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林炎禾本想在家呆到下午,坐最后一班校車走,誰知午飯過后,周湛打電話來,說是跨校組了一支實力超強的學習小組,讓他趕緊到圖書館集合。
學霸最受不得這種誘惑了。
爸爸不在家,林小鳶很聽話,只送哥哥到家門口,連臺階都不下。
少年背著書包、拖著行李箱的身影消失在林家小妹的視線盡頭,她放下揮揮的小手,抬起頭,似模似樣的四下環顧。
原本她不抱期望,畢竟她一天要在家門口來回穿梭好幾次,從來沒看出哪兒有不同尋常之處。
沒想到今天愣是給她看見了。
近乎透明的罩子,罩住了整個林家,包括外墻部分。
輕風一陣陣的吹來,罩子表面漾起層層金紅色的漣漪,轉瞬即逝。
林小鳶看得真切。
她認得這種金紅色,是爸爸的靈火。
她也十分確定,以前絕對看不見。
莫非是爸爸回了山海界,在人界的靈力有所減弱?
哥哥緊張的理由也就說得通了。
那么,那位和另一位到底是誰和誰啊……
林小鳶的好奇心達到前所未有的最高點。
為什么能讓爸爸放心回山海界,哥哥聽說以后又露出一言難盡的復雜表情……
難道性格很惡劣嗎?
跟周大伯比怎么樣?
落麟和姜瑀蹲坐成一排,盯著林小妹頗有深度的后背,拿不準她是想頂風作案溜出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無法自拔。
冷不防——
林小鳶懊惱的發出‘哎呀’一大聲,跺腳、轉身,氣鼓鼓的返回客廳,眼睛鼻子別說多嚴肅了。
落麟:“?”
姜瑀:“??”
都說成年人類心思莫測,他們卻一致認為人類幼崽更難懂呢。
不外出的大多數時候,林小鳶都會呆在后院的樹屋里玩。
樹屋造得比最初爸爸描繪給她聽的還要好!
從一米高的圓圓門進去,第一層是間十平米小客廳,三分之二的地面被厚實柔軟的地毯覆蓋。
環形的墻壁,自上而下放滿了書,中外名著的連環畫版本,小動物的繪本,帶拼音和圖畫的百科全書……
林小鳶栽進龍貓形狀的懶人沙發里,隨手抽一本翻閱,累了就閉上眼瞇一會兒,不受外界打擾。
順著繩梯爬上第二層,這里主要被一張南瓜馬車床占據。
拉開床尾的暗門,里面有一只雕文古樸的木箱。
林小鳶的寶貝都珍藏在箱子里。
打開第二層的對折門,外面連接著一片寬綽的露臺,會客的小圓桌、小坐墊,都是藤編的。
天氣晴朗時,鋪上玫瑰花的桌布,拿出茶具,林小鳶就可以在這里招待小姐妹喝茶吃點心了。
不過截止目前為止,露臺還沒有接待過任何一位客人。
小區里,林小鳶的同齡人只有孫家那對雙胞胎,她跟那兩個小崽子玩不到一塊兒。
大多數時候,享受獨處。
家里也不會一直冷清。
胡圓人緣好,最近剛解鎖了織毛衣的新技能,一發不可收!
厚厚的編織大全,隨便翻開一頁,任點一個樣式,她看看就能打出來,還能打出升級版。
繼烘培之后,再一次讓小區里年輕的媽媽們臣服于她不重樣的格子裙下。
周末這天下午,胡圓老師的毛衣小課程又開講啦!
