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跳下去了
又是一個陽光遍灑室內的清晨,絕美的女孩兒醒來,臉龐還帶走淚痕,她目光空洞,神情冷漠。
身側人早已消失,連一個理由都不給,早早走了。
空曠的大宅,陌生的住所,隨著他的消失,變得可怕。
女傭在門外侯著,等著她的吩咐,她只是在房間里,靜靜地躺著。
9點半,林姨進房間,說少爺吩咐了,小姐十點前必須吃早飯。
楊凝起床,簡單梳洗,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蒼白的小臉,不由苦笑。
“他呢?舍得去工作了?”楊凝的口氣帶有毫不掩飾的諷刺。
“江老爺安排少爺出國做一個大工程。少爺早上,天不亮就走了,要一個月后回來。”林姨回到。
“呵,可真是忙啊,自己孩子身體狀況不明,還有心情工作,還有心情做大項目。”楊凝的語氣陰陽怪調。
林姨在別源居二十年,還沒有見過這樣既漂亮,又狠心的女孩子呢。
今天少爺早起找醫生處理傷口,她可是看到了少爺肩膀有一片血肉模糊,像是牙齒咬的。干涸的血痕凝固在后肩,順勢而下,都流到了脊梁,醫生過來后,讓少爺打預防針。
少爺打完針,飯都沒有來得及吃,臨走前交代著給這個小姐做什么早飯,一定監督著她吃完。
“姑娘,我在這里工作了二三十年了,親眼看著少爺長大。少爺心腸很善良,對我們這些傭人們恨不得照料到全家。他平時回來,都是在書房工作到凌晨。可是,你在這里住了兩夜,我就見到了和過去二十年來都不一樣的少爺。”林姨靜靜地立在一旁,等著楊凝梳妝。
“我知道,他活的很累。他這么不幸了,為何還要拖上一個我,這對我公平嗎?阿姨,你覺得公平嗎?”楊凝不由冷笑。
林姨默然,不知如何打話,監視監聽器后面的男人,沉重地合上了電腦。
你真的這樣想嗎?凝凝。
整個別源居,楊凝只和林姨交談,其他人,一句話不說。
她如同一個木偶,行尸走肉地活著,活到快要忘記,自己到底為什么而活著了?
外面的花花草草,那么的誘人,而她卻把自己封閉起來,與世隔絕。
住宅里有人把楊凝小姐的情況不時報告給少爺,少爺在大洋彼岸,懇請林姨多勸她一些,最起碼,一天要按時吃飯,除此之外,無能無力。
一個月時間飛逝,這一個月期間,江三爺生病住院,爺爺讓他頂替爸爸海外加拿大海外分公司執行總裁的任務。
他在江家的地位越來越高,空閑時間也來越少。
林姨有時候帶著楊凝小姐去附近公園走走,散散心,女孩兒安靜地像個娃娃,時常撫摸著腹部發呆。
江軒毅從海外寄來很多胎教產品,安排林姨幫助楊凝使用。
她驀然地接受著,如同木偶一般完成任務,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
直到有一天,她昏倒,連夜送到了醫院,江軒毅放下大洋彼岸的工作,連夜乘坐私人飛機趕了回來。
醫生說,產婦因為長久的壓抑,患了中度產前抑郁,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精神失常。
聽到醫生分析病情的江軒毅,坐在書房一個晚上,強忍著一份冷靜,把加拿大公司半年度的計劃報表寫完。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上班。
第三天,如常去上班,早出晚歸
而楊凝從醫院回來后,白天精神疑似瘋癲,經常一人自言自語。
傭人們時常報告著她白天的情況。
只有在少爺待在家里的夜晚,楊凝的情緒,才比較穩定。
她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和少爺拌嘴。
醫生說,病人把江軒毅當成了唯一的依賴,一旦他消失,病人體內就會產生不安分因子,促使她產生恐懼心理。
這種恐懼心理可能是短暫的。
一是她年齡小,即將為人母,這種身份本身就是一種挑戰。二是是孩子的健康狀況未知,她擔心過度,致使精神壓力過大。
長此以往,對病人和孩子都不健康。
事情過去了十天,十天里,江軒毅白天依舊忙于工作,晚上按時回去,抱著女孩兒睡覺。
每當她被噩夢驚醒的時候,江軒毅都需要花很長時間安撫她的情緒。
這天夜里,女孩兒夢話連連,額頭冒汗,很快驚醒。
江軒毅坐起,正要下床給她倒水,身后女孩兒雪白的胳膊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部,似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毅哥哥,我是正常的,你相信嗎?”女孩兒的聲音甜軟無力,似乎在求證。
“我相信,凝凝,哪怕你不是,我也會讓你變回正常。”他扭頭,用手撫摸女孩兒柔順的頭發,親吻她光潔的額頭。
女孩兒突然像只溫順的小貓,拱在江軒毅的懷里。
他微征,隨即緊緊抱住了她,“我不該堅持讓你這么小生孩子,更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著這些,給我時間,我會找出來時間陪你。”
女孩兒慢慢掙脫了他的懷抱,眼神迷離地望向他,“毅哥哥,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什么問題?”女孩子突然很害羞,再次抱住了他精瘦的腰部,頭貼在他的胸膛。
她的聲音很小,大概有些自責,“我重要,還是江天重要?”
