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現學現用
第173章 現學現用
許是怕迎送財神的時候,雪天路滑的讓神仙摔著。
年初五一早,紛紛揚揚的大雪便仿佛被剪斷了一般,天一亮便放了晴。
這些日子,穆戎一直在穆宅住著。
與徐容容一墻之隔,雖然不用見面,亦能讓他心安。
因天氣放晴,整個人的心情便也舒爽起來。
穆宅洗漱過后,一襲淡青色的常服,束著簡單的白玉冠,顯得整個人儒雅了許多。
他的早膳很簡單,一份清湯豆腐羹,一份腌鵝頸,一碗白粥,再配上圓白菜和酸蘿卜,足矣。穆戎一向就是這樣對付的。
他用完早膳,漱了口,然后不經意的問道:“進來吧,一早便在院子里來回轉悠,有何事連你這個長史都無法定奪?”
他話音剛落,穆易便走了進來。
他手中是一封燙金描邊的拜帖:“爺,林尚書府里的大公子一早便送來貼子,邀您去莊子上獵鹿。”
穆易之所以糾結,是因為自家侯爺一向與林大公子相交甚好,獵鹿、賽馬、射箭,但凡林大公子相邀,侯爺無有不應。
穆戎用帕子擦了擦手,挑眉道:“林允策?他不是在京畿衛任職嗎?年關正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怎么倒有空獵鹿?”
“許是……為了他家大小姐?”穆易不確定。
林皎月?呵……她去江南算計容容的事情,自己還沒找她算賬,如今居然還敢湊上前來?
這個名字,在穆戎的心里仿佛離得很近,又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前世,他每每赴林允策之約,都是為了林皎月,而如今,他有種想自摳雙目的沖動。
前世的他是有多蠢,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將容容傷得如此之深。
今生,若不是留著她有其他用處,他定然不會讓她活著過年。
思及此,穆戎冷笑一聲:“本侯沒空敷衍他,你自去回了他吧。”
這個結果亦在穆易所料之中,得了吩咐后,他便立刻去給前來下帖的人回話。
穆易剛走,穆艾便過來了。
看著他眉眼間的神色,穆戎笑道:“怎么?事情成了?”“爺真神了!伍哥兒如今就在寧國公府,您怎么篤定寧國公府會留下他?”
“說破不值半文錢,因為那趙東臨亦是我幾個月前安插進去的探子,國公府大管家的次子名叫李尤,是個自詡聰明實則蠢笨的人,趙東臨只需要引他見到穆伍,其余的事便不用操心。”
穆艾驚訝道:“爺……在那時便準備對付國公府了?”
穆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穆艾自知失言,忙低下頭來:“屬下知錯。”
有些事,不該他知道。
“穆伍進了國公府,想必后面的事情也快了,其余的抓緊安排起來吧……”穆戎沉聲吩咐。
“是!”
穆艾很快便退下了。穆戎走到院子正中,他抬頭看著已經放晴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獵鹿?倒是不錯的主意。
……
現學現用的穆戎,在穆宅連著徐府的花園里站了許久。
如今正是冬季,花圃略顯凋敝,惟有臘梅在肆意綻放。
許向南正在一株梅樹下修剪著枝葉,轉過身便看見了穆戎。
他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又得了新主意?”
許向南在被他派來徐府前,一直在侯府中打點,與他是亦友亦仆的關系,說話上隨便了許多。
被他打趣,穆戎并不以為意,反而大方一笑:“追妻之路漫漫,吾欲不斷求索。”
許向南嘆道:“希望侯爺能早日得償所愿,我也能早早離了此處。”
他并非貪戀權貴之人,一花一葉于他便足矣,但如今來到徐府,他方知自己的下限在何處。
徐朝前是慣會附庸風雅之人,并且僅在皮毛之上。
他每日里都要來花圃走上一圈,對著此處的景致指手畫腳一番,處處透著俗不可耐。
他一度有種奇怪的感覺:蠢鈍如此的人,是怎樣坐上六品京官之位的?大周朝堂是無人了嗎?
