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在第二次對視后，令柔才比較確定，那副總裁很可能就是陸境恒。因為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他的直視，像在互相確認(rèn)對方一樣。
后來是她先于陸境恒別過視線，轉(zhuǎn)頭不再去看。
直到晚會結(jié)束，散場，令柔都不敢再看陸境恒那個方向。她努力地執(zhí)行著“熬過今晚，就能雨過天晴”的自我催眠令。
然而……
“令柔？”
閔蘭見人沒回應(yīng)，轉(zhuǎn)過頭問：“哎，難道剛才那女的在說你？那她很差勁啊，別理她，這么目中無人，以后肯定容易得罪人。”
令柔回過神，皺了皺眉頭，為自己還在想晚上的事感到不滿。她趕緊搖頭，說并沒有在意對方的話，而是在想下周一會議要準(zhǔn)備的資料。
聽令柔提起工作的事情，閔蘭猛地急起來。
“我去！我都忘了今天還要發(fā)推廣計劃給老周。真是的！好不容易有個不用加班的周末。現(xiàn)在整個鴻信集團里面，就屬我們文旅部的加班最出名了！”
語畢，閔蘭踩了一腳油門，加速趕往地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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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晚會結(jié)束，就能恢復(fù)正常，然而令柔發(fā)現(xiàn)很難辦到。
她回到住處后，原本想通過看電視劇來平消自己的混亂思緒，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看不進去。
重逢的事情還是很讓她震驚。就如同記憶里的一段過去被做了大修改，不知道要怎么銜接現(xiàn)在。這不可能當(dāng)成小事，想忘就忘。
可是她又不敢再回憶，怕再想起更多丟臉的事情。
令柔唯有不停找事來做，轉(zhuǎn)移注意力。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半，困意襲來，她才準(zhǔn)備睡覺。
一覺睡到天亮，倒也輕松度過。
周六周日也是這樣忙碌的安排。洗漱完，開始做早餐，然后是午餐，下午則將公寓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接著看書找資料，晚上繼續(xù)修改項目活動方案，一直到困倦為止。
這樣的效果明顯，胡思亂想的時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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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文旅部舉行籌開項目組會議。
“……民歌園的試營業(yè)基本符合預(yù)期，周邊游客參與較多�！蔽穆貌控�(fù)責(zé)人周文虎經(jīng)理總結(jié)道。
但會議室里，哈欠聲不斷。
“本周三李宏跟我再去一趟景區(qū)運營中心，閔蘭你們幾個再把開業(yè)的推廣計劃以及開業(yè)活動流程檢查一遍，周五我們再開會討論一下需要補充哪些……”
周文虎停下話，敲了敲桌子：“哎哎哎！現(xiàn)在是項目的最后沖刺階段，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讓他意外的是，一向精力充沛認(rèn)真積極的令柔，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確實嗷，這半年多來大家加班加點的，工作非常多，很不容易，所以今天給大家一個驚喜，午飯我請客！”周文虎豪邁地說道。
“是不是去吃大餐？我們令柔可是抽中了一等獎五十萬啊！”
一聽請客二字，閔蘭率先激動。今天早上大家都互相恭賀了半天，唯獨周老大一個字都不提。
“當(dāng)然是大餐，呵呵呵呵，麥當(dāng)勞豪華套餐！”
會議室的人頓時蔫了，一片寂靜。
閔蘭感覺不對勁，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令柔。
令柔無奈笑笑。周老大已經(jīng)提前鎖定了獎金用途。
“那五十萬真的不容易，讓我們謝謝小令，呵呵�！敝芙�(jīng)理帶大家鼓了幾下掌�！八晕覀兏荒芾速M這筆錢，我決定，暫時把錢挪到我們民歌園項目的宣傳推廣費上，以此充分體現(xiàn)它的價值和重要性。”
閔蘭驚訝：“啥？周老大，怎么能這樣，那是我們一年的活動經(jīng)費呀！”
“就是啊，我們部門的經(jīng)費本來就最少，現(xiàn)在好不容易……”
周文虎抬手壓了壓空氣，示意大家安靜。
“我知道，這只是暫時借用，等到向總部申請的資金下來后，第一時間填補回去。你們也知道，總部審批其他資金的流程總是很慢�！�
他繼續(xù)說道:“雖然這一仗，我們都很有信心，但我們還要做到更好！如果宣傳推廣力度更強一些，就能在開業(yè)后持續(xù)吸引流量，促成一個良性循環(huán)。大家也知道，只有一期項目成功，總部才會批準(zhǔn)投資第二期�！�
“可是……”
“這次的項目如果成功，我們文旅部不被重視的命運就能改寫了！”
周文虎這句話一出，會議室頓時沒了抗議的聲音。
還有什么事情，能重要得過決定文旅部命運的事呢？何況只是挪用，活動經(jīng)費還是會回來的。
“待到四月山花漫，我部花開耀鴻信！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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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辦公室各處都飄蕩著麥當(dāng)勞薯條和漢堡的氣味。
