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chapter 96 暴風雪
鳥取縣, 政府能力科。
“向吉長官,石河夫人在樓下等了半天了。您要不要去見一見。”
事務員打開門,詢問上司道, 目中露出不忍。
向吉長官正因為最近巨大的人員傷亡而苦惱,他榨干腦筋,最大化思考人員的調配問題,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痛惜。
他頭疼地揉揉眉心:
“不是讓你們勸她回去了嗎?上面已經在想辦法了,肯定不會讓有功之臣出事的……算了, 我下去一趟。”
他嘴上說著頭疼,但是還是起身往樓下走,面硬心軟地去安慰石河田戀的妻子。
作為同處一線戰壕的戰友, 他知道這個工作有多不容易, 也理解一線人員家屬的煎熬, 作為上司, 他有責任照顧他們的家屬。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石河田戀的妻子, 但是了解內情的石河夫人卻表情有些絕望。
明明昨日之前, 她還能與丈夫做簡單的溝通,但是今天已經完全聯系不上了。
經過她一次次來政府能力科磨, 她才得知,昨日夜晚石河田戀在san值已經瀕臨60的情況下,又與詭異發生了戰斗。
現在不是聯系不上他,而是他已經無法與她聯系。
通過這段時間丈夫的耳濡目染,她知道現在局勢有多么危險, 對此感到悲觀。
他丈夫的同事也透露出消息,現在全國能夠救他丈夫的人, 已經全部排起了長隊, 前面的都是和他情況差不多甚至更重的傷員, 所以,恐怕輪不到他丈夫了。
石河夫人不知道她能做什么,所以只能頂著人們的不耐煩,一次又一次來丈夫的辦公地點磨他的領導。
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向吉長官的安撫,石河夫人已經聽膩了,她擺出一副不饒人的模樣在局里哭、鬧,人們同情地看著她,走開時卻忍不住嘆息地搖搖頭,他們理解。
向吉長官擦擦汗,這時他手上的終端響起來。
“喂,這里是向吉長野。”
剛聽了幾句,他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拍拍石河夫人示意她安靜一下。
“情況好轉了?好的好的,十分感謝您,我代表他的家屬和戰友對您及特廚先生表示感謝。”
“……”
“那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
“再隔離兩天就能回來了?真是個好消息,我這就去通知他的家屬。實在是麻煩您了,日后我必登門道謝。”
石河夫人聽到了后半截的對話,當他掛斷電話的時候,似乎張牙舞爪的女人愣愣地安靜下來,囁嚅問:“我丈夫得救了?”
她還有些恍惚。
向吉長官興奮地原地踱了幾圈,表情激動道:“得救了,我就說你要放心嘛,石河是為鳥取縣受的傷,我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能問一下具體是哪位特級廚師救了我丈夫嗎?我想親自去感謝。”
這自然不是不可說的問題,向吉長官痛快地告訴她平川雅集的名字。
女人上網搜索,很快,就搜了平川雅集的介紹,同時出來的還有治愈之國的官方賬號,與井之頭五郎剛剛發表的合作視頻。
女人仔仔細細把恩人的信息記在心里,但是她越看,心中越是驚訝。
救她丈夫的人不僅是一名特級廚師,還是一位王!
是治愈之國的創始人、幻想食材的源頭、遠月茶寮料理學園的榮譽校長……
若干頭銜壓在他身上,將他的履歷裝點得耀眼不可直視。
女人顫抖著指尖戳開視頻,像現在無數正在網上沖浪的人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視頻的每一幀圖像,希冀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她是用一種看待信仰一般的目光去看的。
因為王權者是這個世界人們心中的精神支柱,每一位王的誕生都能鼓舞民心。
當平川雅集年輕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視頻中,后期制作在他身旁虔誠地標記下“無色之王”的標記,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身影,將其深深銘刻在記憶深處。
……
這一天,像石河夫人一樣的情況出現在全國的各個角落。
一個個的好消息仿佛長了翅膀飛進家家戶戶,將那些人家中低沉悲慟的氛圍,轉變成希望與憧憬。
平川雅集救得并不只是這些傷員一個人,他們作為家家戶戶的頂梁柱,每一個傷員身后代表的,都至少是一個家庭,在人類社會中,一個家庭又將聯系若干的家庭。
life餐廳外,夜幕低垂,人來人往的餐廳逐漸變得靜寂。
當繁星漫天、光竹鋪成光河,平川雅集終于招待完最后一位從外地趕過來的傷員。
小高一郎一直陪他們到最后一刻。
當隔離區的工作人員接走最后一位客人,他鄭重對平川雅集和一眾幫忙的大伙深深鞠躬。
“各位辛苦了,我替他們和他們的家屬親友向你們表示最誠摯的感激,感謝你們救了這102個家庭。”
說完,他再次鞠躬,久久才起身。
平川雅集搖搖頭:“不必如此,我們只是盡己所能。沒什么需要感謝的。”
略聊幾句,他見大家已是精疲力盡,催著眾人回家休息。
……
鑰匙插·進鎖眼,與金屬大門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玄關亮起,平川雅集拖著疲憊的雙腿邁進來。