“你怎么不說話,難不成這個問題讓你很難回答嗎?我算得上什么?江天才是你一直追求的夢是不是?”
明明知道答案,她還想詢問,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一個商界的弄潮兒,他的雄心抱負等價于四個字,江天國際。
江軒毅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皮,無聲安撫,“以后你會知道的,我去給你倒水,乖。”
這個夜晚過后,兩人的相處模式有了質的改進。
每晚江軒毅十點回來的時候,女孩兒乖乖等在門口,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等著他進房間。不管江軒毅怎么勸說,女孩兒都固執地等在門口。
天氣越來越熱,女孩兒的腹部隆起幅度越來越大,在夜里睡覺翻身困難。江軒毅只有保持高度警惕,一旦床邊人有任何動靜,他能第一時間發現。
她做噩夢的毛病,絲毫沒有改進,被她夢話驚醒的時候,他會把她叫醒,等她狀況稍微好一點,再安撫她入睡。
盛夏到了,天氣越來越炎熱,女孩兒不顧門外蒸人的熱氣,固執地等在門口。
直到有一天,她等的人沒有出現。管家叔叔接到林特助的電話。
告知他們,江四少去了施工現場,和林特助踩著吊機,視察工程,在吊機距離地面五米左右的地方失足掉了下去。
他一只腿摔斷了,輕傷,需要在醫院修養。
特助讓管家把電話轉交給少爺養在別源居的那個姑娘。
楊凝接到電話,那邊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指責。
他的話語久久回旋在她的耳邊,久久不去。
他發來的短信,更讓她陷入自責,“你不知道我是誰吧?呵呵,可我知道你是誰,一個讓毅少瘋了的女人。我早想會一會你這號人物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終于有機會了,可是毅少已經躺在了醫院里。
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嗎?因為他沒有時間陪你,他覺得愧疚。
可現在是什么時期你清楚嗎?
上次那個項目,再加上今天毅少考察的項目,如果他能順利完成,江老董事長就會通過董事會表決,讓毅少擔任江天總部副總裁。
如果他做的更好,他,江軒毅,你不停傷害的男人,就會坐上總裁之位,成為名副其實的繼承人。
可你生生掐斷了他的希望。
因為江老董事長的權威與寄托,所以他沒有機會請假,因為他不想讓江家人起疑心找到你的存在,所以他不能無故放棄升職機會。
于是他選擇了一個最愚蠢的方式,一個接近自殘的方式。他今天在施工現場跳下去了,在他人眼里,還以為,他是腳步踩空了發生了事故呢。
可他是故意的,只有我看清楚了,他是故意的。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你就這么毀了他?
這個內容,是我,林燁,作為毅少的下屬,朋友。兄弟,發自肺腑之言,如果你不能愛他,請放過他,希望,我說的,是你我共同的秘密,在毅少醒來之前,你可以想清楚答案。”
楊凝緊張地說不出話來,難得在夜里,第一次沒有頭疼。
一直以來,她把對江子茉的怨氣,強加在他的身上。
漠視他對她的好,漠視他的真心,這對他何曾公平?
而他的付出,太多太多,數不勝數,她卻當成理所當然。
別人都當她是未成年,不懂事,可她的確成年了啊。
從父親住院時刻起,江軒毅一直都她的身邊,守護著她啊,她以往是瞎了嗎?
深深的自責涌上來,她強迫自己忘掉這些,她要堅強起來,她不能傷害自己,不然他會心疼。
帶著一種信念,她甚至忘記了腹中胎兒可能是一個怪胎,忘記了恐慌之源。
又過五天,江軒毅出院休養。
再次見到他時,她不顧下人打量的目光,蹲在地上,抱住了那個因為她,坐到了輪椅上的男人。
那人看著她的目光依舊寵溺溫柔,捏著她的小鼻子,開口溫柔,“小沒良心的,終于知道想我了?”
女孩兒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起身彎腰,在他的臉頰落上淺淺一吻。
隨后拉著江軒毅溫厚的大掌撫摸上自己隆起的腹部,對著他淺笑,“他們也想你。”
等回到房間,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女孩兒貼在男孩耳邊,滿臉幸福地說道,“毅哥哥,我得到了上次我問你的問題的答案,其實,你不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就信,可惜,你太傻,我也傻。不過,我最近想明白了另一個問題,我孕育的是我們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不管他是怎樣,我都應該愛他,如同你愛我們一樣。我更不該嚇自己,就算他是怪胎,也是我們的孩子啊,我期待他的到來,對不對?”
對于她心結的解開,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但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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