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第115章
余五姑娘從正院回房后先是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 隨后她才問丫鬟珍兒:“去看看祖父在做什么?”
珍兒聞言連忙出去了,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她走進來對余五姑娘道:“姑娘, 老大人剛剛出去了。”
祖父在這個時候出去嗎?
余五姑娘不由得看了一眼天色,隨后她低頭沉思。
片刻后, 余五姑娘對珍兒道:“你去看看安國公府的二少爺可在不在府里的話,如果在的話, 問他能否和我一見?”
珍兒聞言大驚道:“姑娘可是要和那位公子私下相見?”
余五姑娘點了點頭道:“有些話我還是要和他說清楚的, 那位少爺一時情熱, 做事情就沒了顧忌。我本以為公府的長輩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就沒有多說什么。可現下連那位公子的嬸嬸都來了, 我就不能再這么沉默下去了。”
“既然連二少爺的長輩都來了, 那就證明公府同意了這門親事。既如此,姑娘何不高高興興的嫁過去呢?”珍兒問道。
余五姑娘聞言搖了搖頭道:“你不懂, 齊大非偶。這位少爺是有志向的人, 我們府上于他一點助力都沒有,時日長了恐成怨偶。如果是這樣的話,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抱有妄想。”
余五姑娘說罷就閉上了眼睛,示意珍兒快些去前院。
珍兒無奈只得避開人去了前院。
恒哥兒剛從外面回來就聽侍衛來報說余五姑娘的丫鬟過來找他了。
恒哥兒見完珍兒后心中立馬雀躍了起來,他縱是再少年老成,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聽到自己的心上人想要見自己, 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他趕緊換好衣服, 臨出門前又在銅鏡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恒哥兒的侍衛忍不住低頭暗笑。
他跟在公子身邊多年, 又哪里見他露出過這副模樣呢?
恒哥兒一路雀躍的去了后花園。
余五姑娘正坐在花園里亭子中的凳子上等他。
看到他過來,余五姑娘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
“二少爺。”余五姑娘微微屈了屈膝同恒哥兒行禮。
恒哥兒也回以她一禮。
他自是知道自家五叔五嬸過來和余家談提親的事了, 但見余五姑娘這個時候還戴著幃帽出來見他, 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讓恒哥兒想不到的是, 他失落的地方還在后面呢。
余五姑娘一開口就道:“承蒙府里厚愛,可我們府上與公府門第不齊,我們兩個恐非良配,萬望公子三思。”
恒哥兒沒想到這位余五姑娘叫他過來竟是要說這個,他似是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余五姑娘,好似在說怎會有人如此不識抬舉。
余五姑娘在看到恒哥兒后低垂了眉眼沒有說話。
她總覺得這位少爺對她的態度有些不妥,他雖然喜歡她,可他在面對她的時候,是有一分傲慢在的。
這份傲慢并不是因為她于長相和才華上不如他,而只來源于兩家門第不齊。
因為公府門第遠高于余府,所以不論是這位少爺還是公府里的長輩們只怕都會以為她應當感激涕零的嫁入公府,待到嫁入府中后,再誠惶誠恐的伺候夫君和長輩們。
這樣的行為才符合她這個小官之女的身份。
可她并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夫婿,也并不想嫁進這么高的門楣里去。
她父親是一個整日里只知道流連花叢的人,她母親又因為約束不住父親被祖母詬病。
她自幼生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里,最向往的就是能擇一公婆和睦之家,過那溫軟從容的日子。
如安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好則好矣,可是非她良配。
恒哥兒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余五姑娘雖未直接拒絕他,可她的話語,她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他,她并不愿意此樁婚事。
恒哥兒自幼就被京內諸多閨秀愛慕,向來只有他拒絕別人從來沒有別人拒絕他的份。
這位自小一帆風順的少年,頭一回體會到了被拒絕的滋味。
這滋味不可謂不痛,可自小的修養又讓恒哥兒忍住了問余五姑娘為什么的沖動。
“你可會后悔?”恒哥兒最后一次問余五姑娘。
余五姑娘聞言在心內苦笑。
看,到了這個時候,這位貴公子問的還是她會不會后悔。
他想必是覺得以公府的權勢,自是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門親事吧。
余五姑娘低垂了眉眼道:“沒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和少爺不合適。”
余五姑娘的話語如一柄利劍扎進了恒哥兒的心中。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劇痛感在恒哥兒的心中蔓延開來。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余五姑娘。
余五姑娘的面容被幃帽遮掩著,恒哥兒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她周身卻散發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
恒哥兒的心中又是疼痛又是羞惱。
他羞惱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開口說想要一個姑娘,結果那個姑娘卻拒絕了他。
最后,恒哥兒狼狽的離開了后花園。
他走之后不久,珍兒從亭子后繞了出來,她走到仍駐足立在那里的余五姑娘那里,輕聲道:“姑娘,我們回去吧。”
余五姑娘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后轉身離開了后花園。
在無人看見處,一滴淚珠從余五姑娘眼角落了下來。
初初長成的少女遇到那樣優秀的少年,怎能不動心?
