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2章  白蛇緣起

黑子聽到這句話，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他的腦海里似乎閃現出了一些片段，有的是自己光著頭做一身和尚打扮，在佛祖座前，捻著佛珠誦經念佛的場景，有的是自己身邊有一只像狗一樣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似乎是叫金毛吼，他陪著自己降妖除魔。

黑子突然也發現自己的這一生似乎過得很熟悉，每當他覺得頭疼欲裂的時候，似乎就是有事情要發生了，他看著眼前的小青，又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下一橫從腰間拿出了匕首，狠狠的往手臂上劃了下去，但是手上出現了觸目驚心的傷痕，甚至都流著鮮紅的鮮血，只是，黑子卻發現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對勁？

“為什么？為什么我總覺得缺了些什么東西”

小青看著黑子那有些迷茫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臂，一咬牙也從頭上拔出了發簪，狠狠地往手臂劃了下去，鮮紅的鮮血瞬間迸發而出，她看著留在地上的，有些冰涼的鮮血，眼神瞬間欣喜若狂。

小青："  對，沒錯，就是應該這個樣子，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人族的鮮血是溫熱的，可是我的血卻是冰涼的，阿爹阿娘死的時候，他們身上的血是熱的"

小青："  而人死了之后，血是會凝固的，根本就不會那么冰涼，只有蛇，只有蛇的血是冷的，我的血就是冷的，我的心血會隨著我體溫的溫度而變化，會隨著環境的溫度變化而變化，我的血就是比你們冷"

小青："  這是蛇族才有的特質，法海，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嗎？黑子，法海，黑子，法海"法海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的皺起，他的眉宇之間隱隱的閃現著佛光流動，而一旁的小青，看著那道佛光生理性地產生了一絲厭惡，還有恐懼，黑子拼命的捂著自己的頭，腦袋像裂開了一樣，往事的一幕幕開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年少時，與父母一起居住在村落之中，后面狼妖吃掉了他們的家人，他躲入了寺廟中活了下來，正式進入寺廟，出家成為和尚，一心一意想要鏟除世間所有的妖怪，要護佑人間的人族，被師傅賜名法號法海，后面他修為大成，得到的佛祖賜下的神獸金毛吼。

再到后面遇到了一個頗有慧根的少年，再然后~黑子眉頭緊緊的皺著，周身的氣息開始發生漸漸的變化，方塊一縷金光緊緊的包住了黑子。隨著金光的褪去一個光頭，相貌俊秀的和尚出現在了小青的面前。

法海："  阿彌陀佛，沒有想到貧僧一時之間的一個善念，竟然將你這個孽障扯入了我之前的夢境之中"

小青："  （微微皺眉）夢境之前的那一切，你都只當做是一場夢嗎？阿爹阿娘呢？我們之前的家人和鄰居朋友呢？"

法海："  （微微閉上雙眼）不過是南柯一夢，又何必在意，青蛇，你我二人在千年之前有過一段緣分，我放過你幾次，也算全了這一段緣分，往后一心向道，不再出現于人間，我便不再追究你是妖的身份"

小青："  簡直可笑，什么叫做追究？我是妖的身份，妖生來就是原罪嗎？那你呢？你別忘記千年之前你也是一條黑蟒，若不是我與你靈修一次，你怎么可能會有機會成為金光寺的主持，遠近文明的法海大師"

小青："  和尚不是要四大皆空嗎？不是要守佛門戒律嗎？可是你與我在夢境之中，是青梅竹馬，父母們都希望我們成婚，我們二人什么事情沒做過？"小青："  色戒，殺戒，哪一戒你沒犯過？"

法海聽到這句話那一聲平淡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他只是雙手合十，默默的念著佛經，看著夢境中和他相伴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眼底深處有著一絲復雜。

法海："  佛門弟子又只能跟妖族女子有任何的瓜葛糾紛，小青以我二人有著過去的情分如今又有了現在的緣分，我佛慈悲，你還是快快的去往你該去之處，一心一意認真修煉，得道升仙才是你最終的歸處"

小青看著眼前如此絕情的法海忍不住的冷笑

小青："  說來說去，你依舊在厭惡這妖的身份，這些年來我們四處行走，難道你沒有看到很多妖也是好妖嗎？就像是上次那個你執意要收的桃花妖，不嫌棄他的人族相公相貌丑陋，陪著他在深山老林中，過著平靜安逸的生活，她們從未害過任何一個人，也從未殺過任何一個人，只是一心一意的過自己的生活，可是你看見了，卻執意要收走那只桃花精"

