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陽春留下
俊秀公子面色僵硬,眼中閃過寒光,隱隱有一聲劍鳴,整個巷子都暗了幾分。
「學的是心劍吧?」陸行不為所動,在劍意上的領悟他遠高于俊秀公子,這等層次的心劍術傷不了他。
「你這個禽獸,放開我,我要把你碎尸萬段!」俊秀公子咬著唇,一雙明亮的眸子瞪著陸行。
劍鋒刺破俊秀公子的脖頸,卻是沒流出血,卷起一層皮。
人皮假面?陸行心下一驚:「易容,蘇白就是易容的,此人該不會是丑吧?不能吧……」
他的面色有些僵硬,若真是丑,打不過她不說,還得被戲弄一番。
陸行試問道:「你,喬裝過?」
問出的一瞬間,神火和明火燃燒,陸行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俊秀公子的神色有些慌張,想要反抗,可左手被劍柄夾住,右手被陸行死死按在墻上。
嘗試未果后,他咬牙道:「是又如何?你這等禽獸不如的東西,人人得以誅之。」
「別叫喚了,真是聒噪。」
「先見真容吧!」
劍氣在陸行的指間凝聚,如無數風刃割過俊秀公子的人皮假具,他的左手抬起,抓住人皮假面的缺口,向上一拽,露出一張白嫩、羞紅的臉蛋。
陸行有些錯愕,盯著眼前人的明眸,遲疑道:「你——是女子?」
女人偏頭避開陸行的目光,嗔怒道:「是又如何?女子也能為民除害,武仙有你這般的弟弟,真是毀了她的名聲。」
陸行懶得理睬女人的嫌棄話,反問道:「方才那些壯漢為何說白雪姑娘,你們認識董向雪?」
「與你何干!今天我落到你手上,算我認栽,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女人的聲音很硬氣,可她低著的臉蛋已經遍布緋紅。
陸行的右手向后一甩,三道劍氣從他的袖口中遁出,化為一個劍陣屏蔽此地與外界。
「董向雪救過我的命,你若是她的故人,我不殺你。」
「若是你胡攪蠻纏,我就斷了你的手筋腳筋,把你丟進縣衙中,那些獄卒見到女子可是毫不客氣,尤其是你這等容貌的女人,沒個七天七夜,他們可不會讓你安生。」
「能聽懂我的話嗎?」
女子猛地抬頭,怒目而視,「你真當我是不出門的大家閨秀,你這些惡心人的葷話對我沒用?你這種禽獸就是骯臟,對雪兒求而不得就痛下殺手,甚至牽連全族,還給他們加上莫須有的罪名。你且告訴我,董家和王家立足平河郡數十年,你說他們造反,他們圖什么?」
這一連串的炮語連珠讓陸行都驚住了,這是除了譚菁外,他見到的第二位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便是說她是書院的夫子,陸行都能信上幾分。
「圖什么?看你巧舌如簧,要不你自己猜猜?」
「圖……」女子一時語塞,藏在背后的右手在墻上比畫,她很快鎮定下來,應聲道:「他們殺了你,北地就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那就只能去大周,豐和帝不可能給他們封侯拜相的,那就只有金銀錢財,可他們本就是富商起家。你問我圖什么?他們殺你乃是除害,為的是天下太平。」
女子面色變得陰冷,咬牙切齒道:「陸行,你殺了雪兒,又栽贓他們全族,你這種人,不得好死。」
「十年磨一劍,今日把示君!」
女子右手為掌,突然從背后探出,自下而向陸行的心口刺去。
「青竹!」女子高呼一聲,劍意大盛,劍鋒上附著一抹純白色的浩然正氣,向陸行的后腦勺刺去。
陸行不退反進,右手抓住女子的咽喉,胸口狠狠受了女子的一掌,他拽著女子轉身,擋住刺向自己的青竹。
青竹感知到主人被要挾,一時停滯在空中,不敢存進。
女子焦急道:「青竹,別管我,殺了他!」
可這一瞬的時間足以讓陸行揮出劍氣,劍氣將青竹打落,數十道的細小劍氣形成一個小小的牢籠,將它困在其中。
幾次三番都說不通,陸行不打算客氣了,神火和明火打入女子的體內,封鎖住她的經脈。陸行再是一掌打在她的小腹,將她的精氣神打散。
在他松開女子的脖頸后,女子滑倒在地,體內劇烈的痛楚讓他難以調動浩然氣,她是修儒的,哪怕經脈經過劍氣的打磨,那也遭受不住明火的灼燒。女子面色發紅,眼眶涌出淚水,嘴角卻掛著笑容,這是神火的七情六欲之毒。
很快,女子癱軟地靠在墻上,再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她的眼睛無聲,無窮的痛苦讓她麻木了。
陸行蹲下身,大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和董向雪是什么關系?」
女子抬眼看向陸行,淚水不停流下,嘴唇顫抖著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殺、殺了我……」
「行,我幫你把毒解了……」陸行并指戳在女子的左胸,將她心口的神火盡數收回。
「呼、呼……」女子大口喘著粗氣,香汗淋漓,可陸行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
「你、你殺了我吧。我師父,他會替我報仇的!」女子的目光堅強,硬撐起腦袋。
輪到陸行傻眼了,這神火的痛楚灼燒的痛苦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她一個女子修儒的女子是如何抗住的?
