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錢
房廣元不在公司上班了?
會是因為自己嗎?
郁丞心里隱隱約約有猜測,但沒有問出口。
問出口的話,就顯得自己太……太不要臉了。
掛斷電話之后,郁丞更加睡不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郁露已經(jīng)去上學(xué)了,留下了一張字條。
【哥,你昨晚都沒有睡好,不用送我去上學(xué),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郁露的字很好看,不完全是女孩子那種清秀雋永,還帶著一絲凌厲。
郁丞笑了一下,妹妹懂事,長得好看,成績還好,他很為她驕傲的。
在家里吃了早飯,郁丞去了醫(yī)院。
媽媽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很多,連醫(yī)生都說是因為郁丞回來了,對治療效果也持積極態(tài)度。
郁丞很高興,但是也很苦惱。
因為媽媽一直抓著他問,女朋友是哪里人、長什么樣子、多少歲了?
“要是你成立了家庭,妹妹考上大學(xué),我也就能瞑目了。”媽媽笑著說。
郁丞有些難過,“媽,你還要活很久很久,我和妹妹都要給你養(yǎng)老呢。”
媽媽就只是笑笑不說話。
媽媽午睡時,郁丞抽空去了銀行。
他想知道,那張銀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錢。
王秘書說過,密碼是他的生日。郁丞拿農(nóng)歷生日試了一下,沒有成功,后來才想起來王秘書應(yīng)該只知道他的身份證號。
郁丞習慣了過農(nóng)歷,身份證上的數(shù)字只是記錄而已。但對于王秘書和霍明決這樣的“城里人”來說,農(nóng)歷是很不好換算的一個東西。
這個小細節(jié)提醒了郁丞,a市的所有都像是鏡花水月一樣,從來沒有真正地屬于他。
我就看一眼……看看里面有多少錢……
郁丞這樣想著,看清自助取款機里的數(shù)字時,卻瞪大了眼睛。
七位數(shù)……真的是七位數(shù)嗎?
郁丞仔細確認小數(shù)點,發(fā)現(xiàn)真的有好幾百萬。
他的心臟頓時狂跳不止,整個人也緊張了起來。
會不會是哪里搞錯了。他不敢相信。
走出銀行的時候,郁丞不小心和路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郁丞連聲道歉,然后悄悄摸了摸兜兜里的卡片。
還在。
這張薄薄的卡片里,竟然會有這么多錢。
雖然除了他以外,別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但郁丞還是提心吊膽,他覺得自己像是懷抱著黃金走過集市。
這么多錢……可以交手術(shù)費了。
醫(yī)保報銷大概需要一個月,也就是說,自己只需要從這張卡里“借”一個月……
這個念頭剛剛一冒出來,郁丞便立刻否決了。
從小到大,媽媽就告訴他,做人可以笨點,可以吃虧,但一定不能有歹心,要做善良的人。
郁丞也是這么實踐的。
捏著那張卡,捏了足足兩個小時,郁丞終于下定決心,撥通了王秘書的電話號碼。
接到郁丞的來電,王秘書忽然松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明說,但霍明決昨天睡得不好,早上起床氣場低沉,讓王秘書換個床墊。
王秘書苦笑一聲,這哪里是床墊的問題……大概是因為郁丞不在。
說來奇怪,郁丞在公寓里生活了四五年,卻沒有留下多少自己的痕跡。
把行李和日用品那走之后,這房子里空空蕩蕩的,就好像沒有住過人一樣。
郁丞的生命太輕了……輕到一陣風就能將他的氣息拂去。
王秘書聯(lián)絡(luò)了之前的人,才知道郁丞沒有去倉庫上班。
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整個a城找不到他的身影。
好在郁丞打來了這個電話。
“王秘書,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那張卡里,錢太多了。”郁丞惴惴不安著。
王秘書說:“你現(xiàn)在在哪里?你有在工作嗎?”
郁丞一向有問必答,這時候卻忽然學(xué)會了隱藏自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那張卡是你的嗎?我是不是拿錯了。”
“是你的戶頭,密碼也是你的生日。”王秘書耐心解釋:“你可能不記得了,是霍總讓我給你辦的,這樣打款比較方便。”
郁丞還是難以置信,說:“是不是打錯了呀?”
他始終不相信,自己能一下子看到這么多錢。
王秘書說:“這是你應(yīng)得的。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霍總雖然有錢,但也不是冤大頭。”
王秘書語氣非常和煦,寬慰郁丞。郁丞一邊覺得溫暖——畢竟很少有人這樣認可他,另一方面又覺得害怕——他到底做了什么,才值得霍明決給他這么多錢。
“我要把錢給你的。我不要這么多錢。我有工作。”郁丞只會說這么幾句話。
王秘書也不知道為什么郁丞忽然執(zhí)拗起來。
“你母親的病呢?治病是很花錢的,就算你不要,也要為家人考慮啊。”
“……”郁丞捏緊了手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王秘書,忽然意識到自己抓住了什么要點。
“你現(xiàn)在……在z市?”
