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第79章
萬夫人是個約莫三十余歲的婦人, 她面龐白潤,眼睛狹長,長相倒是不錯。
或許是近日來總是春風(fēng)得意之故, 那萬夫人的臉上總有一絲倨傲之色。
老夫人到底年紀(jì)大了, 她在同老夫人見禮時神情倒還恭敬些。
但在同魏若見禮時,她就做出了一副自矜的模樣。
魏若一開始想著頭回見面定然要和氣待人, 因此對她擺出了一副十分客氣的模樣,倒沒料到她竟是如此做派。
可萬夫人能當(dāng)著人前如此無禮,她總不能不管不顧的回過去吧。
魏若便若無其事的坐了下去。
老夫人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怒氣,這個萬夫人也太倨傲了一些。
廳內(nèi)其余王妃公主官眷們見到此情此景, 各有心思。
那心思正派,依禮守節(jié)的婦人自是很看不慣萬夫人這幅做派,覺得她得勢就張狂。
有那素日里眼紅魏若得寵的婦人, 自是樂得見魏若吃癟。
而那些與魏若關(guān)系好的婦人見萬夫人對魏若如此態(tài)度,自然有些生氣。
如景王世子妃這般與魏若有親的人家,自是對萬夫人也是不冷不淡的。
其余人等雖沒景王世子妃那般的硬氣,卻也對其不太熱情。
而七夫人在萬夫人的妯娌過來同她們見禮時,沖著五夫人使了個眼色。
五夫人自然明白七夫人的意思。
二嫂既是安國公府的主母,又是她們的嫂嫂,如今萬夫人給了她臉色看, 她若是直接還回去, 只怕形景就變了, 大家說不得會說她心胸狹小,因此二嫂只好忍下了這口氣。
可她們作為弟妹看不慣外人如此給嫂嫂臉色看,為嫂嫂出頭卻是沒有關(guān)系的, 旁人縱是看到了也只會說她們妯娌和睦, 所以她們才會如此維護(hù)嫂嫂。
五夫人雖然膽子小, 但她卻也不是一個不看事的人。
若說平時她肯定不敢和別人對著來,但一來魏若作為嫂嫂還是很合格的,平日里還是很照顧她們的。二來她剛剛看到了婆母眼中的怒氣,知道自己若是替魏若撐腰,就算是得罪了別人,婆母不僅不會怪罪她們,只怕心里還會很高興。
這么一想,五夫人就有了些底氣。
因此在萬夫人的妯娌們過來同她們見禮的時候,五夫人和七夫人就也擺出了一副自矜的模樣。
萬夫人的妯娌們略有些尷尬,萬夫人的眼中則閃過一絲怒氣。
而老夫人和景王妃等人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萬家近日正是要立威的時候,萬夫人哪里容得下別人如此挑釁她?
她眉頭一豎就要發(fā)作。
錦鄉(xiāng)伯夫人自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進(jìn)來就想借機(jī)和魏若搭上話,偏偏又找不到機(jī)會,看到此情此景,她眼珠子一轉(zhuǎn),笑瞇瞇的走到了魏若身邊。
“夫人上次派嬤嬤送來的燕窩極好,玉姐兒吃著好極了,不知夫人府上還有沒有多余的,給我們再勻一些。”錦鄉(xiāng)伯夫人笑呵呵的對魏若道。
如景王世子妃這等有親的人家自是知道魏若的外甥女嫁到了錦鄉(xiāng)伯府,有那不知道兩家底細(xì)的官眷就痛相熟的人打聽,待知道魏若和錦鄉(xiāng)伯府的關(guān)系后,眾人就知道錦鄉(xiāng)伯夫人這是來給魏若解圍了。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在場眾人雖然有那懼怕萬家的,也有想看魏若笑話的,但更多的人卻是想借此奉承魏若。
畢竟萬家現(xiàn)在雖然鮮花著錦,但他們根基到底不在京里,以后會怎么樣還要再看,但這位安國公夫人不僅有貴妃、五皇子和平寧公主做依靠,還有安國公府及其姻親護(hù)著,自也不能輕易得罪。
于是眾人就相繼過來和魏若說話,一點(diǎn)點(diǎn)的把萬夫人隔在了外面。
萬夫人的臉色又青又白,她的妯娌們也有些尷尬的立在一旁。
盛安長公主見這樣不像,便沖兒媳郭大奶奶使了個眼色。
郭大奶奶只好和郭二奶奶一起拉著萬夫人等萬家的女眷們過去一旁說話。
一番風(fēng)波就這么化于無形了。
魏若既聽錦鄉(xiāng)伯夫人提起了玉姐兒,便問了兩句她的近況。
“她現(xiàn)在懷相如何了?”魏若笑著問錦鄉(xiāng)伯夫人。
玉姐兒也于年初嫁到了錦鄉(xiāng)伯府,錦鄉(xiāng)伯的大哥和大嫂家就住在錦鄉(xiāng)伯府的后街,與伯府只有一碗湯的距離。
錦鄉(xiāng)伯夫人看在魏若的份上,對玉姐兒還是很看重的。