可余五姑娘自來是個冷靜的人,她喜歡的是一眼望到頭的平穩生活,而不是那看不到未來的富貴日子。
所以,縱然再動心,她也不得不忍痛拒絕了安國公府的二少爺。
從此以后,各自一別兩寬吧。
余五姑娘回到房間后,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遠在京城的魏若尚不知道自己兒子被別人拒絕了,她正和李浩淼算著五爺夫婦現在是否已到了溯縣。
對于自己長子的婚事,李浩淼自是很掛念的,可他見都已經夜深了,魏若還不睡覺,就說她:“一切等睡醒了再說吧。”
魏若見李浩淼的面色已有些疲倦,連忙應了。
如此又過了兩日,她們收到了五爺夫婦的書信。
看完五爺寫的余家兩個兒子的情況后,李浩淼就笑著對魏若道:“這個余老大人倒也是個聰明人,他若能活到孫子們能支應門庭了,余家必會再度崛起。”
魏若聞言就笑道:“只要他是個明白人,能約束住兒子們就比什么都強。”
李浩淼點了點頭,又拿起五爺的另一封信看了起來,這封信寫的就是余家女眷們的性情舉止了。
李浩淼和魏若看完后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兩人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
半響,李浩淼才道:“這事還是和祖母及娘商量一下吧。”
魏若點了點頭。
夫妻兩人一起去了老君堂。
老太君和老夫人看完五爺寫的信后也沉默了起來。
半響,老太君才道:“若是想要這余家內宅安穩,就要穩住這位余家的大夫人。”
老夫人也點了點頭道:“是的,這位余二夫人雖有些糊涂,可只要旁人不在她面前刻意挑唆,她也翻不出什么花來。”
“那娘和祖母的意思是?”李浩淼問兩位老人家。
老太君聞言就笑道:“誰家后宅沒有些糟心事呢。這余家后宅已經算簡單的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后宅更加算計,也更加艱險。只要給足余大夫人的子孫好處,再讓她們一直待在溯縣,她們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
李浩淼和魏若見這位公府的大家長都點了頭,自也不會再說些什么。
兩人原打算第二日給五爺回信,哪想到五爺的另一封信又先到了。
李浩淼和魏若看完五爺的信后,就一臉凝重的去了老君堂。
老君堂看完整封信,見這位余五姑娘不僅拒絕了恒哥兒,并且她竟說通了余老大人讓余老大人也改變了心意后,不由得凝眉沉思。
“祖母。”魏若不由得擔心的喊道。
老太君聞言就嘆了口氣道:“這位余五姑娘竟是個極明白之人。余老大人也不是一個貪利之人。可惜她已經拒絕了恒哥兒,恒哥兒那孩子又是個心氣高的,必是對她也有了嫌隙。我們若是再堅持讓兩人成婚的話,只怕反成怨偶。依我看,既然余家不愿意,那咱們就算了吧。”
魏若看完這封信后,也覺得這位余五姑娘不錯,可老太君說的對,孩子們之間嫌隙已成,這門婚事也只能這樣罷了。
但她還擔心一樁事。
“雖說咱們兩家都掩著這件事沒聲張,可咱們已經讓五弟和五弟妹去了溯縣,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被她們傳出些話來,只怕會有損這位余家姑娘的閨譽。“魏若擔心的道。
老太君沉思片刻后道:“這個倒也沒什么妨礙,只說我擔心孩子們在戰場出事,所以派了家中長輩過去看望。況且這事就算是傳,也只會在咱們這些人家之中傳,與余家相熟的人家倒也不會知道。再有就是我聽說這位余五姑娘的哥哥現在跟在恒哥兒身邊,聽說他是個忠厚,又英勇善戰的,這次戰爭他也立下了一些功勞,浩淼,到時吏部封賞將士的時候,你和吏部的人打聲招呼吧。”
最后一句話,老太君是對李浩淼說的,概因吏部封賞軍功時,總會撿那有背景的人優先封賞,甚至還有那等貪功的人。
老太君也是擔心余家在吏部沒有人脈,這功勞會被人搶了,這才多嘴囑咐了李浩淼一句。
李浩淼聞言連忙應了。
余五姑娘一事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經過此事后都覺得現在要給恒哥兒尋門親事了。
“這親事一定,他的心就能收回來了。”老太君是這么對魏若說的。
魏若嘴上雖應了,可她現在見不到兒子的面,不知道恒哥兒到底是怎么想的,擔心她們現在給恒哥兒尋親事會讓他覺得反感。
因此,直到恒哥兒回來后,魏若才著手為恒哥兒找起了人家。
此時已是九月底,經過幾個月的戰爭洗禮,恒哥兒和毅哥兒變的沉穩了不少。
