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風長老之言，正是四腳求之不得的，忙應道：

“也好也好，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四腳便將自己的來歷以及蛇母率領族眾意欲收復成龍淵之事一一道來，當然，對于虎蛟一族已決心參戰之事，四腳自然是依照約定緘口不言，只道已經說服其保持中立，爾后便懇切道：

“素聞虺蛇一族不喜為凡事所侵，一心只謀成龍之事，又聞今日之成龍淵已是亂象叢生，虺蛇一族與成龍淵毗鄰，難免會受到波及，尤其是近幾年，想必虺蛇一族所受滋擾也甚為嚴重吧？如今我族萬事俱備，收復成龍淵之心已如日月之東升西落，非地覆天翻而不移，為了增加勝算，蛇母特遣我前來，懇請虺姬與族眾莫再袖手，與我族一道共伐成龍淵叛逆，還六族之地以安寧！”

四腳言罷，虺蛇一眾早已竊竊開來，不過，從表情來看，幾乎所有的蛇都不怎么熱衷此事。盡管四腳已通過魂域空間有所覺察，卻依舊想聽聽虺姬怎么說，也便不動聲色地靜靜候著，且待其商議。

少頃，只聽虺姬正色道：

“貴使所言不錯，近些年我們確實有些不堪其擾，只是，多方考慮之下，我與族中長老還是一致認為，我們能為貴族做的，只有像虎蛟一族那樣保持中立、假道而行，還請貴使見諒�！�

盡管虺姬的回答很干脆，但是，四腳還是從中提取到一些信息，方才說經常有蛇前來相擾，這不過是四腳根據當前綜合形勢所做的猜想罷了，卻不料當真被它言中。既然是這樣，那么，這中間或許就還有爭取的余地，于是，四腳也不再避諱，直接問道：

“既然攻伐成龍淵于貴族有益，我實在想不明白貴族為何不愿伸出援手，莫非貴族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顧慮？果真如此，還請虺姬能夠直言相告！”

四腳的執拗性子，從之前的爭吵中，虺姬便已領教一二，知道若不合盤道出，只怕這事沒個完，更何況，為了一族的秘密與榮耀，它還有求于四腳，稍一沉吟，也便不再隱瞞，將它們的顧慮全盤吐了出來：

“既然貴使執意要問，我等便不再隱瞞，我等所慮者，大致有三，其一，貴使知道，我族向來避世，輕易不與外族往來，更不會隨意參加戰爭，所求唯有求道成龍，此為性格使然，亦是追求使然，且千百年來，此志不移，而今，更不愿因小小滋擾便就此移志；”

“其二，我等體小，唯一可倚仗的法門，便只有這奇門幻術，誠然，戰場之上，我族幻術確有可能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但是，如此一來，我族隱藏千百年來的秘密便也就此不復存在。倘若我族參戰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滋擾以便清凈修道，只怕秘密曝光后會更加不堪其擾，甚至于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

“其三，正如貴使所知，成龍淵現下已是魚龍混雜，但是，這混雜之魚龍，其實力卻不可小覷，修蛇、長蛇、燭九陰，六大族已占其三，且都是善戰之所在，而貴使陣營呢，虎蛟一族雖然也善戰，卻選擇了中立，螣蛇一族態度更是無從得知，就算它們愿意加入，就算貴族蛇眾都有貴使一般強橫實力，我等始終認為，此三族實力終是無法與彼三族相提并論。此番種種，便是我族無法傾力相幫之原因所在，還望貴使海涵！”

話都已經說到這一步，四腳好像也無話可說了，經過虺姬一番分析，它甚至都覺得己方勝算不大，有那么一瞬間，四腳差點就沒忍住將虎蛟一族加盟之事說出，不過終被它忍下。即使已經被拒絕得如此徹底，四腳仍舊不甘心就此放棄：

“虺姬的顧慮我已然了解，倘若我等愿意為貴族身份保密，且保證日后不會有外蛇胡亂相擾，又能說服虎蛟一族加入，卻不知虺姬是否愿意率眾助我等一臂之力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洞穴，我虺蛇一脈死守千年的秘密，今朝還是被貴使撞破，這叫我等又如何敢相信貴使的保證呢？貴使之言或許能做到一時，卻始終無法保證做到永世，所以，無論虎蛟和螣蛇一族加入與否，我族都不會更改今日之決定，還請貴使尊重我等意愿，莫要再強求！”

四腳本以為能利用虎蛟一族加入之事賺得虺姬松口，卻不料算盤還是打空了，所有的可能都被虺姬堵死，這下它算是真的沒轍了。

“也罷，既然貴族不愿插手，我也不便強求，只愿貴族能夠依照約定，在我族大部途徑貴族領地之時，能夠予以方便，令我等能夠假道通過�！�

虺姬見四腳終于松口，心中總算是緩過一口氣，忙就勢應道：

“這是自然！不過，我等也有一事，欲求貴使應允，萬望貴使能夠答應！”

虺姬所求，四腳已料到幾分，想來又有空子可鉆，心中的小算盤不禁又打到飛起，嘴上卻乖巧得緊：

“哦？卻不知是何事，還請虺姬直言，倘若力之所及，四腳自然不會推辭！”

盡管四腳說得懇切，話到嘴邊，虺姬的心中終是有些忐忑，沉吟再三，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虺蛇一族避世千年，不與外族直面往來，其主要目的是清凈問道無疑，不過，也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族蛇眾體型短小，易受它族侵擾、欺辱，在這以體型大小論長短的世道，倘若我等不隱去真容，只怕很難得到清凈。而今，貴使以強術破去幻術，見得我等真容，還望貴使歸去后能夠替我等保守此秘，我等定然感激不盡！”

“保守秘密自是不在話下，不過，我也有一個小請求，不知虺姬能否應允呢？”

見四腳應得干脆，虺蛇一眾心頭不禁一喜，可當四腳話鋒一轉之時，心中不自覺地又咯噔了一下，看來，要贏下這番智斗，當真不是那般容易的啊。

“不知我等還能為貴使做些什么，貴使但說，如能做到，我等自當全力相助。”

盡管虺姬此話說得很不情愿，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心中只求四腳的要求不會太過分。

“我所求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之前在摸索貴族奇門幻術之時，見貴族可以隱去術中生物氣息和行跡，便想著屆時是否能請虺姬派遣數名族眾隱于我族部眾之中，施以術法，將我等隱秘送至成龍淵外圍，助我們打其一個措手不及呢？”

此舉對于虺蛇一族來說確實不難，不過，這樣做終究難保己方秘密不會再度被它蛇撞破，于是乎，對于這樣一個既容易又為難的要求，一時間，虺姬倒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回應四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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