自她嫁過來后,就隔三差五的喊她們夫婦來伯府吃飯,遇到府內(nèi)有祭祀或是喜慶之事,她也總喊玉姐兒過去幫忙。
玉姐兒的婆婆原本對她的身世有些看法,但她看玉姐兒自嫁進(jìn)來后,不僅錦鄉(xiāng)伯夫人對她極為看重,就連瑞陽侯府的世子夫人及魏若姐妹也時常派人到府上給她們送些東西,三節(jié)五禮的都會過來走禮。
若是以往的話,如安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就連錦鄉(xiāng)伯夫人都要小心伺候著,人家也不見得多高看她一眼,可如今就因?yàn)樗齼鹤尤⒘税矅蛉说耐馍齻兗揖挂材芎桶矅缬H戚般走動了起來。
玉姐兒的婆婆想通之后,對玉姐兒自然也是極好的。
魏元娘為此還同魏七娘一起上門特意來向魏若致謝。
對于如魏元娘這般身不由己的女子,魏若一向是秉持著能幫就幫的原則的,況且從血緣上來講,魏元娘還是她的堂姐,這般于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吝嗇不管。
魏元娘和魏七娘就更感激魏若了,兩人所嫁之人同魏四娘家一樣都沒什么家底,自知拿不出什么好東西送給魏若。
兩人便商量著給兩個外甥女做了幾雙鞋并幾雙襪子。
這些針線都是她們用心做的,魏若自然很是感謝。
老太君知道后就對魏若道:“你姐姐她們雖然家境貧窮,可這些已經(jīng)是她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你待她們自然要和待景王世子妃她們一樣客氣。咱們家不能因?yàn)橛H戚窮就做出那番高人一等的模樣。”
魏若聞言當(dāng)即表示她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老太君就笑著說,她自是知道魏若做的很好,只是她人老了就會操心子孫,擔(dān)心魏若年輕,有些事情可能會想不到,便想跟她說一說這番道理。
魏若其實(shí)本就對魏元娘等人沒什么居高臨下之感,但老太君說的那一番不因別人貧富待人卻是她第一次聽說。
她不由得想起了瑞陽侯府的做派。
安國公府無論從爵位還是地位上都遠(yuǎn)勝瑞陽侯府,可老太君和老夫人這般當(dāng)家主母待人卻十分的和氣,特別是對貧苦之人,更是心存憐惜。
記得昔年她隨同老太君一起出門做客,那家的丫鬟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茶水都倒在了老太君身上。
那小丫鬟當(dāng)時嚇的臉都白了,當(dāng)即就要跪下求饒。
老太君卻對李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扶住了那個小丫鬟,隨后又讓她不要聲張,悄悄的把換洗的衣服拿過來就是了。
等她們從那家做客回來后,那家的主人就派了嬤嬤過來道歉,說是府中下人招待不周。
老太君見沒能瞞得住這件事,擔(dān)心那家主人因此責(zé)備那小丫鬟,就讓李嬤嬤過去同那家主人說:“那些孩子也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又是剛開始做事,犯些錯誤很正常。若是因?yàn)槲疫B累了那小丫鬟,我這心里倒是不安了。”
那家主人聽到老太君這么說了,自然不好再懲罰那丫鬟了。
當(dāng)時魏若剛嫁進(jìn)來國公府沒多久,還有些摸不透老太君和老夫人的性情,也是這件事情讓她明白老人家們都是和氣的性子。
她這幾年的行事越發(fā)的和氣寬容也是受了兩位老人家影響。
思及此,魏若對錦鄉(xiāng)伯夫人的態(tài)度就更和氣了一些。
錦鄉(xiāng)伯夫人看著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笑意,她的態(tài)度越發(fā)的殷勤了。
“她現(xiàn)在懷相很好,能吃能睡的,我嫂嫂擔(dān)心她悶著還常請人過來陪她打牌呢。”錦鄉(xiāng)伯夫人對魏若表功道。
不論瑞陽侯府內(nèi)部的情況如何,在錦鄉(xiāng)伯夫人面前,魏若作為娘家人自然要對錦鄉(xiāng)伯夫人表示一番感謝。
兩人又笑瞇瞇的說了一會兒話后,就有丫鬟來說請夫人們移步花廳用膳。
眾人又一起去了花廳,等吃完飯后,重頭戲就來了。
這些官眷們都知道盛安長公主在府內(nèi)設(shè)了擂臺,專供那些世家子弟們比試,有那消息靈通的夫人們自也知道了萬松有意挑戰(zhàn)恒哥兒的事情。
眾人便想去看一看。
盛安長公主早就讓人在校場擺好了帷幕桌椅,見狀便邀請夫人們?nèi)バ觥?