劉蕊恣、陸安安和葉悅認真聽講,有豐富織毛衣經驗的尉遲奶奶給她們當助教。
艾與晴抱著速寫本把她們當模特,隨手涂涂畫畫,隨口聊聊天。
開課的教室被安排在偏廳,有一片弧形的落地窗與后院相鄰,與樹屋的直線距離不到五米。
胡圓把窗戶打開,讓染了陽光的暖風吹進來。
今天的聊天內容只有一個:莊老院長和他前任小女友的感情反轉。
“沒想到啊,以前老莊吊著小張,不給名分,不帶人出來參加活動聚會,也不介紹她給我們認識,現在可好,小張在外面談了年齡模樣都不錯的小伙子,換老莊急眼了,買鉆戒去求婚,碰一鼻子灰!完了,還搞失戀買醉那一套,真當自己是十八歲的小伙子吶!”劉蕊恣話語里滿是對老頭子的不屑。
艾與晴有些惋惜:“我跟小張聊過好多次,她對莊老院長是真心的。”
“肯定是真心的,無名無分的委屈自己呆在那個家里,聽說還給莊浩宇洗衣服做飯,家務全包,傭人還拿工資呢,她得什么?老莊那幾個子女逢年過節回去,還拿眼色給她看。”劉蕊恣說完,仿佛才回味到現實里最要命的部分,“傻啊!真是個傻姑娘!”
“好歹醒悟過來,沒接受莊明翰的求婚。”尉遲婷歲數大了,閱歷比她們幾個豐富,眼下的結果,在她看來已算不錯。
聊到這里,陸安安忽然噗嗤笑了。
大家都看不解的看向她。
劉蕊恣正色:“陸老師,請你分享一下你的笑點。”
陸安安只好如實道:“過年時,我姑媽一家不是回國來玩兒嗎,我和唐越辦新年派對,莊院長請尉遲奶奶跳舞,被我姑媽看在眼里,后來她一直念叨你們相配,前幾天在電話里還問我你們成了沒——敘述完畢,尉遲奶奶別生氣!”
氣氛凝固數秒。
尉遲婷皺起眉頭,表情比吃了苦瓜還愁苦:“嗨呀,作孽!”
相配個屁!
她才不跟那糟老頭子組西皮!
劉蕊恣她們全笑開了,胡圓笑得最大聲。
林小鳶合理推測尉遲奶奶話里的‘作孽’與‘晦氣’是一個意思。
千景華庭多好男人,以唐越、孫泉為優秀代表,林筑龍都要等到評選優質奶爸的時候才排得上號。
反觀莊明翰這個老頭子,風流韻事一籮筐,不守男德,活該被甩!
笑聲持續了一會兒,陸安安順著氣,總結外加推測:“老莊求婚失敗,又去咱們南城著名的網紅酒吧街連續買醉數日,回來就說要賣房子,離開這個傷心地,你們說,他這是在演戲呢,還是演戲呢?”
艾與晴斷言:“那肯定是覺得千景華庭的舞臺容不下他這樣的大咖,尋思著換個地方卷土重來。”
尉遲婷跟上節奏:“怪我,做千景華庭這個項目的時候想著留一套給自己養老用,別墅區的住戶追求少而精,沒給老莊湊夠觀眾。”
胡圓想不通:“老莊手里不缺錢吧,這樣的小區環境可不多了,他當真要賣?”
劉蕊恣有確切信息:“中介是我們家孫泉介紹的,帝都音大返聘老莊回去上課,過兩個月莊浩宇高考結束,房子一賣,換個地兒瀟灑,風度翩翩老教授人設永不倒。”
原來如此。
葉悅若有所思:“照這么說,我們小區很快就有新住戶了。”
如胡圓所說,千景華庭別墅的房型好,綠化做得漂亮,處在老城區的中心地帶,旁邊好幾所學校。
最重要的一點,業主少,不雜亂。
在尉遲奶奶的悉心經營下,鄰居和睦,陸安安劉蕊恣艾與晴她們都處成好朋友,這在其他小區也是極其難得的。
“莊明翰賣房子搬走,我是沒意見的。”尉遲婷先把話放在這里,“至于新住戶,咱們可以先期待一下。”
林小鳶縮在樹屋里聽得直點頭。
莊明翰總是約爸爸去泡酒吧,說什么,年紀輕輕、模樣生得這么俊俏,不趁現在多出去玩,會錯過很多美好的人。
呸呀!