「罷了,你走吧……」
女子震驚道:「你要饒了我?為何?」
「你既然能饒了我,為何當初要殺雪兒,為何要殺雪兒全族?為什么?」
「不、不,你這種禽獸,我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你要殺就殺吧,你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禽獸。」
這姑娘莫不是瘋狂魔了,她跟董向雪到底是什么關系,嘴巴比那些受過訓練的殺手都還硬。
陸行心下嘆息,朝街巷外走去,轉身離開的一瞬落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董向雪還活著。」
聞此,女子的眼中顯現精芒,艱難地偏頭看向巷口,那是陸行離開的方向。
她沒看見陸行的身影,很快垂下頭,說話的聲音很是單薄,「陽春白雪,說好的,誰都離不開誰……」
離加冠禮只有一日,根據書屋傳來的消息,秦武的大軍離雪津城只有兩百里的距離。
而整座雪津城并沒有進行有效的防御準備,秦武領的是王舉名的調令。
正午,陸行和小鈺乘車往問天閣而去。
「馭!」馬車被迫停了下來,攔路的是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
丁三喝道:「你是何人,此乃世子車架,速速讓開。」
那人摘下頭蓬,是個貌美膚白的女子,腰間別著劍,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劍意。
她說道:「我叫卓尚暖,昨日的事情,冒犯世子了。」
車價內,陸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認出了她是昨日的那個女子,便招手道:「丁三,讓她上車。」
卓尚暖來到車價內,馬車接著趕路。
小鈺眨眼打量著卓尚暖,右手摸到陸行的腰間,臉蛋氣得鼓鼓的,「公子屬桃花的吧,怎么到哪能招惹女子的?便是我不計較,那王芷茗呢,您可是剛……」
小鈺的話沒接著說,算是給陸行留了顏面。
卓尚暖連忙擺手道:「你誤會了,我和陸行沒有關系,只是有些問題,我不得不來問他。」Z.br>
小鈺挪動屁股坐到卓尚暖身邊,雙手搭在她
的大腿上,寬慰道:「姑娘是不是被公子欺負了,你放心,我給你做主,他若是不帶你回家,我一定饒不了他。」
卓尚暖有些窘迫,挪著身子往角落里躲,解釋道:「真不是跟姑娘想的……我跟陸行只是普通朋友。昨日結下了一個誤會,今日特來解開的。」
「真的?」小雨眨著眼,目光中滿是懷疑。
陸行終是開口了,「昨日你我兩不相欠,你想問董向雪是嗎?你先把自己交代清楚。」
「公子說的是向雪姑娘……」小鈺詫異地看向卓尚暖,警惕道:「你認識向雪?你找她做什么?」
卓尚暖說道:「我是應天書院的弟子,大儒蒲滿是我的師父,你昨日跟我說董向雪沒死,到底怎么回事?」
陸行說道:「就跟你聽到的一般,董王二家造反,董向雪作為董寬的女兒,她在宴會上幫助要殺我的刺客。」
「那你昨日跟我說,董向雪救過你的命,這又是怎么回事?」卓尚暖問道。
陸行挑眉,笑問:「怎么今日不想著殺我了?」
卓尚暖說道:「我打聽了一番,你不像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禽獸,齊睦、安茂德,他們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你沒殺錯。再有,我聽說雪兒是吃毒酒的,下葬的時候也是單獨安葬。所以你說雪兒沒死,的確有可能是真的。」
「說的倒是不錯,」陸行朝小鈺努努嘴,說道:「你跟她說說董向雪的事情,不必有戒心,陽春白雪,陽春說的就是她。」
「嗯。」小鈺點頭,看向卓尚暖的目光滿是好奇。
等到小鈺把前因后果與卓尚暖詳細地說了一遍后,她握著劍柄的手也放松了。
「這幾日雪津城可能會不太平,我建議你回應天書院。」陸行說道。
卓尚暖問道:「能帶我去見雪兒嗎?」
陸行搖頭道:「這幾日怕是不行,我抽不開身。向雪在哪只有我知道,當然,若是她想藏著,我也尋不到她。」
「為何?」
陸行看著她著急的模樣,笑了笑,「要不你多留幾日?也好瞧瞧這座雪津城。」
「多留幾日能見到雪兒嗎?」卓尚暖從頭至尾只念著一個人。
陸行點頭,「能,等事情平息,我領你去。」
卓尚暖面露喜色,雙手抱劍,書生氣和俠客氣同時出現在了一個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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