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承道之物
“如此說來,孫琦在和齊睦進入文道遺跡后,孫琦受到了鸑鷟大道的吸引,被陸霜的劍氣所救,帶人逃出了文道遺跡;至于齊睦,聽吳中的意思,他似乎見過齊睦,想來達成了什么協議!
“等出了文道遺跡后,照著那日齊駱的說辭,應當是在魑魅的相助下,齊睦才能一劍殺了孫琦,正逢天門打開,暗中有人操控天雷毀滅了孫琦的殘魂。”
“之后呢?”陸行將一切的來龍去脈理了個七七八八,接著追問:“你們可曾看到過魑魅?它是一個鬼王!
桌上的氣氛頓時一滯,吳中眸子微閃,沒有接話。
“嘿、嘿,”姬通眉頭一樣,邊飲茶邊笑道:“你吳中想通過外界的人出手,以此打破你我之間的平衡,陸行說的魑魅就是那個厲害的鬼修吧,我記得他走的時候可沒少拿你的寶物。”
“話說一月了吧,這鬼修也沒給你個回信。”
吳中眉頭微蹙,坦言道:“那時的我一門心思想吞下姬通的鸑鷟大道,自然是會對鬼修的話動心,何況他拿走的寶物我都是我早已用不上的!
“只不過……”吳中的話微頓,道:“進入文道遺跡的弟子中,有兩人有古怪,若照陸行的意思來說,便是他們的身上沾著魑魅的氣息。據沙中老人給我的回饋,其中一人已經被韓瑞趕走,另外一人仍舊藏匿于隊伍中!
“兩人!”陸行和譚菁相視一眼,眼中閃過擔憂:“譚師兄能應付嗎?”
“看來我們要加快了,等吳中將鸑鷟大道歸還給姬通,我和譚菁也好出去幫助韓師兄!
“好,”姬通聽到這話,手中的茶杯高舉,一副要摔杯為號的模樣,許是周遭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才悻悻然放下茶杯。
“唉,道爭道爭,不管用什么手段,老夫能奪回屬于我的大道,當屬人生快意啊!奔ㄗ旖且黄,渾然不在意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接著道:“外邊已非大周,一晃已是千年。等我整合好大道,也能出去逛逛,看看這逝去的千年,我錯過了多少人間光景!
吳中抿嘴,沉吟道:“不錯,文道遺跡八百載,等此番過去,這處遺跡便交給書院吧,我和姬通都會放棄沙中老人的控制權,他便是文道遺跡小世界的核心。再有拜托譚姑娘一件事,勞煩你跟家中長輩嘮叨一句,若是遞交遺跡的功德足夠,便替我屏蔽一番天機!
“先生的話,菁兒記住了。”譚菁點頭道。
“恩,”吳中頷首,隨后站起身子,捋平大紅衣袍,負手而立,道:“陸行,來吧。用你的劍道將我大道中的鸑鷟慘道一劍斬出,用此斬斷我和姬通這八百年的爭端。”
陸行扶桌站起,對身側的姬通說道:“姬老,待會由你負責照顧譚菁。”
姬通點頭,腳踩一團明火,便帶著譚菁來到了遠處的寒鎖之上。
“小丫頭,你與九天……是什么關系?”姬通搓著手,將手中的明火丟出,照亮前方的虛空。
譚菁撇了姬通一眼,道:“這問題,你該自己問她?”
“就與你不能說出三教祖師開道前的秘辛一樣,我亦是不能透露她的事情。仙人有耳目,凡俗誤妄言!
“唉,你這丫頭,我不是瞧你面善,怎么這般不講道理,一句不合就拿仙人壓我!奔ㄗ杂X委屈,外界已千載,若非九天玄女喚出了他的名字,怕是連他自己都忘了,他姓姬、名通,是周王室一脈。所問譚菁,只是想見一見故人罷了。
“喂,老頭,她有話讓我告訴你,”譚菁目光靈動,不知在想寫什么,在一瞬的晃神后,看向姬通的目光柔軟了許多,說道:“她說周王的血脈并未斷絕,但具體在哪,得看你自己去尋找!
“當真?”姬通眼神精亮,嘴角不由咧開笑容,蒼老的臉頰迎著火光,雙眼如一汪泉水,既照明火,又照人心,“周朝八百載,不了于人煙。好,哈、哈哈,周的子嗣且等好了,待我姬通歸來,定要讓你們過上衣食無憂、踏足遠游的生活。哈、哈哈——”
“丫頭,老夫欠你個大人情。只要不違本心之事,老夫都能幫你。”姬通滿心歡喜,當場許下一個承諾。
譚菁默默無語,心下喃喃:孤寂千年,比周朝的氣數還長,姬老頭子卻還能保持這般心性,古時的人心,當真這般好嗎?這可是千余年……
“快看!”姬通伸手指向前方,道:“陸行要開道了,一劍斷道,我還沒好生瞧過如今的劍道。吳中也是有大毅力的,融道和分道,無論哪一件都非易事。”
尋他們的目光而去,紅毯之上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銀白長劍居左,三尺文劍居右,虛空陡然被一分為二。
陸行手持大明劍,此番開道沒了日月盔甲的庇護,亦無功德環身,這天道余威自然實打實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陸行緊咬牙根,將口中的鮮血咽下,大明劍持于胸前,起刺式,此一擊,要直搗黃龍。
“吳中,忍著點!”
