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年初一,進天牢
第166章 年初一,進天牢
大年初一。
京城處處皆是一片白茫茫。
因此天牢外臺階上,兩排深深的腳印格外醒目。
天牢中關押的,都是需要陛下親審的犯人.
這其中有王公貴族,也有市井小民。
越往里走,愈加陰森可怖。
水聲潺潺,散發著透骨的寒意。
“戎哥兒,大年初一,你就帶我來這里?”三皇子越走越覺得心驚,濃郁的血腥味令他作嘔。
昨夜的他幾乎一夜未睡。回到王府,便連夜招來府醫為穆淺音探脈。
“我好好診什么脈呀?而且大年初一就叫大夫,你也不怕觸了霉頭!”穆淺音堅決不同意。
“別說觸霉頭,就是要了我這條命,今日你也要好好診脈!”三皇子吼了一嗓子。
從未見他如此強硬過,穆淺音被唬的一震。
一旁的府醫抖了三抖,提心吊膽的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搭載三皇妃的腕間,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惱了主家。
只是這脈象……
府醫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讓穆淺音不自覺的心中一凜:自己別是真得了什么隱疾吧?
她提心吊膽的剛要開口,就看見府醫好像變臉似的,換上了一副喜色:
“恭喜殿下,皇妃娘娘這是喜脈啊……”
穆淺音怔住,喜脈?!怎么突然的就有喜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府醫接著說:“如今已有月余,只是皇妃娘娘先前底子有些虛,怕是誤食了什么寒涼的東西,待下官開上兩副溫補的方子,吃上一個月便可保胎兒無虞。”
“可會損傷母體?”三皇子皺眉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殿下放心,此方已溫補為主,有強身健體之效。”
“既如此,便有勞了。”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此事不得外傳!不管是有孕還是體虛,均不得外傳。”
“下官明白。”
直到府醫離去,門被重新關好,穆淺音才回過神來,她激動的抓著三皇子的手:“我們有孩子了!”三皇子淡淡的點了點。
穆淺音想起三皇子近來種種反常的舉動:“你……你早就知道了?”
“你多久沒來葵水了,難道自己不知道?”三皇子有些無奈。
穆淺音掐指一算……
然后就放棄了。
“我忘記了,好端端的誰會記這個?”穆淺音撅起了嘴。
“我記得。”
穆淺音聞言紅了臉:“那你怎么不告訴我?我說你這些日子怎么不準我飲酒……”
三皇子不吭聲。
穆淺音拉起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驍哥哥……別生氣啦,我以后會多加注意的!再說,你如果早讓府醫來給我診脈,我不就知道了嘛。”聽著她嬌聲低語,三皇子無奈的將她抱起來,小心放在榻上:“我不讓府醫看診,是怕你有孕的消息走露出去。江南水患之事,是二哥在算計太子,但沒想到轉眼又被太子拉下馬。這樁樁件件透著古怪,我怕此時你有孕的消息傳出,會被人盯上。”
穆淺音歪著頭:“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何又讓府醫過來?”
“因為瞞不住了。”三皇子武天驍看著懷中的嬌妻,“宮中之人都知道你擅飲,但今日卻滴酒未沾,已經有人開始疑心了,不然……你好端端的,怎么會差點摔倒?”
“驍哥哥的意思,剛才是有人推我?!”穆淺音驚坐起來。
“不然呢?怎么會這么巧?殿內都是守禮之人,怎么偏偏就會撞倒別人?階前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撞到了你?”
穆淺音一臉的震驚,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突然感受到一陣寒意。
見她臉色不好,武天驍下意識地將她摟在懷中,溫言道:“不過你也莫要太過擔心,我已經做好準備,必會守護好你和腹中的孩子。”
穆淺音緊緊攥著他的手,用力點頭。
見她這般模樣,武天驍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將話說得太重了。
于是便將妻子摟在懷中安撫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時分,他才回到書房略略瞇了一會。
可還沒等他睡著,便聽外頭說穆戎來了。
他正奇怪著,自己這個冷情的表弟,大年初一不在自己府里呆著,好端端的為何跑來他這里時,沒問幾句,便被人忽悠著帶到了天牢中來。
大年初一,進天牢……
他想告訴穆淺音,這才是真正的觸霉頭!……
穆戎推開了一扇低矮的牢門,一門之隔的里面,是另人聞風喪膽的水牢。
水牢中只有一種刑罰:水刑。
受刑之人被沒入水中,再由鐵鏈將他們的手高高吊起,他們需得時時踮起腳尖才能在水中站穩,不得休息。
冬日里的水,寒徹入骨,凍得他們雙腳麻木。
但腳尖稍有松懈,手腕就會被鐵鏈勒住,如此反復幾次,手腕上便會脫下一層皮。
久而久之,新傷舊傷相疊,稍稍一動便讓人痛不欲生。
“我帶三哥來探望一個熟人。”穆戎道。
三哥?這個稱呼對三皇子來說,熟悉又陌生。他記得自穆戎襲爵開始,就不再與諸位皇子以表兄弟相稱了。
初時他不理解,更不喜歡,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
穆戎不僅僅是他們的表弟,更是一品軍侯,而他們這幾個皇子,也都已經開衙建府,各自長大。
將來的他們不再是兄弟,而是君臣。
如今,乍一聽穆戎重喚自己三哥,武天驍心頭一暖:“戎哥兒別鬧,這里怎么會有我的熟人?”
“三哥可還記得前段時間,常去你府中送酒的一個私房酒倌兒,名為段云朝?”
“記得,他家的酒不錯,音音很是喜歡,不過,此人已有些時日未見了。”
穆戎指向水牢中的那個被蒙上雙眼的人:“因為他在這里。”武天驍聞言一驚:“為何?他犯了什么罪會被關進天牢?”
“二皇子陷害太子事敗,他就是那個關鍵。”
“就憑他一個私房酒倌兒?”武天驍愕然。
穆戎笑道:“他可不是簡單的酒館兒,他更不叫段云朝,而是效命于二皇子的殺手段川朝。”
武天驍:“……”
就在他怔愣間,穆戎已緩緩走向水牢中間。
被蒙上雙眼的段川朝聽見了腳步聲,大聲問道:“誰?是誰在那里?殺了我!求求你快殺了我!”
他因為說話時太過用力,腳尖一滑,整個人猛然下墜。
“啊……”他慘叫出聲。手腕間鮮血迸出。
他拼命的想用腳尖重新穩住身體,但早已麻木的雙腳根本不聽使喚,踉蹌間,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
穆戎冷冷的看著在水中掙扎的他,直至他精疲力盡:
“想死并不難,只要你說出實情,本侯便成全你。”
“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說出來了……是二皇子命草民去江南,毒殺那六位參與堤壩筑工的官員,至于為什么,草民實在不知啊!”
穆戎冷笑道:“你這些話,本侯在供詞上已經看到,無需多說。”
“那……那你想聽什么?”
“你可知本侯今日帶了誰來?”
“誰?不管是誰,草民都是奉二皇子之命行事的,冤有頭債有主,草民只是一個酒倌兒,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犯下大錯!草民愿意給那幾位大人償命,求大人給草民一個痛快!”
“今日與本侯同來的,乃是三皇子。”
他話音剛落,正在痛哭求死的段川朝便怔住了。
穆戎冷冷看他:“看樣子,你已心知肚明。你在三皇府中的勾當,我們皆以知曉,其中細節你若能如實交待,本侯可以讓你免受此水刑之苦,否則……本侯會向陛下請旨免你死罪,往后余生,本侯會讓府醫日日來此照料你,讓你在這水牢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川朝咬著牙:“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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