特別是恒哥兒,他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一般,與一旁仍有些孩子氣的毅哥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都是從年少時過來的,看到他這模樣就知道他這是被傷到心了。
魏若看到他這模樣,心中就是一痛。
她那個年代,有一位優秀的詞人留下來一句話。
“惟愿吾兒愚且魯,無功無難到公卿。”
這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
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景罷了。
人活一世,哪能不被人所傷,又哪能不傷到別人了。
魏若只希望她的孩子能有一個堅強的內心,在遇到傷痛時可以有片刻的消沉,但最終仍能笑對人生。
李浩淼在看到恒哥兒這樣時比魏若想的更開。
他特意抽出了一天的時間帶著恒哥兒到京郊去跑馬狩獵,等回來時,恒哥兒臉上的神色松快了不少。
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齊齊松了口氣。
不過她們該送的關心還是會送到的。
一時間,每到晚間的時候,恒哥兒和毅哥兒那里就會有丫鬟們端著食盒過去了。
恒哥兒每天去校場練習也還好,毅哥兒卻吃胖了一些。
李浩淼前段時間只顧著恒哥兒了,沒能注意毅哥兒,待到知道他自從回來后就不怎么去校場練習后,李浩淼黑著臉把他拎到了校場。
安國公府的內宅氣氛再度輕松了起來。
前朝的局勢卻有些緊張。
此次對圣花教的圍剿,萬有齡雖然最終也取得了勝利,但是他中間卻因為貪功冒進,指揮失利導致溯縣失守。
在對他進行論功行賞時,朝中的文臣們分為了兩派。
一派認為瑕不掩瑜,忠勇伯雖說犯了些小差池,可不影響大局。
另一派則認為這場戰爭之所以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是因為朝廷兵強馬壯,與忠勇伯行軍打仗的能力毫無關系。他們甚至指出,在朝廷兵馬明顯勝過圣花教教眾的時候,這場戰爭都打了這么久,是不是證明忠勇伯行軍打仗的能力有水分。
還有文臣甚至說,如果讓安國公出馬的話,只怕這場戰爭早就結束了。
萬有齡看朝臣們攻擊起了他行軍打仗的能力,自是十分的擔憂。
再看有朝臣竟拿安國公來與他作比,言語間頗為推崇安國公而貶低他,更加坐不住了。
他當場脫帽跪地請求啟和帝發落。
啟和帝見狀只閉著嘴不說話,半響他才對內閣的王大人道:“王卿會同兵部的人一起查一查吧,看看此次戰爭,忠勇伯是否有過。記住切莫冤枉了忠勇伯。”
在聽到啟和帝的那句切莫冤枉了忠勇伯后,大皇子和萬有齡都松了一口氣。
朝會結束后,幾個公卿世家的家主都來到了安國公府。
他們和李浩淼說了些什么,魏若不得而知。
但他們走后不久,李浩淼就又稱起了病。
啟和帝知道李浩淼稱病后,忍不住笑罵道:“浩淼現在是裝病裝上癮了。”
此時乾清宮的正殿并無他人,只有陳福側立在一旁伺候。
他聽到啟和帝說的這些話后,冷汗都要嚇出來了。
啟和帝卻沒有再說話了,他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正是云霞漫天的時刻,看到這一幕,啟和帝就由此想起了人的一生。
他現在的情形就如同此刻,已是日落西山了。
而他的兒子們卻仍是正當壯年。
他如果想要壓制住他們,就要再借些外力了。
安國公現在還不能出山,他是他留給五皇子的最后一張王牌。
他不能讓他現在就陷入被群臣攻擊的泥壇里。
二皇子那邊,因為純嬪進宮的緣故,失了太后及承恩公的支持,實力大減。
德妃現在牟足了勁兒的對付純嬪,就是不想讓她懷有身孕生下孩子。
只要純嬪沒有孩子,那么最終承恩公府還是會支持二皇子的。
啟和帝自是知道德妃的打算,不過他打算再從里面加一把火,讓德妃和二皇子沒有多余的精力禍及貴妃。
三皇子那邊,姚氏和三皇子妃都生了兒子,兩方人馬現在斗的厲害。況且又有文安侯府的姑娘入府一事,三皇子這后院只怕不得安穩。
大皇子這里縱然出了忠勇伯這一起子事兒。可他在宮內有協助宮務的淑妃相助,在宮外又有忠勇伯府和永林侯府的協助。他現在在幾個皇子里最為風光。
不過這風光在他看來,未必是好事。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定會牟足了勁兒的把他先拉下馬的,他只要從旁看著,適當時加把火就行了。
