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天下,公子的
楚褚?guī)е蠡暮隍T離開,藍五和雷英也想請纓去前線,卻是被陸行回絕了。
這五千騎兵他留著還有大用,青州南方的諸郡的地方豪強在今年的征糧上極其不配合,據(jù)書屋的密報,有不少豪強和大周有書信往來。
青州南五郡,除了定遼、曲作和樺臺外,還有范河、平河二郡。
黎芮所在的便是平河郡,亦是陸行的車架要前往的第一站,據(jù)暗線呈報,平河和范河二郡的郡守都是由地方豪強擔(dān)任的,雪津城對此二郡的控制力較為薄弱。
可偏偏青州南邊,每年產(chǎn)糧最多的便是平河和范河郡,兩條河流皆是淮海的下游支流,又恰好是平原地形。
“稟世子,前方的爭奪是因水流改道引起的。”金大福說道。
前方百丈處,有百余人在械斗,陸行便讓金大福去探究原因。
“世子,我聽聞了。是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紳豪強的家奴和當(dāng)?shù)匕傩掌鹆藳_突,說是地主家開了一片梯田,便在水渠的中斷有開了一道分流,導(dǎo)致村民的田里沒水,要跑到數(shù)里外挑。”
陸行皺眉,鄉(xiāng)里的事情最難處理,你若是說當(dāng)?shù)刂骱缞Z水源,那么他們就能拿出地契來,便是陸行想管,此事也不能一刀切。
“麻煩,不過水和地是農(nóng)民吃飯的本錢,還是要處理的。”
柳丹揚上前拱手,直道:“公子,此事簡單。”
“書屋在每一地的碟子都有專門針對鄉(xiāng)紳豪強的安排,會定期收集他們逾越法律的罪證。”
陸行緊眉,他更是知道,真要計較起來,大半個青州都要動蕩。他是平定后方的,不是來拆家的,當(dāng)?shù)睾缽姾捅钡匦枰_成的一個和諧。
“傳令下去,讓雷英和藍五在離城二十里外駐扎,莫擾民。”
“諾,”柳丹揚翻身上馬,往車隊的后方而去。
陸行接著吩咐道:“金大福,你先入平河城,散播我要來看望美姬的消息。”
“豐良平,你想當(dāng)官嗎?”
“想!”豐良平當(dāng)即跪下,拱手作揖。
“我讓人調(diào)查過你,八歲神童,曾被送往應(yīng)天書院,你十五歲那年自廢修為離開書院。”
“不妨說說,為何離開應(yīng)天書院?你若想當(dāng)官,有書院的加持,大把的人會來請你?何須現(xiàn)在的顛簸?”
豐良平正色拱手,只道:“我與家?guī)煹啦煌斜屑規(guī)煻髑椋荒軓U了修為才敢離開書院。”
陸行追問道:“道不同?什么樣的道?”
豐良平抬眉,微微一笑,道:“我說了一句家?guī)煵粣勐牭模埮d于北’。”
“世人皆說北地如履薄冰,說能得天下的只會是大周皇室,”豐良平嘴角揚起,眼中皆是桀驁,不屑道:“他們從未想過天人的存在,北地阻攔天門二十年,那些腐儒都忘了,百年前兵禍天災(zāi)不斷的噩夢,那時國無完國,家更何哉。”
“龍興于北?此人于北地、于天下而言,當(dāng)是大禍!”陸行心中做了決斷,他心中的“大禍”未必是貶義,天下諸國林立久矣,當(dāng)有一大棒落下,才有變局。
豐良平再度拱手,只道:“臣顛簸千里,只為投身世子門下。我非妄言,天下,當(dāng)是公子的!”
陸行閉目,神情恍惚,好一會才道:“豐良平,你如此言論,難怪你家?guī)煵徽J可,活該。”
“可臣沒有說錯,能得九州山河的,放眼天下,唯有公子一人,”豐良平起身,繞著車架,邊走邊道:“并非我瞧不起天下人,只是能承天命者,唯有助天地者。北地阻攔天門二十年,若是扛不住天人,那便是禍事,可北地抗住了,更得到人間天道相助,所以,龍興于北。”
“道理很簡單,天下不少人都能看的通透,就例如死在賈城的那一人。”
陸行不自覺跟著豐良平的腳步,左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說道:“你說的是齊睦?”
“不錯,”豐良平眼中有些許遺憾,嘆息道:“齊睦是聰明人,他知道北地的隱患,所以才會殺了孫琦,更是想殺了世子。”
“這天下,只有北地陸姓死絕了,才能輪到別人。”
“哈哈,”陸行仰面大笑,眼中閃過凌冽殺機,他在思量,此人該不該用。
“可我陸行并非王霸之人,更無心于江山,只希望天下太平。”陸行伸手打開養(yǎng)劍葫,古剎從中飛出,劍鋒指向豐良平。
“世子要殺我?”豐良平卻是無半點畏懼,哪怕脖頸間抵著劍鋒,亦是面不改色,“豐良平來投靠北地,看中的是北地,不單是世子一人。如果有一天,世子口中的天下太平久久不得,北地阻攔天門,反而便宜了宵小,天下仍舊紛亂呢?”