郭家子侄們得知眾夫人們要來校場,連忙帶著家仆們清理了校場的閑雜人等。
待到女眷們紛紛入場之后,男賓和其余仆人們方才入場。
安國公府的帷幕就在主家盛安長公主的帷幕旁,因此魏若等人看那看臺上的情形便十分的清楚。
一開始先是幾個魏若不認(rèn)識的世家子弟在場上比試,魏若見不是自家兒子便頗有些意興闌珊的坐在那里。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上場的世家子弟們的實(shí)力也越來越強(qiáng)了。
比賽也漸漸的有看頭了起來,魏若等女眷們便也漸漸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么一看,魏若還真發(fā)現(xiàn)了幾個拳腳功夫明顯很不錯的孩子。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魏若便聽說萬有齡的長子萬松上場了,與他比試的是文國公的孫子。
魏若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仔細(xì)觀看。
能看得出來文國公的孫子是認(rèn)真練習(xí)過武藝的,他的基本功很扎實(shí),拳腳功夫也很好。
幾個圍坐在下首的夫人們紛紛打聽起了這個男孩,一看就是想把自家女孩說給這男孩。
不過這孩子雖說武功很好,但萬松明顯比他更勝一籌。
兩人交手了十余個回合后,萬松將文國公的孫子按倒在地上。
文國公夫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那些夫人們卻紛紛過來同她攀談,話里話外都在詢問她孫子的事情。
文國公夫人又高興了起來,同那些夫人們攀談了起來。
萬松的上場與勝利在眾人間引發(fā)了一波小轟動。
眾人原就聽過萬松的名頭,但到底沒親眼見過他的實(shí)力。
如今萬松初初頭就露了這么一手,眾人自然對他夸目相看,也不由得更期待起了恒哥兒的上場了。
萬松下場后,中間又有幾輪比試才輪到恒哥兒。
恒哥兒一上場,底下坐著的那些小姑娘們?nèi)荚陝恿似饋怼?
魏若聽著身后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由得有一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覺。
老夫人看著比試臺上,自家孫子如芝蘭玉樹般的站在那里時,眼里閃過一絲與有榮焉。
成國公世子夫人羅氏看著恒哥兒瀟灑的上場,又干脆利落的撂倒了對手后,想要撮合自家女兒和恒哥兒的心思就又起來了。
不過安國公府之前本就放過這幾年不給孩子們說親的話,這說親的事情,羅氏就不好再提。
她只好按下了心思,尋隙再找機(jī)會。
恒哥兒得勝后上前一步笑著扶起了對手,又和他碰了碰手肘。
對比剛剛直接下臺就走的萬松,恒哥兒自有一番氣度。
李浩淼坐在另一側(cè)看著恒
萬有齡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懊惱。
如此又過了幾輪,毅哥兒登場了,與他對戰(zhàn)的人也很有意思,他正是萬有齡的嫡次子,萬松的弟弟萬柏。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今日這比試的主角其實(shí)是恒哥兒和萬松,可他們沒想到恒哥兒和萬松還沒對上,兩人的弟弟卻先對上了。
眾人見狀立馬來了興趣。
老夫人和魏若等人也緊張了起來。
五夫人就見素日里一向溫和淡定的婆母和嫂嫂端著茶杯喝了好幾次水。
郭二爺偷偷的捅了一下郭大爺問他:“大哥,你是有偷偷做手腳嗎?”