霍明決開會的時候,又遇到了房廣元。
房廣元代表房氏集團出席,跟在他爹身后見習著。
最近圈子里都說,房廣元收心了,回來了,要接手家族事業(yè)了。
房總讓房廣元給霍明決打招呼,房廣元走上前,伸出手說:“霍總好。”
霍明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伸出手說:“房少爺,換工作了?”
房廣元露出屈辱的表情。
房總發(fā)現(xiàn)他們倆竟然還能聊到一起去,便笑了起來,囑咐房廣元好好跟霍總學(xué)學(xué)。
開會的間隙,霍明決走到房廣元附近,敲了敲他的桌子,說:“郁丞的行李,現(xiàn)在在你那里吧。”
房廣元看著他沒說話。
會議室里,有人去上廁所了,剩下的人裝作在做自己的事情,眼角余光卻都瞟著這里。
“今天我派人去拿。”霍明決語氣不容置疑。
房廣元說:“你有什么資格?郁丞已經(jīng)搬出來了。”
霍明決眼神若有似無地看向周圍,說:“你確定要在這里說這件事情嗎?”
房廣元:“……”
他剛剛回到房家,所有人只知道他和前任的愛恨情愁,以為他是被傷透了,死心了。
很少有人知道,在“被分手”和“落葉歸根”之間,還間隔著一段短暫的戀愛。
霍明決看見他的反應(yīng)就笑了起來,說:“下午我派人過去。”
房廣元盯著霍明決,眼神里有濃重的憤怒與不甘。
如果……
如果他也是霍明決的話,是不是就不用收到家里的控制了?
霍明決的心情卻是好了不少。
郁丞雖然笨了點,但脾氣好,任揉搓。
郁丞睡眠質(zhì)量不錯,基本上腦袋沾到枕頭就能睡著,偶爾還會發(fā)出輕微的呼聲。
霍明決是一個十分警醒的人,很少能夠真正入眠。但聽見郁丞的呼吸聲,他卻莫名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
之前跟合作伙伴聊天,有人特別喜歡養(yǎng)貓。據(jù)說貓的呼吸聲能夠助眠,讓人心情愉悅,連噩夢都不做了。
那時候霍明決想,養(yǎng)個郁丞效果也差不多。
何況郁丞雖然蠢笨了一些,但能溝通,也乖順,不知比貓好了多少。
現(xiàn)在郁丞不知所蹤,霍明決的睡眠狀況又惡化了。
昂貴的床墊根本沒有用,反而腰酸背疼。霍明決半夜把新床墊給掀到一邊,換上郁丞以前墊的破棉絮,后半夜反而可以勉強入睡。
霍明決想,應(yīng)該把郁丞找回來。哪怕是當個人形抱枕呢。
開完會議,王秘書給霍明決安排餐點,提醒道:“過幾天有全身體檢,我已經(jīng)給您安排好了,劉秘書那邊也把行程空了出來。”
“這種事情你們協(xié)調(diào)。”霍明決微微不耐,王秘書是生活秘書,劉秘書是工作秘書,兩人之間的溝通和合作,不需要經(jīng)過他本人。
王秘書接下來說:“生病了是很難受的,還需要一個專人照顧。郁丞媽媽最近的病情好像惡化了,郁丞不得已回去照顧家人了。”
霍明決額外看了王秘書一眼。
王秘書狀若未覺。
霍明決想了一會兒,說:“找個護工,讓郁丞過來這邊。”
王秘書說:“他好像有點擔心錢的事情……”
王秘書想把郁丞非要還錢的事情說一遍,畢竟這件事情太不尋常了。
郁丞報了錢數(shù),王秘書這才知道,郁丞好像從來沒有動用過里面的錢。
以前郁丞愿意伺候霍明決,是沖著人。但現(xiàn)在郁丞失憶了,好像連愛情也一并失去了。
王秘書自己覺得,郁丞不會再過來了。
誰知道他剛說了一半,霍明決就大發(fā)雷霆。
“我給他的錢還不夠多嗎?他還想要什么?”
霍明決也是生氣極了。他這人是從底層爬起來的,知道貧窮和富貴各自會招來什么樣的貪欲。
他愿意跟郁丞待在一塊兒、跟郁丞睡覺不必防備什么,就是因為郁丞太傻了……傻到了某種圣人的程度。
霍明決不缺錢,但越圖謀他的錢,他越是不愿意給。
他給郁丞的已經(jīng)很多了,錢和房子。所以如果郁丞另外要求點什么,他便覺得郁丞貪得無厭,也格外生氣。
王秘書頂著壓力,說:“那個……不是的,郁丞是想要還錢。”
“除了每個月固定的保潔酬勞,他剩下的都不要,讓我算清了,一并還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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