話落,陸行的身影化為一道白芒,此一劍過于宏大,細如牛毛般的劍氣飄碎在虛空,每一刻都有“錚錚”的劍鳴。
劍光如影,陸行人劍合一,只身踏入三尺文劍的大道。
“這便是儒修的大道嗎?白皚如雪山云顛,翻涌如虎踞龍蟠!
陸行抬目看去,大道茫茫似一眼不可望其極,腳下有虛像,記載了吳中從孩提至今八百載的生平諸事,這便是吳中的承道之物。
開道十丈,得有承道之物,其亦有上中下之分。下品為兵器、書冊等功德寶器,中品為虎符、玉璽和玉蓮等氣運物件,上品罕見,世人知道的便只有道門的造化玉蝶和香火門戶。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由儒家的至圣先師開創的流派:以自身根骨因果為承道之物,此法無優劣之說,往后境界越高,反哺的好處就越多,反之亦然。吳中是大唐儒生,心高氣傲,便是選了這樣一條路。
陸行雙眼微瞇,心頭思索:我的開道十丈是由姐姐代走的,用的是北地氣運和劍意所鑄,算是偽中品,好在長姐的手法頗為高明,她所走的開道十丈是蒙蔽天機的偽道,我日后可以再走一遍,那時所定的才是天道因果。
大道寬廣,陸行一連走了五十步,前方的大道才出現了變化,一只折翼的鸑鷟臥居在冠木上,大道盡頭被倒折為一株參天槐樹,鸑鷟以大道余暉筑巢。
“吳中的手段就是這般嗎?以大道前途為代價,造出一個能困住鸑鷟的居所,以此來進行合道,從而一舉跨入聞道境!
陸行緊眉,心下喃喃:若我是吳中呢,登臨聞道境后,絕不甘心止步于此,之后該如何提升境界?等等,承道之物!我若是吳中,拿到鸑鷟大道的承道之物后,當然是隨意拿捏鸑鷟,豈會再這般慣著它。
“吳中,是驚世之才!若是大道根基或是自身底蘊不夠深厚,尋常人這般折騰大道,少說落個道行艱險、劫難纏身!
如此,那便劍出吧,以劍斬道,拖不得……陸行的身影化為一道白芒,日月劍光匯聚在大明劍刃,這一劍講究一個快字。白芒刺入鸑鷟的咽喉中,一聲“咕嗚”的鳳鳴聲,鸑鷟朝天哀嚎,紫色火焰緩緩熄滅,似乎要化為大道本源。
陸行未停步,接著劍勢一把將鸑鷟帶出大道之外,將它拖到虛空中,再是一劍向后方斬出,打算斬斷其中的火焰連結。
“陸行,你沒有……帶走鸑鷟……的核心!”吳中通過大道之音發聲,聲音顫抖,似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咦,”陸行看向掌心握著的鸑鷟“核心”,一抹劍氣吹開其上的紫火,其中僅是一枚紫色羽毛。他再看向身后的大道,只見冠木上的草巢上,有一團紫色火焰匯聚,一只新生的鸑鷟正在嗷嗷待哺,不過是幾息功夫,鸑鷟幼鳥長出了紫色的絨羽,再是展翅學飛,已然能翱翔于大道,隨后一腦袋撞在大道壁壘,似乎是想從中掙脫,翱翔于更高的天外。
陸行嘴角一抽,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吳中這是想把鸑鷟大道搞成伴生大道,竟然趁著鸑鷟大道殘缺的時候,將其的大道規矩變成和自身承道之物相契合。在自己的大道里養一條活道,被內外夾擊都還能占據上風,這吳中好生能耐,若不是有心魔滋生的怨念,怕是姬通壓根撐不了八百年。
陸行把手中的紫色羽毛向姬通的方向一丟,隨后一頭扎進三尺文劍的大道中,于空中之時,手中大明劍擲出,穿透鸑鷟的腹部,將它釘在地上。
冠木之上有火光浮現,似乎正在為鸑鷟的涅槃做準備,陸行雙手環抱住參天槐樹,兩腿下沉,身形彎曲成弓狀,手臂上青筋暴起,一身劍意徹底爆發,青絲和衣裙翻飛,牙縫處溢出鮮血,怒吼道:“吳中,看我倒拔老槐樹!”
“啊嘶嘶——”陸行咬牙吶喊,渾身氣力匯聚于雙手,無數劍氣破開大道泥土,似乎要在其中挖出一個洞來。
“轟!”大道之上有一沉重的響聲,參天槐樹被陸行抗在肩上,陸行一步邁出,扛著參天槐樹便往大道盡頭跑去。
“唉,你、你要干嘛,這老槐樹可是我的大道!”吳中聲音沙啞,虛弱著喊道。
陸行將參天槐樹往大道的斷裂處一丟,右手探出,呼道:“大明,劍來!”
大明劍應得呼喊,從鸑鷟的腰中抽出,化為一道紅芒,穩穩的落到陸行的手心。陸行揮劍落下,劍氣直往前方下落的參天槐樹而去。
“吳中,你的道和鸑鷟殘道混在一塊,不徹底打碎重塑,很難分離出。”
“你、在說什么!我要扛不住了……便是你碎了道,誰來重塑?”吳中驚色道。
“無妨,我幫你開個道!”陸行嘿嘿一笑:正好我的開道十丈要重走,便那吳中的道試試水。
“開道?等等,你別亂來……”
此話才出,劍光已落,槐樹化為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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