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有嘉賓
一陣風拂過,把藍天下的風鈴吹得叮鈴作響。
他們身處的這方天地,有樹木青蔥,有泉水叮咚,更有恰到好處的情深意濃。
上述元素堆疊在一起,成就一幕太過唯美太過偶像劇的場景。
而他們,毫無疑問,就是這幕場景的主人公。
他就這樣,用熟悉的雪松香氣再次將她席卷,艾嘉笙抬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差點就要溺在他溫柔似水的眼神里。
直到,一個想法瞬間擊中她的腦海。
然后,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樣,目光越過他的肩頭,極為警覺地看向了遠方。
屋檐下沒人,安全。
緊接著,又抬頭,陽臺上也沒人,也安全。
兩邊都確認完之后,艾嘉笙瞬間在心里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
還好長輩們沒有看到。
畢竟,在她看來,社死不可怕,在尊敬的人面前社死才可怕。
看出她在長輩面前臉皮薄,確定她站穩之后,談瀛洲便自覺把手從她的腰上移開了。
然后,回過頭,對著一群看好戲的女同事,用眼神示意她們先過去。
等她們走后,艾嘉笙低頭,看著自己手里握著的那個搭扣,覺得自己松了也不是,拿著也不是。
只好問他:“這個怎么辦?”
談瀛洲微斂眉眼,看著她如小鹿一樣亂撞的清眸,忽然想起過去種種。
這姑娘,打起架子鼓來妥妥一氣場女王;工作起來邏輯縝密、提問專業;罵起人來則是條條有理,不帶任何臟字,但就是能壓人一頭。
他曾經想過,這姑娘驚慌失措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今天就讓他見識到了。
——真是討喜得很。
討了他的歡喜,談瀛洲自然就很難善罷甘休。
于是,看著她的手,得理不饒人地為難她:“要不把它給我扣上,要不把它給我摘了。”
艾嘉笙:“…………”
這兩個不管選哪個,她好像都——
挺占他便宜的。
但艾嘉笙這人向來正直,占別人便宜她會良心不安,于是直接道:“這不合適。”
談瀛洲聽了,沉沉一笑:“那我這樣衣衫不整就合適了?”
艾嘉笙看著他,很認真地說:“你可以自己整理一下。”
談瀛洲得理不饒人:“你給我弄掉的,憑什么讓我自己整理?”
艾嘉笙:“……”
這人幾歲?
看她無語,“談五歲”逗人逗到即止:“行了,不欺負你了。”
說完,朝她伸出手,說:“給我吧。”
艾嘉笙把手中的背帶夾遞給他。
談瀛洲接過,正要自行整理一下著裝,然后,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手中的動作,叫了她一聲:“艾嘉笙。”
艾嘉笙:“嗯?”
談瀛洲看著她,半認真半調侃地問:“你想讓我摘掉,還是想讓我穿好?”
艾嘉笙看了眼他的衣服,思考片刻,抿著紅唇,答了句:“穿好。”
——她想跟他穿一樣的。
談瀛洲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笑得眼底都能開桃花:“行,聽你的。”
說完,動作利落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裝。
兩個人這才并肩往后院走。
艾嘉笙走在他身邊,想起他剛才得理不饒人的幼稚樣子,沒忍住叫了他一聲:“談瀛洲。”
他側眸看過去:“嗯?”
艾嘉笙微斂眉眼,嗓音含笑地評價:“你好傲嬌。”
談瀛洲聽了,揚聲問:“你說什么?”
他其實知道她說了什么,但他就是沒想到這個詞能跟他這個人聯系在一起,于是想要一個答案。
但艾嘉笙這次沒想討他的喜,敷衍了句:“沒事。”
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抿唇偷笑。
-
經過這次,兩個人好像又熟了那么一點。
眨眼間,新的一周來臨。
北京是一座人才濟濟的城市,想要在這里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沒有人可以懈怠。
工作日,兩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是晚上睡覺前會聊上幾句。
某一天晚上,艾嘉笙結束一天的高壓工作,不知為何,忽然很想見見他,本想問他周末有沒有時間見一面,后來一想,這個周末她不在北京,于是也就作罷。
周五晚上,終于結束了一周的繁忙工作,艾嘉笙履行和柳沁的約定,飛往深圳。
這次過來也就待一兩天,她就沒帶行李箱,只背了一個白色雙肩包,里面裝著自己必要的生活和工作用品。
因此,她就沒必要耗時去轉盤等行李,下了飛機,就直接往出口走了。
作為第一波從出口出來的人,別的旅客不是趁著人少趕緊去乘坐地鐵等交通工具,就是趕緊去做出租車,或者趕緊去和來接他們的匯合。
只有艾嘉笙,從出口走出來之后,腳步下意識一頓。
想到即將穿過的寶安機場大廳,她不由得緊了緊拳頭。
——她的噩夢機場。
不過,也沒辦法,畢竟到都到了。
等會兒她跑快點兒,應該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想到這兒,艾嘉笙抬頭看了眼導視牌,找到柳沁司機發給她的出口,然后,一鼓作氣,正準備往外跑。
結果,沒能等跑出去,忽然,有個人拽住了她的胳膊。
緊接著,她就感覺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掌蓋住了自己的雙眼。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聲:“是我。”
他清沉疏離的聲音響在嘈雜的機場里,讓她剛才還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看她站定,談瀛洲手掌用力,扶著她的肩讓她轉身。
很快,她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燈光四溢的大廳,而是他。
他們每次的見面都太過出其不意,所以,艾嘉笙看到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揚聲著問:“談律師?”
