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武仙”的脾氣
“你叫陸行,北地世子?”孟仲問道,右手上拖懸著的風雷停止了匯聚。
“難怪有如此驚人的劍氣,你是武仙的弟弟!
跪地痛苦的張鳴和晏叁眼中露出喜意,連忙高呼道:“對,先生說的對。若是您殺了陸行,定會受到武仙的報復。”
一側,陸行表面默不作聲,內心則是以心念和陸霜溝通。
“姐姐,我若真死了。你會如何為我報仇?”
“本命劍氣”的聲音有些高挑,道:“呵呵,無它,替你掀翻三家書院,讓他們交出真兇!
“一劍挑文道,姐姐說的霸氣!标懶行哪畹。
“本命劍氣”聲音微頓,道:“大敵當前,還能這般……馬屁精!”
陸行嘿嘿一笑,在山上呆久了,如今聽到姐姐罵自己反倒覺得開心,一個詞,欠罵。
“既然你是武仙的弟子,”孟仲的話頓了有一會,似是再拿什么主意,良久才開口道:“我饒你性命,但廢你雙足。你為北地世子,雙足于你而言,無足輕重!
這話聽著有理,但細一思考就覺得奇怪,武仙的弟弟若是沒了雙腿,那便成不了第二個武仙。
“哼!”“本命劍氣”的聲音在陸行的泥丸宮內憤憤響起:“書院夫子的坦蕩,都被這種小人敗光了!”
陸行錯愕,不知姐姐的怒因何而起,但既然姐姐生氣了,那我便要替她出氣。
“孟仲,”陸行直呼孟仲名諱,昂首喝道:“你為君子,實乃詐善,你若行惡,百密無疏,單是欲廢我雙腿之事,便足夠荼毒百年。”
“我若廢雙腿,便是窮極一生都不能踏足山巔境,如此無需百年,雪津城武道蕭條、或者北地不再獨屬陸姓。”
陸行面起煌煌,步踏而起,身前的每一步都有一道道劍氣拖著,竟朝云端之上而去。
“武道弱而民富足,那北地豈不是待宰之羔羊?”
“儒以天下論國,而為道以身行惡;蝻暰、或宰民,以求自身道長遠,而忘君子為何!
話如擲地,驅散了四周匯聚來到陰云。
“孟仲,你要來殺我,那便來,無需畏手畏腳、作繭自縛!
“儒家的一些人,貪圖墨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晴起霹靂,似是天道都被陸行冒犯的話激怒了,雷霆從文廟上方斜著劈來,其上附著金芒。
古剎自行斬出一道冰寒劍氣,和雷霆在中途相撞,兩相迸碎。
古剎劍刃寒芒,再次斬出一道冰寒劍氣護住陸行左右,隨后,劍騰九空,如流光沖進云端之上的虛空。
而陸行的泥丸宮中,一個暴躁、冰冷的稚嫩聲響起,或是說“傲嬌”?
“在這等著,姐姐給你討要一個公道!”
陸行心中一個疙瘩:姐,您先別急,真不擔心這孟仲一巴掌拍死你弟弟我?只可惜心念已經斷開了連接,陸行只得繃著一張臉和孟仲對峙。
九天外,有星辰熠熠生輝,除了日月為最,便是文曲星較為醒目。
一身青衣的亮麗女子手持古剎,行走在無盡的溺水上。女子面上有嗔怒,一雙丹鳳眼怒視著前方,一個頓眉的功夫,身形已踏出萬里余,前方正有一條占據了半個天空、瞧不到盡頭的金色河流。
“儒道,給老娘出來!敢對我的弟弟出手,真當我陸霜是死人!”分魂脫離劍氣后,聲音變得成熟。
金色河流中泛起浪花,浪花朝陸行撲來,浪濤看著小,出了金色河流后變得高如千丈,以劈天蓋地的勢頭朝陸霜涌來。
“白玉第五樓,借我斷江氣!”陸霜劍劃周天,無垠劍氣在道界的四面八方涌出,以古剎劍鋒為引,劍氣被匯聚到一處,隨后,劍落——斷江!
劍氣所過,浪花跌落,江河退避,整個金色浪濤被一劍分為兩半,浪頭落到溺水上,激起的水浪朝陸霜襲去,也被劍氣皆數斬落。
無垠劍氣斬斷浪濤后并未停下,而是朝著金色河流中而去,劍氣有形,竟硬生生讓江河斷流。
一個青袍白發的背影在河流中晃過,手掌在劍氣上費力一推,將劍氣折成兩斷,金色河流才得以續上。
“陸霜,你莫要得寸進尺。此為道界,你僅一道分魂,不是我的對手!”儒道的聲音頗為稚嫩。
“呵、呵,”陸霜笑道:“你大可試試,我倒要看看你這浩然河流能否在我劍下完好!”
儒道久久不語,而遠處的虛空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踟躕,怎么跟一個道靈慪氣呢,”溺水上,糟蹋老頭架著一輛小舟晃蕩,右手尚握著個酒葫蘆,空出的左手招呼,道:“犯不著、犯不著——”
道靈見到糟蹋老頭后,便一個踏步回到浩然河流中。
“踟躕是你能叫的?”陸霜眉頭皺起,揮動手中古剎,劍氣挑起溺水,欲圖將糟蹋老頭的小舟傾翻。
糟蹋老頭也不惱怒,伸手探出紫色葫蘆,將卷起的溺水收入葫蘆中,道:“溺水難取,可莫要浪費,小踟躕這一劍厲害,足夠老頭我半個月的酒了!