穆戎笑著看他:“放心,很快你便會解脫了。”
“但愿這一天能早早到來!”
許向南說話間,穆戎便隱隱聽見了一陣腳步:“她來了。”
穆戎內力深厚,許向南知道他并不會聽錯。于是收起花剪,看了穆戎一眼:“你來此處等她。”
說完便退了出去,將偌大的花圃留給了穆戎。
徐容容進來時,就看見了站在梅樹下的穆戎。
他穿著黑狐毛皮大氅,那棵梅樹通體雪白,伸展的枝椏仿佛翩翩起舞一般,映襯得樹下男子,有種說不出得孤寂。
雪地反射出的光澤映照在他的狐皮大氅之上,隨風輕擺波光粼粼。
他頭頂的玉冠上,正落著一瓣白梅,構成了一副無暇畫卷。
少女的心頭一跳,聲音輕柔:“侯爺找我來,是為何事?”
穆戎聞言,方才轉過身來。
徐容容在京中朋友不多,因此年節不用外出,穿著上便以舒適為主。淡粉色棉絨褙子,配著藕荷色長裙,未施粉黛,頭上用一枚白玉簪子隨意挽著。
站在雪地中間,亭亭玉立,又帶出一絲慵懶。
許是來之前正在作畫,她的尾指上還有染著淡淡的墨跡。
穆戎緩步向她走來,目光灼灼,帶著無限柔情。
他停在她的面前,展顏一笑:“容容為了見我,便如此急不可耐?竟是連手都未洗就跑來了?”
徐容容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尚未清理的墨跡。
她有些羞赧的抬首理了理鬢發:“侯爺年節下冒冒失失的跑來,只說有急事,我還以為是穆姐姐那邊……”
“只是因為擔心三皇妃?”穆戎故意逗她。看著他戲謔的樣子,徐容容知道這人便是沒老實幾天,又要來鬧她,于是瞪他:“看來侯爺并無什么事,不過是來尋我開心罷了,既如此我便不奉陪了!”
她說完,氣鼓鼓的轉身。
但還未走出一步,便又被穆戎扯了回來。
徐容容:“……”
“四天未見容容了,你便讓我多看一會吧。”他笑著說,眼波流轉間,柔情脈脈。
他說的這樣直白,將徐容容鬧的滿面緋紅。
見自家的小姑娘,如今動輒紅臉的樣子,穆戎心中一暖。
如今勢頭正好,但他亦不敢造次,略略逗她一兩下便足矣,若是再多只怕她真的要惱了。
于是正色道:“我想向容容借一個人,不知可否?”話風轉變如此之快,倒讓徐容容有些愕然:“誰?”
“你的護衛,楚河。”
徐容容愈加奇怪:“楚河如今還在江南養傷,他能幫侯爺做什么?”
“他可以幫你穆姐姐,永遠擺脫麻煩。”穆戎說完,看著她,“若你愿意的話,我便著人飛鴿傳書,讓他回京。”
事關穆淺音,徐容容不能拒絕。
但楚河的傷?
她心中盤算著時間,若于家村族醫和舒慶的說法,如今的楚河已經傷勢初愈了,只是不知能否上路。
只需看她神色,穆戎便知她心中正擔憂什么,于是說道:“放心,我會著人安排好馬車,他回京的路會比你我更舒服。況且,只有帶傷入京,告發常靖才更真實。”“那皇莊背后的主使,竟真的是常靖?”徐容容問道。
穆戎點了點頭。
常靖是太子的人,此事必定會牽連到太子,如此說來,若想坐實此事,楚河與那名皇莊中的侍女的確需要盡快回京。
徐容容應道:“既然已經準備妥當,那我可以答應你,但最終還要看楚河自己的意思。”
“應當如此。”
“那……侯爺準備怎么做呢?”徐容容問道。
穆戎看了看天色,言顧左右:“欽天監說近期不會再有大雪,如今正是冬獵的大好時光,容容可愿隨我一同去獵鹿?”
徐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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