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喝？”黑羊妖急得伸手欲接又不敢。

        “這樣的好酒不能浪費。”

        “誒誒，我不浪費，我一定細細品嘗……給我喝一口……”

        “松手！”黃毛羊妖把酒壇往懷里一塞，抱著酒躲進草叢。

        黑羊妖心里那個癢啊，連忙跟過去，嚷嚷：“你先讓我嘗一口，獻給大王也不差這一口啊，我先嘗嘗看，就一口……”

        “閉嘴！別把看門的猴子給招惹過來。”

        牛筋山，山神洞，兩只羊妖跪在地上，正前方高坐著體型龐大的牛妖，牛頭人身，相當(dāng)威嚴。

        “偵查如何？可有發(fā)現(xiàn)？”牛妖低沉的嗓音在洞內(nèi)回蕩。

        兩只羊妖對視一眼，黃毛羊妖急忙道：“啟稟大王，那花果山的猴子們狡猾得很，且看守嚴密，小的們進不了他們的腹地，又擔(dān)心被他們發(fā)覺，只能在外圍偵查……”

        “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牛妖氣沉，兩只牛鼻孔噴出兩股白氣。

        “不不不！有、有發(fā)現(xiàn)……”黃毛羊妖趁牛妖發(fā)火前，趕緊把懷里的酒壇掏出，雙手遞上，“大王，這就是我們的大發(fā)現(xiàn)。”

        “嗯？一個破酒壇？”

        “這不是普通的酒壇，里面裝著稀世罕見的佳釀。”

        牛妖接過身邊小妖遞來的酒壇，左右審視，將封口揭開，頓時一股甘甜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耳邊還傳來小妖們清晰的吞咽聲。

        黃毛羊妖忍住讒意，接著道：“而且小的們探聽到他們的一個秘聞。”

        “說！”牛妖一把蓋住酒壇，忍住一品美酒的欲望，面上強裝鎮(zhèn)定。

        “小的探聽到花果山最近來個釀酒的能手，叫露晞，此前所有去偵查的同伴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好像是突然到的花果山，不知是人是妖，哦，對了，他們管這美酒叫葡萄酒。”

        牛妖沉聲喝問：“是人是妖都弄不清楚？”

        黃毛羊妖一哆嗦，匍匐在地，“大王恕罪，小的一定弄清楚再來回稟。”

        “滾！”

        “是，大王——”兩只羊妖嚇得屁滾尿流地滾出了山神洞。

        牛妖抱著酒壇進了□□，立馬變了副饞兮兮地猴急模樣，迫不及待地揭開封口，對著壇口仰頭大灌，酒入喉嚨清甜甘爽，滋潤沁入五臟六腑，身心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回過味來，仿佛整個人坐在軟綿的云朵上，隨著白云輕浮，愜意無限吶！

        “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妖邊喝邊傻笑，沉浸在無比的舒爽中，渾然忘我。

        花果山樹林里，兩只裝扮成“草人”的羊妖偷偷摸摸地觀望，頭伸得像烏龜出殼那么長，不多時，一個紅衣倩影從山上走下來，腳步輕盈歡快，還唱著好聽的歌。羊妖連忙趴伏在地，與周圍的綠色混為一體。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清晨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岡……”美妙的歌聲飄蕩在山林間，比百靈鳥更婉轉(zhuǎn)動聽，比春風(fēng)更撩動心弦。

        “噻籮籮哩噻籮籮哩噻，噻籮籮哩噻籮籮哩噻……”紅衣少女隨著歌聲旋轉(zhuǎn)輕舞，身姿妙曼，臉上的笑容比絢爛的桃花更美，更醉人，周圍無論草木生靈都能感染到她的快樂與喜悅。

        于是，樹上的鳥兒開始合唱，越來越多的蝴蝶精舞動著彩色的翅膀圍繞在她身邊，奔跑的兔子、麋鹿、松鼠紛紛駐足觀看，慢慢隨著旋律左右搖擺，一片和諧與美好的氣氛。

        羊妖們早已按捺不住搖頭晃腦地跟著律動，心情無限好，完全沒想到會暴露自己。紅衣少女翩然離去后，兩只羊妖還沉浸在美妙的氛圍中。

        “莫不是仙女下凡了？”黃毛羊妖不敢相信剛才所見所聞，伸手大力掐向旁邊黑羊妖的臉。

        “哦……喲喲……松手，快松手！”

        “不是做夢。”黃毛羊妖清醒過來，手一拉，拽著黑羊妖就走，“跟過去看看。”

        “哎、哎，你慢點，胳膊要斷了！”

        白露晞和她的朋友們一起裝運水果，歡聲笑語，好不融洽，并未察覺羊妖的跟蹤。

        “露晞，大家都愛喝你釀的葡萄酒，這次啊，我們特意摘了很多葡萄，專挑了上好的葡萄進來，留著給你釀酒。”

        “好啊，我很高興大家都愛喝。”

        白露晞把裝滿葡萄的籃筐抬上板車，一會兒要運到溪邊清洗的。羊妖潛伏在附近，偽裝成兩個凸起的草坡，偷偷觀察。

        “對了，你上一批釀的酒成形了嗎？現(xiàn)在大家可少不了你的酒，那幫讒猴的酒量越來越大，喝起來就停不下來，誰勸都不管用，再這樣下去恐怕連大王的酒都供應(yīng)不上。”

        “那可不行！大王不能沒有酒喝。”小灰跳上板車，面露擔(dān)憂。

        白露晞笑了，“你們別擔(dān)心，算算時日應(yīng)該差不多了，明天訓(xùn)練歸來我會先開封第一壇酒，到時你們一起來。”

        “哇，太好了，又有美酒喝了！”小灰一蹦三尺高，興奮得大叫。

        躲在草堆里的兩只羊妖互相對視，心照不宣，這批新酒肯定要弄到手。

        小灰左右瞅瞅，看見兩個草坡，連忙跳下板車急奔而去，爬到一個草坡上對著另一個草坡撒尿，川急的尿液像灑水壺一樣澆灌著覆在羊妖身上的草叢，酸爽至極，覺得不能只顧澆一頭，便將余下的尿液分給了身下這個草坡，沒有浪費一滴。

        “小灰，我們走咯！”有猴子喊，小灰趕緊跟過去。

        白露晞和猴子們運著滿車的葡萄離開此地，黃毛羊妖像被開水燙了似的立馬掀開身上的草皮，氣急敗壞地道：“臭猴子竟敢在爺爺身上撒尿，我非弄死他不可！”

        “惡心，太惡心！”黃毛羊妖邊罵邊尋水源，身上尿騷沖鼻，一刻也不能忍。

        反倒黑羊妖相當(dāng)安靜，浸滿尿液的草皮仍然披在身上，而他本妖睜著兩只迷茫的羊眼望著黃毛羊妖，非常莫名，開口問：“你怎么了？”

        黃毛羊妖怒氣沖沖地吼道：“你沒聞到你身上的尿騷味？”

        黑羊妖轉(zhuǎn)頭在自己身上仔細地嗅，鼻子聳動，淡定道：“沒有啊，挺香的！”

        “哇——”黃毛羊妖當(dāng)場嘔吐，發(fā)誓再也不要靠近這頭豬一樣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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