郭大爺聞言覺得十分的冤枉,他就對郭二爺?shù)溃骸斑@真是巧合,也沒想到他們會抽到一組。”
毅哥兒和萬柏皆以為各自的哥哥今日會有一場比試,哪知道他們倒先對上了。
萬柏是武將之家出生的孩子,自然不畏懼戰(zhàn)斗,他看了一眼正同恒哥兒說話的毅哥兒,眼中閃過一絲斗志。
恒哥兒正在叮囑毅哥兒,讓他在比斗時要沉穩(wěn)一些,不要冒進(jìn)。
別看毅哥兒平日吊兒郎當(dāng)?shù)模蚕矚g和自家哥哥頂嘴,可他也不是不看事的人。
他知道今日萬家想要用他哥哥的名聲為那萬松打出一條通天大道,也明白既然他和萬柏先碰上了,那么他就一定要贏。
他才不會讓他們安國公府這么幾代人共同努力才打出來的名聲被自己毀壞了。
毅哥兒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鄭重之色。
毅哥兒和萬柏上場后先是互相行了一禮,接著兩人就各自站定。
萬柏先出手的,他擅長的就是以快取勝,因此出招有急有迅猛。
老夫人看著就忍不住捏緊了帕子。
魏若也緊張的捏了捏手指。
毅哥兒在比試臺上一反常態(tài)的沉穩(wěn),他不慌不忙的出招化解萬柏的招式。
李浩淼在下首看他此舉,那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兩人直交手了幾十個回合,起初,眾人并看不出勝負(fù)。
直到后來毅哥兒瞅著一個空檔兒,襲向萬柏的肋下,他痛的后退了兩步。
李浩淼便知道此次比試,毅哥兒已經(jīng)贏了。
果然兩人接下來不過再交手了幾個回合,毅哥兒就把萬柏按在了地上。
萬有齡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萬夫人也是面色鐵青。
萬柏又羞又怒的站了起來,卻由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又不得不忍氣和毅哥兒互碰了一下手臂。
經(jīng)此一比,萬松的面色凝重了起來。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終于到了萬松和恒哥兒比試的時候了。
兩人的這場角逐也是今日最后的比試,誰若是贏了就能獲得盛安長公主的那柄寶劍。
可兩人都知道他們最看重的不是那柄寶劍,而是各自家族的名聲。
萬松和恒哥兒相繼走上了比武臺。
兩個英俊的少年齊刷刷的站在比武臺上,那視覺的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魏若甚至聽到身后有小姑娘哇了一聲,她本有些緊張,聽到這聲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放到了比武臺上。
萬松和恒哥兒已經(jīng)行完禮,兩人正互相打量著對方。
他們都是個性沉穩(wěn)之人,自不會輕易出手。
互相打量了幾眼后,恒哥兒率先出手了。
萬松也出招化解恒哥兒的招式。
不過幾個回合,兩人都試出了彼此的底細(xì)。
這兩人在臺上打斗,底下的人也在叫好,概因這二人都是武藝高強(qiáng)之人,高手過招不僅他們自己打的痛快,看客們看的也很痛快。
李浩淼所在的男賓席已有幾個少年在那叫好了,女眷處的姑娘們也捏緊了手帕,又是害羞又是心動的看著比武臺。
比武臺上的恒哥兒卻是越打臉色越凝重。
他覺得萬松應(yīng)當(dāng)仔細(xì)研究過他的打法和弱點(diǎn)了,不然他不會處處都打在他的弱處。
恒哥兒稍微分神了一下,就是這一分神,萬松趁勢攻向他的面門處。
坐在魏若身后的姑娘們?nèi)滩蛔◇@呼出聲,魏若看到此景也險些站了起來。
好在恒哥兒躲過了這一擊。
萬松這一手讓恒哥兒再次警惕了起來,他收回心思開始全力應(yīng)對萬松的攻擊。
起初恒哥兒打的有些艱難,因?yàn)槿f松對他的招式很熟悉,他還手時總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
萬有齡坐在臺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可恒哥兒是個十分聰穎的孩子,他既知萬有齡知道了自己的招式,那接下來的時間他就一直在躲避蓄力,同時著力觀察萬松的招式。