“赤也?”他喚了聲。
“喵。”赤也從拐角處冒出來,圍著他的腳踝打轉,毛茸茸的毛發拂過他裸露的皮膚,帶起陣陣癢意。
平川雅集緩了口氣,眉眼舒展,蹲下身抱起它,手指順著他的頭頂,輕柔地向下按揉著它的脊背,一直到尾根處。
耳朵上的電話蟲發出震動,是中原中也打過來電話。
“今天是不是很累啊,我看你沒精打采的。”中原中也在電話另一頭溫聲問道。
平川雅集低下頭,發現赤也血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把臉埋進赤也的毛發里,吸了一口,低聲嘟囔:“我好累啊,中也,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
“讓赤也給你揉揉。”中也說。
赤也的爪爪按在他小臂上。
平川雅集笑笑對中原中也說:“不過我很開心,雖然很累,但是我救人了。”
閑聊著今天的事,他抱著赤也去浴室洗澡。
氤氳的熱氣在浴缸上方凝聚飄散,他踏進溫熱的水中,將身體沉下去。
皙白的指尖被熱水浸泡,泛上肉肉的粉色,鬢角染了水,正往下滴著。
赤也趴在他胸口上,毛茸茸的尾巴掃著水面,偶爾掃過他窄瘦有力的腰腹,梅花墊一下下踩著不合適的位置。
下一刻,一只濕漉漉的手從水下鉆出來,揪住它的后頸把它放到浴缸旁,警告地點了點它的鼻頭,赤也懨懨地蹲伏下去,眼睛中盛著委屈。
電話蟲還在兢兢業業的工作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中也聊著。
身體浸在舒適的熱水中,疲倦
感從骨頭縫里往外鉆,他眉間涌出如浪潮般的困倦與疲憊,嗓音微啞而慵懶,好似盛放后矜傲的花,舒展著清凌凌的花瓣垂青這個夏日。
水波蕩漾,赤也撥弄著他飄在水面的長發,將水下的風情展露出來。
“小色貓。”平川雅集笑罵,輕輕一彈指,濺了赤也一鼻頭洗澡水。
“你們現在在哪兒?還有多久到達目的地?”
他在水中側了個身,微微屈膝,枕臥在浴缸頭上,挺翹的腰·臀線在水中若隱若現,水面上露出的肩頭被熱水燙得紅紅的,雋永的眉宇間也涌上溫熱的汗意,在燈光下唇色秾麗。
中原中也聲音很明顯頓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們快到地中海了,預計再過幾天就能到意大利的港口了。”
一路疾馳,原本半個月的航程縮短了幾天。
“那挺好,你能早點回來了。”平川雅集懶懶道。
“你想要什么,我給你帶。”
“……”
不知何時,平川雅集闔上眼沉沉睡去,赤也身上紅光一閃,很快他的身上變得干松,腰臀陷進被褥間,燈光依次關閉,室內一片昏暗。
赤也蹲在他枕頭,一雙貓眼定定地望著沉靜睡著的平川雅集。
電話蟲將他的呼吸聲傳到萬里之外的海上,中原中也低下頭,咬著蘆薈繃帶的邊緣將它撕開,他的身上一道道或輕或重的傷痕訴說著一路上的不平靜。
他坐在船只的甲板上,周圍一片狼藉,整艘貨船上,寂靜一片,船只在靜默的海上航行,周圍盡是迷霧。
……
極地科考站。
夜色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似乎比大陸上的夜要明亮許多。
從昨夜就有氣象預警顯示,今夜有暴風雪,帳外此刻風聲呼嘯,天地一片雪白。
小隊員飽餐了一頓菊下樓大廚的晚餐,在睡夢中都在幸福地咂著嘴。
今晚執勤的隊長守著儀器,打了個哈欠,使勁揪了把臉頰肉,認認真真地看著機器上的各種數據。
暴風雪愈發大了,這種天一出門就要被凍的透透的,沉默的科考站在風雪中靜靜佇立著,沒有一絲光亮泄露。
茫茫風雪中,冰蓋裂開一道道縫隙。
深淵般的溝壑將一座座科考站無聲地吞沒。
……
平川雅集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穿過隧道一般。
下一刻,他眼前一片光亮,他驀地意識清醒過來。
睜開眼,腳下是發光的巨大石板,四周是虛無黑暗的虛空。
“德累斯頓石板?”他輕聲低喃。
環視周圍,他發現石板四周陸陸續續浮現出幾個身影。
當光芒隱去,現任七位王權者的身影呈現出來,包括之前隱藏身份的灰之王磐舟天雞、綠之王比水流,還有總是在天空中飄的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
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目光威嚴地瞥過灰、綠兩王。
不等眾人交談,下一刻,德累斯頓石板再次發出光芒,一個雌雄莫辨,渾身雪白的人出現在幾人眼前。
“你們好,我是德累斯頓石板。”他用一種平靜到淡漠的語氣說道。
黃金之王老爺子似乎見怪不怪:“叫我們過來有什么事?”
“位于地球兩極地的詭異蘇醒了。”
成王時,德累斯頓石板會將知識和情報灌輸到王的腦海中,所以在場所有人對極地的詭異都有所了解。
聞此,眾人瞳孔一縮。
德累斯頓石板繼續
說:“你們需要分頭行動,那些詭異已經在往赤道方向前進。”
平川雅集手指蜷縮起來,歐洲靠近極地,中原中也……
德累斯頓石板瞥了他一眼:“一個小時后,北極地區的詭異就會到達地中海附近。”
平川雅集心臟不禁一悸,他握緊拳頭,將指尖埋進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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