖,顯然正在極力忍痛。
徐容容便低下頭,為他拆開裹在手臂上的那層樹皮。
藥膏雖已干涸發(fā)黑,但傷口正眼見著已經(jīng)凝血,她皺眉道:“不是已經(jīng)好些了嗎?怎么會突然痛起來?”
穆戎眼見著自己快要被拆穿,只得說:“許是方才走路的時候碰到了。”
一線天又窄又深,道路兩旁怪石嶙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于是徐容容便不再懷疑,她點了點頭:“還是盡快下山回城,你的傷口需要好好包扎一下。”
三人正說話間,遠處的衙差爭先恐后的涌了過來。
“乖乖,縣主身邊的丫頭,比她還要美啊。”
“可惜了了,臉上被劃傷了。”
“看看這通身的氣派啊……不愧是縣主身邊的人。”
“……”穆戎聞言,不悅的擋在徐容容身前:“放肆!”
領先的衙差聞言,橫眉倒豎:“你是何人?”
此時的穆戎,也難怪旁人認不出來,他的披風裹在徐容容身上,此時只著一身常服。
頭臉之上皆是塵土,手臂還纏著奇奇怪怪的樹皮。
不管從哪里看,都讓人無法聯(lián)想到大周的威遠侯。
因此差人自然不會將他看在眼里。
穆戎剛要呵斥,楚河在他身側壓低了聲音:“侯爺想要自爆身份嗎?”
堂堂侯爺,與縣主的“貼身侍婢”在昱山之下共度了一夜。
還被人看見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此事傳揚出去,旁人該如何看他,看徐容容?
穆戎眸色幽暗,他收起方才幾乎乍然而起的氣勢,說道:“我乃縣主身邊的護衛(wèi)。”
小護衛(wèi)和小侍婢……
眾衙差們露出了一副懂得都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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