小青："  最后害得她的人族相公，沒了活下去的希望，自戕在你的面前，法海，我有的時候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人還是妖？你若是人，為什么你的心比妖還要冰冷？你若是妖，為何卻看不見妖族的痛苦和掙扎？"

小青："  你知道人分善惡，卻不肯相信妖分善惡，你恨你妖，可是你卻對我多次的手下留情，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們這些虛偽的佛，虛偽的神仙，又想對我們妖族做些什么？"

法海雙手合十，眼睛緊緊的閉著。

法海："  阿彌陀佛，妖族生性兇殘，就算是現在不做壞事，日后也會做壞事，我信你，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千年之前的緣分，而且你并不是我的對手，我將你驅逐出人間，留你一條活路也算得上是兩全之法，小青，莫要得寸進尺"

小青看著自己說了那么多，而法海依舊是那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心中徹底憤怒了，她拼命的凝結手中的妖力，眼神變得兇狠

小青："  你莫要我沒有執著，莫要得寸進尺，可是我偏不"

小青："  法海，你對那些妖族趕盡殺絕，不留一絲情面，只不過是因為你手中有著足夠強大的力量，只不過是因為你身后的佛祖在為你撐著腰，你擁有了強大的身份罷了，而我們妖族被人殺，被同類殺，被佛殺，人人都要殺我們，人人都把我們當做是災難，所以你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們"

小青："  如果我們妖族也有著跟你們同樣的身份，同樣的能力，我不信你還能夠這樣子隨隨便便的就決定了我們妖族的善惡，我們妖族的結局"

一道青光閃過，只見一個散發著靈氣的玉簪出現在了小青的手上，小青沒有攻擊眼前的這個法海，而是對著天空就狠狠的劃上了一道，果不其然，空中被硬生生的劃開了一個口子，小青看著那一道口子，直接飛身而上，在即將離開之前，回頭惡狠狠瞪了一眼法海。

這一幕和千年之前，小青和黑蟒斷情之時，瞪黑蟒的那一眼，完全重合了，只是從前的那條黑蟒會想辦法挽留小青，而眼前的這個法海并沒有挽留她。

小青出來了以后也發現，她在夢境中的那十幾年，對于她們的現實生活來說，不過是過去了幾日的時間罷了，她看著眼前真實的那些山水，心中竟然沒來有的覺得一絲空虛。

夢境里的那些家人們，姐妹們還有時時對著自己微笑的關心呵護的父母，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親緣淡薄的小青十分的感動，其實在十幾年前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似乎那一切有些不對勁，但是她依舊選擇讓自己暫時沉溺下去，因為對于她們蛇族來說，父母實在是太罕見了。

她就是母親隨處找了個地方下的一窩小青蛇之一，從小就沒怎么見過母親，更別說是所謂的父親了，若是沒有修出靈智也就罷了，畢竟對于他們動物來說，從來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餓的時候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吃，更何況是父愛母愛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

可是當她修出了靈智之后，她才發現她似乎沒有任何一個朋友家人，她太孤獨了，所以才給那一條黑蟒一點點靈氣，與他纏綿雙修，只是后來那條黑蟒也離開了她，但是好在她遇到了小白，夢境的東西再好，那也只是夢境里的，她必須要出來找到小白

小青："  （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姐姐，你一定要等著我來找你"

而另外一邊被困在夢境之中的法海并沒有很著急出去，他只是盤腿坐到了地上，開始誦念佛經，而金光寺內，許仙正在用九尾狐的身體，祭奠曾經那些因他而死的那些子民們，九尾狐被燙的連連慘叫。

寶青坊坊主："  你若是有本事就殺了我，又何必這樣折磨我"

許仙："  我不是不想殺了你，只是比起這樣殺了你，折磨你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許仙："  九尾狐昔日，你害了我父親，害了我殷商的子民，也間接的害了后世的那些子孫們，失去了修仙的能力，你害得人族以后永遠都只能做神族的提線木偶，原本以這些罪行殺你千次萬次，不足以平息你的罪孽"

許仙："  但是，好在你們狐族也被拋棄了，生生世世為妖，生生世世受人唾罵，也算得上是替你償還了一部分的債務，但是，今日，我非要上天去向西天的諸神討一個說法"

寶青坊坊主："  你想做什么？"

許仙："  我想問現在的天界，為什么一代不如一代，許仙是十世善人，只要能夠讓他生老病死，完成八苦，就能夠成為仙人，可是偏偏這樣的十世善人，卻和一只蛇妖扯上了關系，甚至最后還成為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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