如此又過了十幾個回合,恒哥兒對萬松的招式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他開始化守為攻。
萬松的神情逐漸變的狼狽起來,可他到底還是有實(shí)力的,且實(shí)力其實(shí)與恒哥兒差不了多少。
兩人之間或是這個人在下風(fēng)或是另一個人在下風(fēng),總之一時間難分勝負(fù)。
兩人直打了小半個時辰,皆已耗盡了全部體力,卻還是未分出勝負(fù)。
恒哥兒的實(shí)力雖然稍勝萬松一籌,但他到底已提前被人摸透了底,因此總會在關(guān)鍵時刻被萬松瞅著空檔逃脫。
比武臺上比試狀況如此的焦灼,比武臺下李浩淼和萬有齡也是滿臉凝重。
兩人都是武藝高強(qiáng)之人,自是看出了恒哥兒和萬松再打下去拼的就是體力了。
萬有齡之前對比試胸有成竹是因?yàn)樗崆按蚵牭搅税矅贍攤兊牡准?xì),而萬松之前一直待在祖籍,短時間內(nèi)安國公沒法探聽到他的消息。
可他沒想到安國公的長子竟是如此的聰穎,不過慌亂了一瞬便大致摸清了他兒子的套路,也因此他兒子一時之間也拿不下他。
萬有齡不想讓他們再打下去了。
他設(shè)這一場比試就是為了讓他兒子踩著安國公長子的名聲上位,可比試進(jìn)行到現(xiàn)在,誰勝誰負(fù)根本就說不準(zhǔn)。
萬有齡擔(dān)心倘或那個體力不支的人是他兒子萬松,那松兒以后要如何在京城立足。
他不由得看向了李浩淼。
李浩淼也和萬有齡一樣有著同樣的顧忌,他自是也看出了萬松和恒哥兒現(xiàn)在的景況。
他與萬有齡一樣都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在這場比試中成為輸家。
李浩淼很快的做了一個決定,然后他就看向萬有齡。
萬有齡沖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浩淼就知道萬有齡也想讓兩個孩子打個平手。
打平手是兩個孩子此番比試最好的結(jié)果。
李浩淼和萬有齡分別向自己的小廝低語,稍后小廝們又走到了郭大爺身邊。
郭大爺原本十分的緊張,聽完小廝們的傳話后,他們就松了一口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萬松和恒哥兒同時住手。
盛安長公主的駙馬宣布,此番比試萬松和恒哥兒不分勝負(fù),打成平手。
練武場的男賓和女眷們聽完郭駙馬的話,心思各異。
但此番比試,如此結(jié)局,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既然沒有勝負(fù),下臺時,恒哥兒的表情就很輕松了。
萬松雖還有些心思,但當(dāng)著人前,他還是做出了一派輕松的表情。
“哥你可真厲害。”毅哥兒一把勾住了恒哥兒的肩膀。
承哥兒也滿臉崇拜的站在了恒哥兒身前。
他雖然比恒哥兒年紀(jì)大,并且自身武藝也很出眾,但比起恒哥兒卻是稍有不及了。
再加上二老爺和三爺從小就教導(dǎo)他,說恒哥兒將來是李家的家主,讓他學(xué)好武藝,將來輔佐恒哥兒。
因此承哥兒從小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凡事都不與恒哥兒爭先。
恒哥兒對這個堂兄也很尊重,他和自己的弟弟說了句話后,便同承哥兒說話。
幾兄弟一起往男賓處走去。
這么幾位英武的少年,又都是出自安國公府。
眾人不由得把羨慕的目光投向了安國公府的女眷們。
看完此次比試后,女眷們都移步到了園子里聽曲。
魏若妯娌們剛服侍老夫人坐下,就見信王府的老王妃由兒媳信王妃攙著,拄著拐杖過來了。
信王是啟和帝的堂叔,信王府的老王妃就是啟和帝的祖母一輩的人了。
她因?yàn)檩叿诸H高的緣故,在宗室內(nèi)一向受人尊敬。
啟和帝和太后素日里有什么賞賜也總忘不了她的份。
因此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拿大,看到她過來,魏若妯娌連忙讓到了一旁。
