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孔雪娟帶著試探與打量看著面前的江寧，面前的女同志雖然打扮的樸素，但那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就連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你是我男人的戰友吧？你好。”
江寧連忙解釋：“你誤會了，我叫江寧，是秦同志戰友的愛人。秦同志臨時有任務，去了京城，大概要個把月才能回來。”
秦升每只和孔雪娟提起過厲寒沖一個人的名字，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其他人：“你是厲師長的媳婦么？”
“對。”江寧頷了頷首：“你認識我們家老厲？”
說著，江寧從孔雪娟的手上接過了包袱：“孔同志一路辛苦了，我幫你拿著吧。”
“沒見過面，但經常聽我男人提及他。”孔雪娟十分客氣：“不用，沒多沉的。”
江寧笑容和煦：“你就別和我客氣了，以后咱們就是一個大院的鄰居，我來吧。”
孔雪娟也沒想到，看著這么一個小姑娘，竟然會是厲師長的愛人，而且，說起話來溫溫柔柔的，倒像是好相處的，看著嬌嬌柔柔的，說話辦事倒不含糊。
江寧接過了孔雪娟的包袱，剛一上手，她整個人差點隨著包袱的重量摔倒。
她也沒想到，孔雪娟的包袱竟然這么重。
使了一把子力氣，江寧背起了孔雪娟的包袱：“孔同志，你這里裝的都是什么啊？這么重，你一路上拎過來可是夠辛苦的了。”
“辛苦啥呀，我就是個莊稼把式，身上有的是力氣。”孔雪娟看江寧背得有點吃力，想要接回自己的包袱：“還是我來吧。”
“沒事。”
孔雪娟趕了幾天的路，又是火車，又是長途客車，一會兒還要坐驢車，江寧想著能幫著分擔點就分擔著點。
“孔同志，還沒吃飯吧，我先帶你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驢車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才能接咱們，天這么冷，正好也歇歇。”
趕上了中午飯點，人家大老遠來隨軍，總歸是要讓吃一口熱乎的。
孔雪娟卻拒絕道：“江同志，不用麻煩了，我早上在長途客車上吃過了。”
眼瞅著要到國營飯店了，江寧拉著孔雪娟，把人拽進了飯店里。
江寧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把孔雪娟的行李包袱放下，國營飯店每天就幾樣菜，都在小黑板上寫著，一目了然的，孔雪娟來隨軍，江寧自然要盡地主之誼：“豬肉燉粉條，紅燒帶魚，再來一盤醋溜土豆絲和兩碗米飯。”
江寧的點菜方式，嚇了孔雪娟一跳。
“江同志，不用這么破費，給我來碗打鹵面就成。”
江寧拍了拍她的手：“我家老厲可是交代過了，讓我好生照顧你，要是完不成任務，回去我可是要挨罵的。”
孔雪娟聞言，微微一愣，江寧那嬌滴滴的模樣，別說是男人了，連他一個女人都不忍和她說兩句重話：“你家男人，還罵你啊？”
“那可不。”
江寧看出了孔雪娟是舍不得花錢，所以才會搬出了她家老男人。
想想厲寒沖要和她保持距離的狗屁言論，以及他毫不思索地推開了自己，江寧壞壞抬手掩住了嘴巴，湊到了孔雪娟耳邊說：“有時候還會對我動手呢。”
孔雪娟被嚇了一跳：“真的呀？”
“所以說，你可得讓我好好招待你，不然的話，他饒不了我的。”
孔雪娟聽了江寧的話，也不再拒絕了。
從吉省白山村到大鮮卑山，她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又坐了一天的長途客車，餓了她就啃兩塊餅子，渴了她就喝點涼水，等菜上桌的時候，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江寧把筷子遞給了她：“孔同志，餓了吧，快吃吧。”
冬日里，國營飯店的窗戶結了厚厚的一層霜，從外面看起來是白森森一片，江寧往窗戶上哈了一口熱氣，融了些許的霜花，剛好能夠看見外面，要是有奮斗生產隊的驢車經過，她也好隨時看見。
國營飯店的窗戶正對著一條胡同，江寧剛好看見了曹立明從胡同里走了出來，她蹙起了眉，輕聲嘀咕了一句：“他怎么在這？”
“江同志，你說什么？”孔雪娟沒聽清楚江寧說了什么。
江寧放下了筷子：“孔同志，你先吃，我看見了個熟人，我去打一聲招呼。”
說完，她穿上了軍大衣，直接走出了國營飯店。
江寧沒有選擇跟蹤曹立明，而是走進了胡同里，這條胡同里大約有十來戶人家，這兩天里雪就一直沒停下來過，地上雖然有進進出出凌亂的腳印，但江寧通過雪覆蓋的程度，還是找到了曹立明是從胡同最里面的一戶人家走出來的。
江寧記得，曹立明提過，在這邊只有白桂梅這一個親人。
那曹立明出現在這里……
“吱嘎……”
江寧正想著，那戶人家的院門忽然打開，從里面走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見了門口站在的江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開口詢問：“你找誰啊？”
“請問這戶人家是姓周么？”江寧立即編了個理由。
男人瞇著眼，在江寧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找錯了。”
“不好意思。”江寧道了聲歉，轉過身，就要往胡同外走。
“等等。”沒等江寧走出幾步，身后的男人忽然開口叫住了江寧。
江寧身形一頓，下意識地攥緊了袖子里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她回過頭來看向了男人：“同志，還有什么事么？”
“我在這條街上住了六七年了，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里有什么姓周的人家。”男人快步朝江寧走了過去。
江寧心里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男人走到江寧面前兩三米的距離的時，隔壁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老頭從里面走了出來，江寧見到老頭，眼前頓時一亮：“周大爺！”
男人聽見江寧的話后，順著她的目光往隔壁看去。
周老頭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江寧：“江同志，你怎么……”
江寧猜測周老頭是為了詢問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她怕那個男人多心，立即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周大爺，你這地方也太難找了。”她說著，瞥了一眼男人：“這位同志剛才還說，這里沒有姓周的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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