“孟仲為何?”陸霜一劍過后,氣也消了不少,主要是古剎內的本命劍氣經不去霍霍。
糟蹋老頭眼珠子一瞇,小舟在陸霜十余丈外停下,他笑呵呵道:“那是南邊的人,不歸老頭我管!
“齊睦和陸行的爭端,是誰的算計?”陸行直截了當地問道。她不是第一天認識糟蹋老頭了,這老頭心思多,但人不算壞,至少在儒教里邊算是最實在的。
糟蹋老頭捋捋胡子,聞了聞葫蘆口的酒香,道:“孫琦死得蹊蹺,天門打開時,大伙的心思都放在上界。下死手的人很謹慎,沒留下什么痕跡!
“真想查,估計得從下場的魑魅身上追究。但是咱和道教有約,手伸不到鬼界去!
糟蹋老頭揚了揚眉頭,嘴唇上方一根胡須被他拔落,輕飄飄地說道:“有人在打聽你的事,話說,你的傷還好吧。”
陸霜眉頭一挑,聽出了糟蹋老頭的話外音——有人在打雪津城的主意。
“替我問候一群死老頭,若是有人敢在陸行回雪津城的路上生事,我必一劍斷他傳承、毀他廟宇。”
話落,陸行手持古剎揮出一道劍氣,劍氣朝天上星辰而去,直到觸碰到一層薄膜而四散開,劍氣如落雨般朝四面八方遁去。
劍氣成音,承載著陸霜的冰冷,響徹在諸天道界:
“莫要忘了,我北地陸姓向來不是泥捏的,北地的劍開得太平,也滅得仙神!”
……
下方的賈城。
陸行注視著孟仲,心中揣摩著說詞,古剎被長姐的分魂帶走了,我可沒能耐打贏孟仲。
“先生既然至少是大儒的境界,為何我從為聽過您的名諱?”
孟仲沉默不言,周遭的浩然正氣如磨刀石一般刮著護住陸行周身的冰寒劍氣。
周遭的冰寒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陸行微起眼,看來是沒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姐,最多十息,您老再不回來,我可就真要殞命了!标懶幸孕哪畈煌B撓抵艅x,著實是沒什么手段了。
“吵什么吵,拿出你和老天師叫板的氣勢!一個大儒境的書生,瞧給你嚇的。沒樣!”“本命劍氣”的稚嫩聲音在陸行泥丸宮內響起。
陸行嘿嘿一笑:“姐姐回來就好!
天空中有一寸芒劃過,古剎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陸行身邊。
與此同時,東南邊極遠的天空,一股浩然正氣沖天而起,白鹿書院供奉的文廟內,孟仲的名牌在第三列,朱紅的字閃著光輝。
一聲悠長的嘆息透過無數虛空傳到北方,僅有孟仲一人能聽見。
“仲子,你要是再不回來,三圣同責!
“你本為待罪之身,若是再壞了規矩,便是你那小徒弟也難保其性命。”
孟仲以同樣的傳聲方式回問:“今日若我不插手,我的徒弟定要被坑害!你難道要我干看著嗎?”
那嘆息聲等了很久再度傳來:“存齊睦賢人境,位列文廟功德碑第二百九十一!獊喪チ。”
文廟功德碑,乃是儒圣所鑄,受后人供奉,位列之人享有輪回。
歷代僅有賢人以上的儒家子弟才有資格,話雖如此,但千年來以賢人境位列功德碑的不夠一手數。
“他這是……怎么了?”陸行以心念的方式問向陸霜,眼前的孟仲虛像一動不動,好似神游太虛。
“本命劍氣”以心念道:“有人在尋他麻煩!
二人心念間,孟仲的云霧虛像再次有了動作,右手翻涌出浩然正氣,一團接一團,十余團浩然正氣被他一股腦地丟向下方正在悟道的齊睦。
隨后,孟仲左右手各自有一道雷云匯聚,分別朝著陸行和楚褚丟去。做完這一切,孟仲的云霧虛像再沒了動作,風輕飄飄一吹,又散成了漫天云霧。
楚褚本就被孟仲堵上大道,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三成,又被金龍和天網所束縛,這一記雷霆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身上,讓他筋骨受損,便是以武夫的恢復能力,也得一兩日的功夫。
“三叔,當心。”雷云一實一虛,陸行僅一劍就將虛的雷云打散,踏著劍氣朝正在下墜的楚褚追去,好在有陸霜在操控古剎,劍氣織成一張大網,將楚褚拖著向地面落去。
地面上,戰場的中心。
天賜寶劍倒插在地上,已經不再像最初那般震顫。
齊睦盤膝閉目,五心向天,手腳動作與楚褚方才召出大道時極其相似。
……
高處的云端,孟仲最后的意識消散。
“徒兒,為師僅能送到這里了。一日之內,突破為賢人,再問尋大儒境,吾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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