信王老王妃就笑著對魏若妯娌道:“你們坐在那里就是,不用給我讓位了,不要我這么一來,反而驚擾了你們。”
老夫人聞言就笑著對信王老王妃道:“她們小孩子站站也沒什么的,老王妃就不要和她們客氣了,只管坐下便是了。”
信王老王妃聞言便也不再推脫,而是順勢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
信王妃則同魏若妯娌說話。
羅氏一直關(guān)注著安國公府的女眷,看到信王老王妃過來同老夫人說話,她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羅氏是有女兒的人,因此對于京中各家閨秀的情況,她是了如指掌。
她自是知道信王府里尚有幾位待嫁的姑娘正準(zhǔn)備說親,而信王府素日里和安國公府來往并不是很多,信王老王妃這么大年齡了還來參加盛安長公主的宴會也就罷了,她還專門跑過去同安國公府的老夫人攀談。
羅氏的心中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不多時,她就見仁安大長公主笑瞇瞇的走到了魏若身邊。
羅氏自也是知道仁安長公主的外孫女前些時日回到了京中,且自從她回京后,樂太妃就三五不時的就去貴妃宮中看望貴妃。
仁安長公主也時常打發(fā)人送些東西去安國公府。
羅氏在京中人脈寬廣,自然知道仁安長公主府上也有意與安國公府結(jié)親,只是羅氏卻不知道,信王老王妃和仁安長公主究竟是看中了安國公府上的哪位公子。
這么一想,羅氏的心里就跟油煎了似的,十分的焦灼。
就在羅氏的心跟油熬了似的的時候。
仁安長公主正面帶微笑的拉著魏若說話。
“你們府上那跌打損傷油還有嗎?有的話再給我一瓶,我備在府里以防萬一。”仁安長公主笑瞇瞇的對魏若道。
不過是一瓶跌打損傷油罷了,魏若自是笑瞇瞇的應(yīng)了。
信王老王妃依舊在和老夫人拉著家常。
信王妃卻在看到仁安長公主過來時,心中警鈴大作。
仁安長公主說完話后,她就笑著問魏若道:“什么跌打損傷油?”
不過是些小傷小痛還犯得著專門派人去安國公府要藥嗎?不過是為了拉近和安國公夫人的關(guān)系罷了。
信王妃也是深宅的夫人,自是知道這些婦人們的套路。
她雖然心知仁安長公主也看中了安國公府的公子,可她卻不打算退讓。
女子成親如同第二次投胎,這世上的好男兒又只有那么一些,被選走一個就少了一個。
她家的姑娘無論是容貌還是出身都不輸于仁安長公主府上的姑娘,她才不會這么輕易的退讓呢。
信王妃也開始和魏若搭起話來。
仁安長公主自然感受到了信王妃若有若無的敵意。她雖生性懦弱,且她們府里在京中的地位也比不過信王府。
可若是康平之前沒有和魏若有過這么一段交情便也罷了,既是有了這番交情,那她就一定要為外孫女綢繆一番了。
況且她外孫女瑤姐兒又有這么好的容貌和這么好的性子,想到瑤姐兒笑瞇瞇的站在陽光下和丫鬟們撲蝶的景象,仁安長公主的心里就滿是柔情。
安國公府的毅哥兒是她們瑤姐兒能選到的最好的夫婿了,若是能嫁到安國公府,憑著魏若的性情,她外孫女一定能過的極為安順。
她就只得康平一個子嗣,她和母妃樂太妃都覺得,她們?nèi)羰遣话淹鈱O女安頓好了,那她們就算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這么一想,仁安長公主的斗志又起來了。
因此哪怕信王妃不斷的向她使眼刀子,仁安長公主也當(dāng)作沒看到似的擠在魏若身邊說話。
其余的那些官眷夫人們看到信王府上的王妃們和仁安長公主都跑到了安國公府的夫人們身邊,自是知道她們的意思。
然后她們的心思也活動了起來。
雖說現(xiàn)在京城里的人都說忠勇伯萬家比安國公李家風(fēng)頭更勁,可那是站在朝臣們的角度。
若是站在丈母娘看女婿的角度來說,萬家的兩位公子是萬萬比不過安國公府的兩位公子。
安國公府世代居住在京城,萬家卻是最近才搬進(jìn)京的,和安國公府比起來,萬家的根基自是有些不穩(wěn)。
安國公府的公子們又有身為貴妃的外祖母、平寧公主和五皇子做靠山,若是她們的女兒能嫁給這兩位公子中的任何一個,那女兒以后不就也會被貴妃等人庇護(hù)了嗎?