盤算完了這些事后,啟和帝覺得稍微心安了一些。
可他思來想去覺得這樣還不夠。
他這些年雖然刻意淡化五皇子的風頭,可他知道,那些有心人還在關注著五皇子。
現在還不是五皇子入場的好時候,他必須再找個人來分散那些人對五皇子的注意力。
思及此,啟和帝邁步去了后宮。
大臣們在朝堂上吵了許久,又有內閣的王大人帶著兵部尚書一起親自調查了此次戰事。
最終,他們給啟和帝呈上了一個折子,寫明忠勇伯在此次戰事中確實指揮失誤了,不過這些只是小問題,不影響大局,建議此次論功行賞就不要封賞忠勇伯了。
朝臣們看出了啟和帝不欲過于追究此次差錯,自也沒有再說些什么了。
啟和帝批了這封折子,就當是同意了朝臣們的意見。
忠勇伯的封賞結果一定下來,其余人等的封賞也就下來了。
恒哥兒和毅哥兒都得了一個五品指揮使的職銜,余家那邊余二爺也得了一個六品指揮副使的職銜。
李浩淼和恒哥兒使了把力把余二爺調入了京中,現正在東郊大營任職。
余老大人知道后親派兒子余大老爺過來道謝,當然這是后話了。
恒哥兒和毅哥兒的封賞下來后,安國公府只在府中小小的為他們慶祝了一番,并未大宴賓客。
可京中那些公卿世家的女眷們卻不請自來了。
承恩公府的老夫人笑瞇瞇的對老太君道:“您可別怨我們不請自來。”
她是太后的娘家人,老太君自不會在她面前拿架子,便也笑道:“瞧您說的,您能賞臉過來,我們府上也有光不是。”
承恩公老夫人聞言更是笑瞇了眼睛,她伸手將自己的曾孫女拉到了老太君的面前,笑著對老太君道:“您看看我們家的姑娘可還能如您的臉?”
老太君聞言就拉著這位姑娘細細的打量了起來,半響后,她才對承恩公府的老夫人道:“府上姑娘真是生的好。”
她們兩個在上面說的熱鬧,下面魏若和老夫人身邊也圍著許多女眷,這些女眷們滿口子都在夸自家的姑娘如何如何好。
魏若和老夫人一時之間倒也脫不開身。
曲終人散后,李浩淼將恒哥兒叫入了書房。
“你母親這段時間一直在幫你打聽合適的人家。雖然承恩公府這樣的人家看著鮮花著錦的,可我和母親都覺得還是找那等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家風端正的人家比較好。你祖母她們看中了南平侯府的一位姑娘。這位姑娘的父兄都是那老實不惹事的人,且家中子孫眾多,將來也可為你添一助力。”李浩淼對恒哥兒道。
恒哥兒經了余五姑娘的事后,對婚姻一事有些聽之任之的感覺了。
他聽父親這么說后,就點了點頭道:“兒子聽父親和母親的。”
李浩淼見他問都不問這位姑娘長相如何,略微猶豫了一下后才嘆著氣道:“我們家自來有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的,你祖父她們也都是過了四十歲才納妾的,你既答應了這樁婚事,日后要好好對人家姑娘才是。”
恒哥兒聞言就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兒子心里有譜的。”
他是李浩淼親自教出來的,李浩淼自是相信他不是那等兒女情長之人。
因此他聽兒子這么說后,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恒哥兒從李浩淼的書房走出來時,夜已經深了。
他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忽然想起了遠在溯縣的余五姑娘。
可恒哥兒不過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他自幼秉承父訓,自是明白自己作為李氏未來的家主,將擔負著怎樣的責任。
所以兒女情長在他這里只能排到家族責任的后面去了。
之前求娶余五姑娘全憑著一股少年意氣,在余五姑娘拒絕他之后,他心中也有些郁郁。
可就像母親說的,任何痛苦的時候都會過去,往事再難忘,也要丟開手往前走。
余五姑娘就如這天空的繁星一般,只在他心中藏著罷了。
他往后要對另外一個人好了。
恒哥兒略微失落的離開了前院。
大軍回朝一個月后,京中傳出了三個消息。
一為安國公上書請封長子為世子。
二為安國公為長子聘了南平侯府的嫡次女為妻。
三為安國公府的二子與仁安長公主的外孫女在長兄下完下定禮后次日,傳出了訂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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