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真問。”厲予安剛才是在逗厲棠棠，笑出聲：“你們是覺得二叔很閑？黎黎，其實你不用放在心上，這對二叔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厲棠棠砸吧了一下嘴：“也對，二叔本來就在跟那個常總談合作，估計也就是和他隨口一提，不過他為什么不直接讓常總用黎黎？何必還要比稿這么麻煩？”
　　聞言，姜黎微怔下，難道是因為怕她以后被人說閑話？
　　姜黎到公司兩年，從小助理一步步到主設計師，因為創新大膽的設計，每次為角色定制的衣服都能收獲觀眾的好評，公司對她也逐漸重視。
　　這樣一來一些老人就不樂意了，公司里傳出不少對她的風言風語，就像上次在茶水間那種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這次如果常總一反常態，又要說和他們公司簽約，公司里指不定又要出什么流言呢。
　　“你是十萬為什么嗎，這么問題！”
　　厲予安搶先開口，敲了下厲棠棠的腦袋，“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你還如想想你自己接下來干點啥吧！”
　　厲棠棠哎呦了一聲，撇了撇嘴。
　　大學畢業以來厲棠棠都沒什么正經工作，她喜歡演戲，大大小小劇組跟著跑了不少，角色也演了不少，都沒激起什么火花，到現在連個十八線都算不上。
　　她不缺錢，就算一輩子不成名也無所謂，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說成不務正業，厲棠棠受不了。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片約不斷！忙都忙不過來！”這大概是厲棠棠最后的倔強。
　　厲予安調侃道：“都是演尸體的吧。”
　　“你！”厲棠棠氣在桌子底下很踢了厲予安一腳，見厲予安疼的呲牙，才解了氣。
　　忽然嘿嘿笑起來，“你還說我呢，別忘了，奶奶跟你說的啥，奶奶可是讓你帶個女朋友回去！你要帶不回去就死定了！”
　　這下厲予安吃了癟，瞬間噤聲了，嘴里的毛血旺都不香了。
　　厲棠棠眼里閃著八卦的光：“哥，你跟我說實話，你真有女朋友了？”
　　厲予安把頭埋的低，嘟囔了句：“吃你的飯吧！”
　　這頓飯厲予安吃的不太平，主要是一想到家里那兩位，就感覺壓歷山大。
　　中間電話響了幾聲，大約是朋友找他，他招呼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我哥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厲棠棠吐槽的說道。
　　姜黎莞爾一笑：“那不是和你一樣。”
　　厲棠棠表示不贊同：“我和他可不一樣，我比他靠譜多了。”
　　兄妹倆相愛相殺的戲碼，這輩子大概是改不了了。
　　姜黎搖頭苦笑，邊吃邊問道：“剛才聽你們說話，怎么？家里又在催你們兩個了？”
　　“可不是，這回不光我和我哥，還有我二叔，一個都跑不了。”厲棠棠嘆了口氣，“恐怕我過些日子就要去相親咯。”
　　姜黎蹙眉，抿了一口果汁，“你還用相親？”
　　厲棠棠人漂亮，又開朗，在姜黎的記憶里她的身邊從來不缺追求的男孩子。
　　是她一個都不喜歡罷了。
　　“你不懂。”厲棠棠搖搖頭，似乎別有深意，“像我們這種家庭，想要找到最牢固的伴侶還是要靠相親，門當戶對才最合適。”
　　她頓了頓，有些失落：“就像我爸媽那樣。”
　　“伯父伯母？”姜黎很少聽厲棠棠說起她父母的事情，只知道厲父癡迷畫畫，大部分身心都投入其中，而厲母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厲棠棠和厲予安從小是跟著厲老爺子和厲老太太長大。
　　“他們不是很恩愛嗎？”
　　“外人看來而已。”厲棠棠的聲音輕，聽著有些縹緲。
　　“小時候有次我看到我爸手機相冊里有個女人的照片，后來從我媽那知道，在沒娶我媽之前我爸有個很喜歡的女人，那個女人是他的大學老師，還離過一次婚，那時候他們很相愛……”
　　姜黎不禁驚訝，厲父居然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然后呢？”
　　“然后他們就分開了。”
　　姜黎問：“為什么？厲爺爺和厲奶奶不同意？”
　　“不是，我奶奶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是他們自己主動放棄的，不是因為不夠相愛，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流言蜚語，那道鴻溝連他們自己都邁不過去。”
　　“再后來我爸遇上了我媽，他們什么都合適，所以就結婚了。”
　　“如果不出意外，我和我哥還有我二叔應該也會是這樣子吧。”
　　有的時候不能和心愛的人愛一起，不是因為別人，恰恰是因為自己。
　　現實總是能給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厲棠棠自認是個聰明人，不想復制她老爸人生，庸人自擾。
　　她深呼一口氣，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表情：“所以說啊黎黎，咱們都要找個適合自己的人，才能過的長久。”
　　姜黎有一瞬間的出神，道理都懂，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她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人啊都是感情用事，你能控制住自己？”
　　厲棠棠筷子抵著下巴想了想：“應該是能的吧。”
　　說完連她自己都笑了。
　　-
　　吃過飯，厲棠棠開車把姜黎送回小區。
　　今天吃的有些辣，姜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猛灌了好幾杯杯水。
　　其實她的口味很淡，或許和小時候總生病的原因，一生病大夫就會叮囑不要吃辣的。
　　久而久之，她就吃不了多少辣了。
　　厲棠棠常說，吃辣這個東西和喝酒一樣，練練就好了。
　　看來肯定她是練不出來。
　　姜黎洗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自己一個人住，并沒有著急的換衣服，裹著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
　　頭發上的水還沒干，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想到常總的事多虧了厲景城的幫忙，總應該和他道聲謝。
　　于是一手拿著手機給厲景城打了過去，一手在架子上把吹風機翻了出來。
　　電話里嘟嘟聲一直在響。
　　難道厲已經睡了？
　　姜黎把手機放在一邊，插好吹風機，按鈕按下去。
　　突然，“呲啦”一聲。
　　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姜黎心里一驚，眼前除了黑暗唯有不遠處手機上的一點光亮還亮著，里面厲景城略帶焦急的聲音傳：“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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