萬家雖然有個庶長女被啟和帝賜給了大皇子做側(cè)妃,可大皇子還有正兒八經(jīng)的正妻,這位庶長女和萬家兩位公子又不是同母所出,自然也親近不到哪兒去,她們家女兒就算嫁進(jìn)萬家,說不得也要跟著去討好姑姐。
與其去討好大皇子的側(cè)妃,還不如去討好貴妃,貴妃作為安國公府的少爺們的外祖母,面對外孫媳婦哪里能有不疼愛的呢。
況且安國公府的女眷們,上至老太君和老夫人,下至魏若妯娌,都是溫柔和善的性子。
雖說她們不知道安國公夫人的兩個縣主女兒的脾性,可她們到底才兩三歲,等女兒嫁過去了她們也不過才六七歲。
六七歲的孩子多好哄呀,女兒只要稍微費(fèi)些心思,收服兩個小女孩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眾官眷們越想越覺得安國公府的公子們是極好的女婿人選,原本她們之前因?yàn)榘矅懦龅牟灰嗽缁榈南ⅲ瑢Π矅墓觽儠簳r冷了心思。
可被今日的事情一刺激,那些夫人們的心就火熱了起來。
就連那些原本嫉妒魏若,內(nèi)心里嘲笑她被萬夫人下了面子的婦人都湊到了安國公府的女眷們附近。
因?yàn)槔戏蛉苏恍磐趵贤蹂f話,魏若又被信王妃和仁安長公主霸占著。
這些官眷們不敢去和這幾位貴主搶人,便只好圍在五夫人和七夫人等人面前說話。
萬夫人看著安國公府的女眷們被夫人們包圍,那些夫人們都在想盡辦法的同魏若說上話后,臉色鐵青。
老夫人和魏若等人回到安國公府時已是滿臉困意。
五夫人在馬車上的時候還對魏若道:“人家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輪到咱們家竟成了一家有男百家求了。”
她這話說的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笑了起來。
七夫人就湊趣似的對魏若道:“二嫂以后挑媳婦可不得挑花眼了。”
魏若聞言就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老夫人和五夫人等人想到剛剛在盛安長公主府時,魏若被女眷們包圍著連路都走不開的模樣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馬車駛?cè)攵T后,老夫人和魏若等人都下了馬車。
李浩淼知道女眷們在外面累了一天,因此早早的就讓管事們安排好了轎子在此處侯著。
上了轎子后,老夫人就對魏若等人道:“你們先回院里梳洗休息一番,等晚些時候再去你們祖母那里請安。”
魏若和五夫人等人著實(shí)累了,又知道老夫人一向?qū)捄停仁亲屗齻冃褪钦嫘淖屗齻冃摹?
因此幾人也都沒有客氣,而是感謝的承了老夫人的心意。
魏若和五夫人等人回去后先在院中歇息了一會兒。
魏若又問了問奶娘晏哥兒今日睡了多久,喝了幾次奶,方才帶著孩子們?nèi)チ死暇谩?
走在路上的時候,魏若就聽到一個媽媽在訓(xùn)斥人。
“都說了讓你不要這么拿掃帚,你偏要這么拿,你知道府里的掃帚都是有定例的,若是弄壞了,我就要你賠。”那媽媽趾高氣昂的道。
魏若聞言眉頭一皺。
她們府上雖然規(guī)矩甚嚴(yán),但那也只是為了規(guī)范家仆們的心性。
對于這些掃帚什么的日常磨損之物,她們可是并沒有如此嚴(yán)苛的。
這定是哪個管事媽媽依權(quán)弄勢,想要借著轄制小丫鬟們顯擺自己的威風(fēng)。
魏若急著要去老太君那里,便只沖秋云使了個眼色。
秋云會意,稍稍落后了一步。
魏若走后,她帶著小丫鬟幾步轉(zhuǎn)到了薔薇架后。
一個圓臉的嬤嬤正在訓(xùn)斥一個低著頭的小丫鬟。
“嬤嬤這是在做什么?”秋云最是厭惡這些媽媽們仗著自己年紀(jì)大,欺壓這些丫鬟們,可她又明白自己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若是隨意表現(xiàn)出喜怒只怕會被底下的人傳的不像樣子。
因此,秋云即便不喜她們,也作出了一副笑模樣。
那嬤嬤原本正豎著眉,斜著眼,插著腰數(shù)落那小丫鬟,看到秋云過來,她連忙收起那副刻薄的嘴臉,袖起手過來奉承秋云:“姑娘怎么回來的這么早,今兒到盛安長公主府可開心呀?”