豐良平默默注視著陸行的目光,緩緩道:“眾生擇天道,天道有情,亦是擇眾生。”
“世子在龍虎山隱居三載,其間道理,還沒通透的。”
“天下,世子的。”
“此話不是我說的,我只是代天地說出。”
“咻!”劍光落下,斬斷了豐良平的一抹青絲。
陸行收劍,問道:“你真廢了修為?若是這話出自一個山巔武夫、地仙真人,或是聞道儒修的口中,我都不覺得奇怪。”
“與你坦白說,人能改變天道的,你所看到的,或是你猜測到的,僅是天道的萬種可能之一。”
“世子的話,我聽明白了,”豐良平點頭,語氣沉重了不少,道:“我豐良平愿意做那個一,只有那個一,才能讓天下太平。”
“呵,”陸行拍著豐良平的肩膀,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何下山?”
“我想試著,走一條新路,一條江山穩(wěn)當(dāng)?shù)穆贰!?br />
“有興趣嗎?做我陸行的道友?”
陸行以道友稱之,已然說明了豐良平在他心中的分量,二人一番交談,如覓知音。
“我覺得你豐良平不會想做個看客的,十年寒窗,當(dāng)上臺一唱!”
“哈哈,走走,”豐良平一直緊繃的臉終是放松,笑道:“大道嘛,殊途同歸。”
陸行點頭,此刻他才真正接受了豐良平的投靠,直言道:“一州之地我不能給你,但是平河、范河兩郡的郡守,我想換換了。”
“你回去好好準備一番,明日進城,我為你鋪路。”
“好,謝過世子。”豐良平弓身退下,腳步匆匆。
馬車,陸行掀開車帷,正瞧見小鈺掩嘴偷笑,魏穎正笑眼盈盈的看來。
“你兩笑什么?有什么好事情,與本公子分享分享?”陸行走進車架,戳著小鈺的額頭,坐在她的身邊。
魏穎見陸行的手向小鈺的衣下探去,連忙出手和小鈺一起抵擋,“我們在談?wù)摾柢悄兀侵拦尤绱嘶ㄐ模率怯謺鲢救荨!?br />
“就是,魏姐姐說的對,公子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應(yīng)付黎芮吧。”小鈺從陸行懷里掙脫,跑到魏穎的旁邊坐下。
兩個女子一臺戲,揚著秀拳向陸行耀武揚威呢。
“行行行,”陸行假裝不在意,作勢掀起車帷,道:“要不本公子給你們架車?”
“不行,”小鈺連忙上前攔住陸行,卻是被陸行一把摟入懷中,腳下一空,頓時只能任由陸行拿捏了。
小鈺腦袋縮在陸行的懷里,小聲道:“若是讓公子趕車,他人知道了,小鈺是要被外人說道的。”
“還是我來架車吧……”
陸行笑摸著她的腦袋,寬慰道:“這有什么,當(dāng)年你我前往龍虎山的時候,不也是我來架車的嗎?”
“再說了,”陸行讓小鈺坐位木板上,坦白道:“我進城得露些破綻給外人看,你們且想想。”
“若是那些鄉(xiāng)紳豪強見到我為兩個貌美的丫鬟趕車,他們會怎么想?”
“我陸行貪戀美色的形象,便會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如此,他們便會覺得我好對付,相對的,對我防備也會降低。”
“嗯哼,”魏穎眸子微閃,似是看破了其中破綻,質(zhì)問道:“若是他們給公子送美人呢?公子如何應(yīng)對?你該不會還想收一房丫鬟吧?”
“對,魏姐姐說的對,”小鈺后知后覺,掩嘴驚呼:“公子,你跟我們保證,不準再……”
陸行滿臉黑線,咬牙道:“什么時候,在你們眼中,陸行是個好色之徒了?”
“說你呢,躲什么嗎?快跟我說清楚,是不是背地里跟穎兒說我壞話?”陸行指著小鈺,哪像小鈺躲到魏穎身后,還向自己吐舌頭。
魏穎顏面輕笑,道:“公子跟我們計較什么,您是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天下呢。”
“要不等柳姐姐回來后,公子去跟柳姐姐說道,看她如何拿捏你。”
這時,一騎風(fēng)塵至,柳丹揚來到馬車旁,下馬拱手道:“稟告公子,雷、藍二位將軍已經(jīng)領(lǐng)命了。”
“快,柳姐姐快上來,我們一起對付公子這個、大色狼!”
柳丹揚在一臉錯愕下被小鈺拉上了馬車,僅是稍稍交談,三女便達成了共識。
柳丹揚將束發(fā)落下,兩頰青絲落下,竟然在小鈺和魏穎的衣袖遮擋下,直接在車廂內(nèi)換起了衣裙。
看著躺在木板上的束胸白布,陸行咽下一口唾沫,入鼻是一股杏花香。
對于柳丹揚,陸行內(nèi)心是愧疚的,照南軒說沒就沒了,他沒做到對柳丹陽的承諾,更沒護住辛乙等暗子。
辛乙死了,魏穎痛心,柳丹揚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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