老不正經,自己出去浪就算了,還想帶壞我爸!
千景華庭男同志的整體素質都被他一個人拉低了,趕緊搬走!
我爸以事業為重,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偏廳里那幾位比林小鳶更迫切,已經發展到莊老頭搬離那天在誰家辦歡送會,大肆慶祝!
聊得太開心,艾與晴從飄窗上摔下來,尉遲奶奶笑得找不到眼鏡,劉蕊恣、陸安安毛衣都打錯了,胡圓忙不迭給她們修正,手忙腳亂的。
又在這時,孫泉帶著雙胞胎來找媽。
兩小魔王午睡醒來,沒見到劉蕊恣,劃拉開嗓門,兄弟二重奏,從自家唱到了林家。
見到落麟和姜瑀的一瞬,齊齊止住哭聲,一個去抱貓,一個要去追狗。
姜瑀怕死了孫家這兩魔王,地毯上彈起來就往前院跑。
落麟也慌,走位時尾巴掃到花瓶,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的青花瓷。
孫泉連忙去抱兒子,劉蕊恣出聲呵斥,胡圓說沒事的,那擺設不值錢,舊貨市場三十五塊買了一對,摔就摔了,歲歲平安。
讓大家都先別動,她去拿掃把和簸箕。
孫勝意被媽媽的獅子吼外加眼神殺威懾到,咧開嘴‘哇’地一聲嚎啕起來,孫勝思見哥哥哭了,眼睛一濕,跟著陪哭。
好兄弟,一起流眼淚!
偏廳里鬧得不成樣子,吵得林小鳶腦袋疼,坐起來,準備把樹屋的門關上,就在這個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雙胞胎的哭聲,胡圓姨姨的安撫,陸安安的逗趣,尉遲奶奶那句‘我的眼鏡到底……’,說到一半,硬生生的斷了,再無后續。
怎么回事啊?
風也停止了,聽不到樹葉的沙沙聲,這沒來由的熟悉感,她以前似乎經歷過?
林小鳶弓著身子來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陽光把后院籠得暖洋洋、金燦燦的,外面沒有變化,卻也不再變化!
再看偏廳——
里面的情況之詭異!
包括胡圓姨姨在內,所有人都定格不動,就像電視播到一半被按了暫停鍵,甚至落麟保持著炸毛的跳躍姿勢,懸浮在半空中。
于是問題來了:手握遙控器的人,在哪里?
問得再細一點:他是人嗎?
林小鳶心顫,膽慫,屏息往樹屋里縮。
困惑的聲音響起:“怎么這里還漏了一個?”
她僵住!
淡青色的衣影忽閃至眼前,來人是個眉目俊秀的年輕男子,做古裝扮相,云袍廣袖,頭戴銀冠,墨發如瀑,左手負在身后,右手平舉身前,身姿端正有規矩。
他一臉困惑的看著半跪半坐在樹屋門下的小不點兒,幾息間,看懂了,嘴角扯出神經質的笑容:“燭龍的寶貝女兒竟是兩界人,有趣,有趣!”
大笑,轉身,回了客廳那頭,大搖大擺的在屋子里逛起來,還自言自語的問:“如何?你可滿意?你猜我在后院看到了什么?哈哈哈哈!”
林小鳶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縮回樹屋,關上門,爬上第二層,在南瓜馬車里找到手機,顫巍巍的小聲:“嘿、嘿,希瑞……”
希瑞:我在呢!
林小鳶:“你小點兒聲!”
希瑞:好的,已調低媒體的音量!
調低個鬼啊!
這種時候,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希瑞,幫我撥、周諦伯伯的電話。”
家里來了怪人,好像還不止一個。
一眼望穿她本質,毛骨悚然!
小風箏,危,大伯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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