秋云聞言也笑著道:“我們剛剛回來,嬤嬤在做什么呀?”
那嬤嬤怎敢說自己在借勢找那小丫鬟的茬,聽到秋云問話便含含糊糊的笑道:“沒什么,只是和小丫鬟說句話罷了。”
秋云聞言就看了一眼那個小丫鬟,她和這些媽媽們打交道慣了,自是知道她們的一些刁鉆習(xí)性。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此時訓(xùn)斥了那媽媽,她不敢生自己的氣,等自己走后卻會把氣撒在那個小丫鬟身上。
因此秋云就不打算點(diǎn)破此事了,而是準(zhǔn)備著等回去將此事告訴這媽媽的管事嬤嬤,讓那嬤嬤來管她。
她本是好意,哪想到那嬤嬤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說自己手下的媽媽欺負(fù)小丫鬟被夫人看見了,自覺丟了臉面。
她笑瞇瞇的送走了秋云后,就將那媽媽叫過來劈頭蓋臉的罵了她一通。
那媽媽被罵的跟狗一樣卻一聲都不敢吭,等出來后她滿懷怨恨的瞪了一眼那個小丫鬟。
那個小丫鬟名叫橘兒,被那媽媽這一眼看的膽戰(zhàn)心驚的。
她是被買進(jìn)府里的,在府里并無根基,所以縱然她因?yàn)槌錾鷱N藝之家的緣故有的一手好廚藝,卻也進(jìn)不了廚房那等油水多的地方,只能被分到了灑掃處。
她跟的這個媽媽叫圓媽媽,原本她在她手下做的好好的,灑掃的伙計(jì)雖然辛苦,但也比她在外面挨餓強(qiáng)。
可前幾日她和同為灑掃的小丫鬟置氣,那小丫鬟就出去打水去了,臨走前她砰的關(guān)了一下門。
她氣的不行,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以為是那小丫鬟回來了,便也拍了一下桌子。
哪知道進(jìn)來的人正是圓媽媽。
這事情說來也很湊巧,也合該橘兒有此一劫。
她拍桌子的那天上午,圓媽媽剛巧因?yàn)楝嵤掠?xùn)斥了她。
她看到橘兒拍桌子,便疑心橘兒在使性子,以為她是在和她打擂臺。
她當(dāng)即就惱了,劈頭蓋臉的罵了橘兒一通。
橘兒連忙和她解釋,可她卻聽不進(jìn)去,只以為橘兒現(xiàn)在是懼怕她和她狡辯。
橘兒百口莫辯。
圓媽媽最是喜歡被底下的小丫鬟捧著,如今既自覺被小丫鬟冒犯了,哪里能饒過她。
她既打定主意為難橘兒,自是開始想方設(shè)法的找橘兒的麻煩。
要么就是嫌橘兒做事不利落了,要么就是在那里陰陽怪氣的數(shù)落橘兒。
有時候還會在橘兒專心做事時忽然冒出來嚇?biāo)粐槨?
橘兒一直在忍氣吞聲。
她忍氣吞聲倒不是因?yàn)樗铝藞A媽媽,而是覺得她現(xiàn)在正在努力往上攀爬的階段,而圓媽媽這樣的媽媽們領(lǐng)了一個管事媽媽的差事后就升無可升了。
她們又不用親自做活,自然有時間去為難她們這些小丫鬟們。
如果她現(xiàn)在把心思放在了與圓媽媽纏斗上,只怕最后還是耽誤了自己。
想通之后,橘兒就一面低眉順眼的任由圓媽媽數(shù)落,讓她發(fā)泄她心中怒氣,一面想辦法擇機(jī)化解此處恩怨。
哪知道今日之事竟被夫人身邊的秋云姐姐看見了,而圓媽媽被秋云姐姐訓(xùn)斥后不敢埋怨她,自是會將怒氣發(fā)泄在她的身上。
想到此,橘兒心中一凜,她覺得這地方再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當(dāng)天晚上,夜深人靜之后橘兒拿著一個荷包悄悄的去了后街羅巷。
整個羅巷里住的都是安國公府里有頭有臉的媽媽們。
(https://www.dzxsw.cc/book/28719482/3184044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