同事們一邊大口嚼著食物，一邊氣鼓鼓地數(shù)落周老大吝嗇表現(xiàn)的兩三事。
令柔聽著他們的聊天，有點被逗樂。文旅部愉快的工作氛圍，是吸引她加入的原因之一。雖然大家總是抱怨周老大，嫌棄部門窮酸不受待見，但最終還是挺團結(jié)的。
“我的媽呀，這群女人……”
閔蘭吃著薯條，對著電腦屏幕說道：“嘖嘖嘖，才一個周末，她們就扒出了那么多副總的信息。”
閔蘭說的女人，是指鴻信集團里一群喜歡八卦的女人們。她們專門開了一個私人微信群。閔蘭沒調(diào)來文旅部前，就已經(jīng)加入其中。她有很多關(guān)于公司的信息都是來自此群。
令柔的辦公位就在閔蘭旁邊，她本想探頭看閔蘭在看什么，可一聽到副總兩字，就立馬端正回了姿勢，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情。
但辦公室的其他人紛紛過來湊熱鬧。
閔蘭逐一念著群里的消息。
“那天晚會他戴的是伯爵polo腕表，一百多萬。今天他戴的是里查德米爾黑金骷髏頭，四百多萬�！�
“哇——”辦公室響起一陣羨慕聲。
“他的辦公座駕是邁巴赫，賓利。”
“哇——”又一聲。
“那還是董事長豪一點，勞斯萊斯�！边\營崗的小林說了句。
“那不都一樣嗎？遲早是他的�！必攧�(wù)主管李姨覺得沒差別。
“他初中是在國內(nèi)的頂級國際學(xué)校就讀，學(xué)費一年幾十萬的那種，但高中不詳，是在美國考的大學(xué)�！�
“高中不詳？啥意思？是不是他去了美國讀高中？”文案策劃的趙肖月問。
“可能吧，富人都喜歡送自己的子女去國外讀高中，然后在那邊直接考大學(xué)�！�
“還有什么？最重要的，他有沒有女朋友？這是姑娘們最關(guān)心的吧？”李姨問。
“這個不知道。不過就算沒有女朋友，他也不可能在鴻信找吧？”
“那是。”
“至少得門當(dāng)戶對�！�
同事們的談?wù)摻K于結(jié)束了。令柔無奈聽進去了全部。
不過這也沒什么，聽就聽吧。討論一兩天后，大家的興趣自然就會退去。
然而她錯了。
他們把它當(dāng)成了連續(xù)劇。
周二，群里出消息，副總裁有兩個保鏢，一個很壯，一個兼任司機。家住城北的半山望月城。沒有和董事長住一起。
周三，副總裁的ins賬號被扒出來。有一張包含了跑車界三大神車的相片，標(biāo)題寫著“集齊”。還有幾張瑞士滑雪和海島旅游照，以及一張非洲之傲豪華火車的內(nèi)部照片。不過時間都是幾年前，而且還不露臉。
周四，消息說副總裁在美國時就成立了一個創(chuàng)投公司，投資的生物科技企業(yè)已經(jīng)上市，股價翻了好幾倍。
周五，爆炸消息，副總裁目前沒有女朋友！單身！
每一次出消息，都引來辦公室一頓熱議。
令柔哭笑不得。哪怕她借口去上廁所，以此避開那些信息，回來之后，閔蘭都會再給她復(fù)述一遍。
她越想避開關(guān)于陸境恒的人和事，就越是被迫知道。
唉，算了，只要不見到人，尷尬的就是空氣。
而且在多聽了一些信息后，令柔又情不自禁懷疑，自己認(rèn)識的陸境恒并不是這個副總裁。
這個副總裁陸境恒太陌生了。跑車，保鏢，國外度假，這一切都無法和當(dāng)年那個學(xué)渣同桌聯(lián)系在一起。
當(dāng)年的陸境恒，開家長會都沒有父母過來，仿佛一個沒人在意的孩子。
也許她真的是認(rèn)錯人了。
這么一想，令柔覺得可以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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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煩心事的時候，時間流逝得特別快。
新的一周。
隨著項目的開業(yè)時間臨近，文旅部也越來越忙碌，令柔一天比一天晚走。
周四傍晚，令柔和閔蘭在公司附近的餐廳一起吃飯，順便討論需要修改的推廣方案。飯后，閔蘭有事先走了，而令柔則回到辦公室繼續(xù)忙。
直到晚上八點半，她才準(zhǔn)備下班回家。
關(guān)了電腦后，令柔伸了伸懶腰，環(huán)顧四周。
辦公室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
看時間已不早，令柔收拾好桌面，離開了辦公室。
偌大的電梯間里空無一人，很幽靜。令柔走在其間，不免有些心悸。好在八部電梯還在上落，表明仍有不少忙碌的城市加班人。
等了一會，最左邊的電梯燈亮了，令柔趕緊過去。
電梯門打開，令柔抬頭，差點嚇了一跳。
一個魁梧高大的壯漢站在她面前，如同一面巨墻，隔絕了電梯里外的人。
令柔和他對視了一眼。
大背頭，濃眉深眼懸膽鼻，長得又兇又正直。雖然他穿了西裝，但過于健壯的胸脯和手臂，把西裝撐得非常飽滿，快裝不下的感覺。
“不好意思，請借讓一下。”令柔小聲說道。
但對方似乎不想讓路。他兩腿呈八字站開，左手扣在右手上，儼然一副生人勿進的姿勢。
“請讓一下可以嗎？”
令柔想著他要是再不讓，她就放棄。但這時對方動了，側(cè)過身去給她讓路。
“謝謝�！绷钊狳c點頭，走進了電梯。
進去的第一眼，見到一個瘦瘦的戴眼鏡中年男人，提著公文包，表情嚴(yán)肅。
令柔感覺他有點眼熟，好像是哪個領(lǐng)導(dǎo)。
她向他點頭表示打招呼，然后自然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壯漢身后的另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雙手插在西褲兩側(cè)，年輕帥氣，眼神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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