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歐維
溫妮與母親正說著話,破舊的房門再次被人打開,溫妮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疑惑地問道:“媽媽?家里來別人了嗎?”
回來的正是珊妮,她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從集市上買了一些面包店里賣剩下的黑麥面包匆匆回了家。
“珊妮!”昏暗的房間里,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母親的房間中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她,珊妮顯是愣了一下,接著巨大的喜悅從心中升起。是溫妮!她可憐的小妹妹,終于回來了。她將溫妮從懷中拉了開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見她一點也不似受了苦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她牽起自己的小妹妹重新走回母親破舊的房間。
“媽媽,如今溫妮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人終于又可以在一起了。”珊妮眼中含著熱淚,心中卻充滿喜悅。
“可是姐姐,我答應了國王,十天后就回密林去。”溫妮看著姐姐,表情十分為難。
“為什么?溫妮你想回去嗎?如今爸爸也死了,再也沒有能威脅我們了!”
“珊妮,讓溫妮回去吧,在精靈國王的身邊,她可以過得比在這兒好很多。”母親適時插入了姐妹兩的對話,卻不料珊妮聽了這話,激動的站了起來。
“溫妮,你是這樣的想嗎!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你要離開我和媽媽,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
溫妮被姐姐激烈地言辭嚇到,害怕地靠在媽媽的身邊不住地搖頭。
“溫妮,姐姐如今也能賺錢養家了雖然收入微薄,但也能勉強維持生計。我們可以不必靠著別人的憐憫,過寄人籬下的生活的。”
溫妮并不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她在精靈國王的城堡中過得非常舒適愜意,并未有人苛待過她。最重要的是,她喜歡美麗的精靈國王,希望日日都和他待在一起。可面對盛怒的姐姐,她不敢將自己在精靈的城堡生活的情景告訴她,害怕會越發激怒了她。此后,珊妮拿出她買來的已經放了許久不再新鮮的面包,將它分給了母親與溫妮。遞給溫妮時,她開始不太確定溫妮是否還能吃的習慣這些用料粗糙毫無口感可言的黑麥面包。
其實溫妮對于吃穿用度并無太多的需求,精靈王宮中奶香四溢口感細膩的白面包和珊妮帶回來的黑面包對她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她察覺到了姐姐并沒有因為她的回家開心起來。姐妹二人沉默著坐在母親昏暗的房間里吃完了簡陋的晚餐,最終,溫妮回家的第一天便在緊張地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珊妮早早便出門去妲麗雅大嬸家做工了,溫妮則留在家中照料母親。芮德安醫生的藥水確實見效,溫妮的母親今日咳嗽的癥狀得到了有效的緩解。溫妮從行李箱中拿出瑟蘭迪爾放進去的繪本,那是她來之前尚未讀完的故事,溫妮坐在媽媽的床邊,用稚嫩的嗓音給她念著書中的故事。
“砰砰砰”幾聲敲門聲傳來,把房間里的母女二人都嚇了一跳,這敲門聲并不客氣,甚至顯得有些不耐煩。她們對視了一眼,溫妮心驚膽戰地下了床去開了門。
“歐維?!”溫妮吃驚的看著門外站著的人,不,是精靈。這是一名身形高挑纖細的成年男精靈,有一頭深棕色的長發,如所有的精靈一樣,他長得漂亮極了,他的名字叫做歐維。溫妮認識她,他是陶瑞爾手下的一名后勤兵,有時也負責將密林中的物資運送到長湖鎮上,并換回王國中需要的物資。歐維和陶瑞爾一樣,父母在與奧克的戰斗中雙雙陣亡成了孤兒,但他又與陶瑞爾不同,陶瑞爾活潑善良,討人喜歡,連國王都時常偏愛于她,萊戈拉斯更是她青梅竹馬的玩伴。
歐維卻是個不茍言笑,行為刻板的嚴肅精靈,他的朋友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周圍同齡的精靈都有些害怕他,認為他是個個性古怪的精靈。唯有陶瑞爾偶爾會去找他談天,也正是因此溫妮才認識了他。
溫妮將歐維讓進了屋,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兇巴巴地向自己問好:“午安,溫妮。”
溫妮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顫巍巍回了一句:“午安,歐維。”
歐維不再說話,只是從背上卸下一個大大地背囊放在了溫妮的面前:“這是陛下給你的。”
溫妮低頭看去,是滿滿的一筐食物,有用紙仔細包好的奶酪,黃油,面包,還有裝在玻璃罐里的奶油、蜂蜜和牛奶,都是溫妮平時愛吃的東西。溫妮將歐維讓到餐桌旁做好,又為他倒了杯熱水,看到他對著杯沿上的缺口直皺著眉頭。溫妮有些心虛地垂下頭,不敢再與他搭話,只好拖著沉重的背簍打算將食物帶去廚房歸置好來。
