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永訣后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永訣后患
面對太子時,常靖是一個謹言慎行,唯太子之命是從的人。
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常家人,才知道他骨子里的獨斷專行。
在東宮的花廳里,面對著太子妃,他的一番訓誡讓高傲的太子妃唯唯諾諾,不敢多言。
直到他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方才站起身來:“你畢竟是東宮女眷,雖然蒙太子厚恩,亦不可亂了規矩。我在此處呆的時間已久,你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告辭了。”
“等一等!”太子妃喊住了他,“我有件事,想麻煩二伯出手。”
“何事?”常靖不悅的皺起眉頭。太子妃壓低了聲音:“二伯想必聽說過,我舅舅在京外濮陽縣任職,他治下甚嚴,十余年來從未惹出過什么麻煩。”
“但前些日子他來信說,不小心得罪了***安縣主和威遠侯,因信中并未提及緣由,因此我也不知如何處置。舅舅他一向膽小,身旁也沒個人商量,二伯回江南時必定會路過濮陽縣,繁請您到時與我舅舅見上一面,幫他處置一下此事。”
“你說的是濮陽縣的魯縣令?”常靖問道。
“正是。”
“既是姻親,我便去走一趟吧。”常靖面無表情,“如此也算是幫娘娘分憂了。”
他說完,不等太子妃發話,便自行離開了。
太子妃站在花廳外的廊檐下,直到常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她的貼身侍婢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跑來為她裹上披風:“此處風大,娘娘千萬小心,莫要受了風寒!”
太子妃下意識的用披風裹緊自己:“常大人會為我分憂的,是吧?”
侍婢見狀,不知該如何回答。
……
離開東宮后,常靖上了馬車。
因為此次入京述職更多的是向陛下解釋水患之事,所以常靖此行非常低調。
往返只乘一駕普通的灰棚馬車。
夏日乘坐倒是方便納涼,可此時亦是冬季,因此他剛一進車,便用棉袍將自己包住。
“爺,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他的長隨跟在車外,說道。
“嗯。”常靖甕聲甕氣的回答。
長隨小聲問道:“爺,太子殿下可有吩咐?”
“那個草包,能有什么吩咐。”常靖冷笑道,“他呀,真的是托生在了好時候!也虧得當今陛下重情,否則以他的心性和眼界,東宮之位早晚易主。”
長隨在車外,不敢吭聲。
畢竟自家老爺跟太子是綁在痛一條船上的,老爺說得再狠,也是主子之間的事情。
他們做下人的,可不敢露出對太子的半點不恭。
常靖的身上稍稍有了些暖意,他會想起太子妃的囑托,便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先行出發,去濮陽縣打探一下魯知縣是因何得罪了***安縣主和威遠侯的,事無巨細都要打探徹底,我要弄清所有細節。”
長隨應聲:“是!”
翌日一早,常府的人還在收拾行囊,長隨便借著晨曦出發了。
若是往常,在濮陽縣打探魯知縣的事情很難。
但這一次,魯大少因為對***安縣主不恭,最后鬧到在衙門口貼了告示,整件事早已家喻戶曉,淪為了整個濮陽縣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再加上威遠侯離開濮陽縣時那浩大的陣勢,魯知縣被逼著在路旁跪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侯爺這是為了給縣主解氣。
因此并不需要怎么打探,長隨便將魯大少怎么欺辱孤女寡母,又是如何在調戲縣主未果之后,勒令濮陽縣所有客棧不準縣主住宿的事情弄了個清清楚楚。
午后,當常靖的車駕路過濮陽縣時,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茶棚前。
長隨恭恭敬敬的站在飲茶的長者前,將打探來的消息稟報的十分詳盡。常靖坐在茶棚里面,背靠著軟墊,手中焐著手爐,越聽眉頭便皺的越緊。
“這群蠢貨。”常靖冷笑道,“想來這么多年,魯知縣背靠著太子妃,做下了不少為非作歹的混帳事吧。”
“若不是借著太子妃的皇子,他們敢如此明目張膽?只是這次不巧,踢到了***安縣主這塊鐵板。””爺所料不錯!“長隨聞言點了點頭:“小的打探消息時,發現縣里的百姓無一不對魯知縣咬牙切齒。聽上期,過去亦有人去京城上告過,但都被太子妃壓了下來,百姓們求告無門,也就只能默默忍受了。”
“濮陽縣的政績似乎不錯?”常靖問道,”就這樣的貨色還能每次都拿不錯的評級,我在江南累死累活,還險些鬧出禍事!“
長隨聞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勸慰道:“您統領整個江南道,所做之事遠非他這一縣之主可比,更何況此處靠近京城,便是借著京城的名頭,想要做出政績也非難事。”
常靖捋著胡子,未置可否。
長隨弄不清楚自家老爺的意思,試探道:“爺?是否真如太子妃所說,幫魯知縣化解與威遠侯的恩怨?”
“嗯,此事是要妥善處理。”常靖沉吟道。
“那爺一會可要去縣衙落腳?”長隨問道。
“不用,此事你去處理便好。”
長隨納罕道:“小的不明白……小的人微言輕,魯知縣未必會理會。”
“不需要他理會。”常靖放下手爐,搓了搓已經焐熱的手,“都殺了吧。”
長隨:“!!……”
“如今天氣寒冷,在屋中取暖中了炭氣亦是常事,往年不是都有全家俱亡的慘劇嗎?照著做便是了,注意別留下痕跡。”“但是……魯知縣畢竟是太子妃的舅舅,與咱們府上是姻親啊。”
“那又如何?這樣的蠢貨成日里拖太子妃的后退,倒不如斬了干凈!再說,太子妃不是讓我替她分憂,我這樣做,豈不是幫她永訣后患了?”
說完,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再說,只是姻親而已,與我又有何干?他一死,太子妃在朝中,便只能依靠我們常家,這個丫頭如今在東宮位置穩固,如果心野了,今后怕是難以控制。”
說完,常靖起身,在茶棚里丟下一塊銀角子,便回到馬車上去了。
臨走前,他掀開簾子叮囑道:“待我走遠點,你再動手。”
留下長隨一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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