談瀛洲看著她,嗯了一聲,笑著說:“我跟你做的一班飛機,就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能發現我。”
說著,他語氣帶了絲渾然天成的幽怨,“結果一路都沒發現啊。”
艾嘉笙沒想到能這么巧,如實解釋:“……我在工作,所以可能沒有注意。”
“行了,原諒你了。”談瀛洲很大度地掀過了這一頁,然后,看著她,直入主題地問,“你出站的時候,低著頭走路會不會好一點?”
這話題轉的太快,艾嘉笙一臉疑惑:“嗯?”
談瀛洲:“你不是說,自己有密集恐懼癥?”
聽到這句話,艾嘉笙這才想起,上周他們一起bbq的時候,對方律所有個和她年齡相當的律師,家是深圳的,艾嘉笙非常喜歡深圳這座城市,就跟他聊了兩句。
她說自己每次來都會被這座城市蓬勃的朝氣吸引。
只有一點,寶安機場的那個設計,對她這個密集恐懼癥患者來說,簡直是大型修羅場。
密集恐懼癥就跟痛經一樣,沒有的人沒辦法感同身受,甚至會覺得這病是無病呻吟,但有的人就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苦。
所以,這就是艾嘉笙為什么把深圳機場看成是噩夢機場的原因。
那一個個圓形燈光的密集型分布,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所以,如果是因為私人原因過來玩,她寧可麻煩點,先買到廣州或者是香港的機票,都不愿意直接飛深圳。
但這次,是柳沁的工作室直接給她買的機票,再加上時間比較緊,她就沒好意思多說些什么。
想著大不了下了飛機,一溜小跑就是了。
畢竟,她也就是看的過程會難受,看完不想就還好。
如果她動作快點,很容易就克服過去了。
看她回憶了起來,談瀛洲沒再多說,直接問道:“你手機還有電嗎?”
“有,你要用嗎?”他那么問,艾嘉笙自然以為他是要借手機,于是,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喏。”
談瀛洲看著,笑了下,卻沒接,說:“給手機充點電吧。”
艾嘉笙:“???”
什么?
充電?
這人為什么突然讓她給手機充電?
談瀛洲知道她心中疑惑,但沒直接解答,而是遞給她一根充電線,說:“聽我的,把手機充上電。”
他身上有種氣場,總能讓人信服。
于是,艾嘉笙抬手,接過他遞來的充電線,接在了自己手機的充電口,接好之后,看著他問:“然后呢?”
談瀛洲把連接充電線另一頭的充電寶握在自己手里,看著她說:“然后——”
“你不用抬頭,跟著我走。”
艾嘉笙聽了,目光一愣,下一秒: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解讀出他之所以這么做的意圖之后,艾嘉笙只感覺周圍所有的嘈雜聲音都散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她終于明白。
——他是想以一個沒辦法牽手的身份,領著她往外走。
而這根充電線,就是連接他們雙手的線。
領會到這層含義之后,不知為何,艾嘉笙一低頭,鼻尖莫名有點泛酸。
——為他的有心留意,為他的細心呵護,更為他對她的尊重。
出站的人越來越多,兩個人便沒再做停留,抓緊時間往外走。
談瀛洲走在她左側靠前一點點的地方,步速完全遷就著她。
至于艾嘉笙,則老老實實地低頭看著手機屏幕,跟著他的腳步。
今天,艾嘉笙穿了一身水藍色的華夫格休閑套裝,腳上搭配一雙白色帆布鞋。
這身套裝出自一個原創設計師品牌,上身是無袖設計,胸前印著一副童趣插畫,上衣左側開了一個分叉。艾嘉笙很會穿,把衣服前面的布料壓在了同色系短褲里,后面則在身后自然垂下,這樣一穿,就極具層次感。
她纖瘦白皙的胳膊和雙腿裸露在外,這次,她沒散著頭發,而是將頭發扎成了高馬尾,打眼看過去,獨特又隨性。
至于談瀛洲。
艾嘉笙忍不住偷看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短袖襯衫,下面配了一條白色休閑褲,沒有了西裝筆挺的矜貴感,整個人如喬木般清朗。
這次,兩個人又極有默契地,穿得很是相似。
因為他的到來,原本痛苦的修羅場,被兩個人輕而易舉的走完。
走出機場,艾嘉笙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那篇公眾號文章,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
出了機場,很快,艾嘉笙就和過來接她的司機碰上了面。
看天色已晚,艾嘉笙怕談瀛洲太折騰,于是看著他說:“你去哪兒?我讓司機先送你。”
“不用,”談瀛洲說,“我跟你去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
“嗯,我剛忘了跟你說了。”
“什么?”
“柳老師物盡其用——”
“非讓我過來給她當男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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