“你就不懂得一件一件拿過去嗎?”頭頂傳來歐維似乎帶著薄薄怒意的問話,嚇得溫妮險些跳了起來,她松開了手,無措地看著歐維。歐維沉著臉走了過來,溫妮差點以為他是要來揍她的。卻不料歐維瞪了她一眼,將背簍提了起來:“你家廚房在哪。”
“在……在右手邊……”溫妮顫抖著聲音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就看見高大的精靈微微弓著身子拎著背簍走了進去。
“溫妮,是誰來了家里。”臥室里傳來母親仍然虛弱的聲音,那恐怖的響動讓她以為是稅收隊聽到了風聲又來家中找麻煩了。溫妮不得不進到房間小聲向母親解釋道:“是陛下讓人又送了些食物來。”
“可是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來者不善,母親擔憂地看著門外,廚房的方向傳來了幾聲砰砰砰的聲音。
“呃,歐維雖然不善言辭,但是我相信他是一個善良的好精靈……”溫妮遲疑地說著,話音剛落,哐的一聲巨響再次從廚房處傳來。“哦媽媽,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溫妮跑進了廚房,發現滿滿一筐的食物已經被整齊地歸置在了他們應該在的位置。而歐維,一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精靈如今正蹲在一個柜子前,拿著不知從哪來的錘子在那敲敲打打。
“歐維,你在做什么?”溫妮將頭探進廚房,好奇的問道。
“這個門有些壞了,合不攏,我修一下。”歐維的話依舊言簡意賅,溫妮聞言笑了起來。
“謝謝你,歐維!”
歐維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他似乎不太習慣旁人的善意。“今天沒有帶太多工具,你家破損的地方太多了,明天我會帶更多工具過來修補。”他的話聽起來依舊語氣不善,但溫妮已經不再害怕他,她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將他送到門口。
“再見歐維,代我向陛下還有陶瑞爾和萊戈拉斯問聲好!”
歐維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正此時,珊妮做完了上午的活下了工,同鄰家的小姐妹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回來,迎面撞上了正從溫妮家矮小的房門中鉆出來差點磕到了頭的歐維。
歐維漂亮的眼睛下意識的瞪向來人,一句“是哪個不長眼的白癡撞了我”差點脫口而出,卻在看見珊妮的一剎那粗鄙又傲慢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里。珊妮此時正瞪著他,對他怒目而視,質問他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從自己的家里走出來。歐維沒有搭理她,他似乎正想著什么出著神,自顧自地走遠了。
“溫妮,那個精靈是誰?”她看著小妹妹,奇怪地問道。姐妹兩經過昨夜的爭執,本來有些尷尬的氣氛被歐維的到來沖淡了。珊妮昨夜想了一夜,也覺得自己不該自私的將溫妮綁在身邊,雖然她同樣愛著自己的小妹妹,可似乎溫妮如今滿心滿眼地,都是那個未從謀面過的精靈國王。她可真想看看那個對于長湖鎮的居民而言十分神秘的精靈國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不過半年的時間就把她心愛的小妹妹這么徹底的從自己的身邊給奪走了。早上出門前看著溫妮那想同她說話卻又忌憚著不知道自己消氣沒有不敢上前的模樣,珊妮的心早就軟了下來,因為感覺自己在溫妮心中已經不及精靈國王重要而生的氣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只是她拉不下臉來首先打破僵局,這讓她一早上都沉浸在一種后悔與糾結交織的情緒里。好在歐維的到來給了她一個很好的臺階,溫妮也向來不是記仇的性子,姐妹二人隨著珊妮的這句疑問,冰釋前嫌。
“他叫歐維,是奉國王之名,來給我們送食物的!”溫妮很高興姐姐終于不再生自己的氣,又愿意同自己說話了。她摟著姐姐的胳膊,撒著嬌:“珊妮,你可千萬不能不理我了。”
珊妮好笑地摸著溫妮的頭:“看看你,被精靈養的多么嬌氣!”姐妹兩笑著走進了廚房,溫妮向她展示了瑟蘭迪爾慷慨的贈予。珊妮看著也暗自咋舌,她們家的廚房如今前所未有的充實,櫥柜里滿滿當當的擺放著各式食物。不過珊妮很快發現了問題。
“溫妮,這些不是你放上去的,這個柜子太高了,你可夠不著,也不會擺放的這么整齊。”
“是歐維幫忙歸置好的!”溫妮笑著答道“那個壞掉的柜門,他剛剛還幫我們修好了。”
“剛剛那個精靈?他看著可不像是什么好相處的人啊……”珊妮狐疑地看著被修好的柜門嘟囔著。
“歐維只是看著兇惡!他是個善良的精靈,他還說明天會來幫我們把廚房好好修整一番呢!”溫妮替歐維說著好話,她如今迫切的希望密林中的精靈們能給珊妮留下一個好印象,以消除她最后的疑慮。
“是嗎?”珊妮若有所思地看著滿柜子的食物出著神,溫妮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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