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早上的小插曲結束,這個周末如常度過。
對于決心闖入自己生活的朝露,林筑龍并未給太多視線關注,午覺醒來,換身衣服,帶兒子女兒出門看電影,晚飯在商場新開的西餐店吃了美美的一餐,之后逛了會兒圖書店,到負一層的超市購物,滿載而歸。
回到家已是晚十點,車開進小區,經過大塊頭家時,林筑龍側首掃了一眼,看到二樓某間亮著燈光的房間,微不可查的皺起眉頭。
林小鳶和林炎禾同時注意到爸爸細微的表情反應。
看來還是在意的啊……
“剛開始我也和大伯他們一樣,看熱鬧的心態居多,男未婚女未嫁,試試又有什么關系呢?”
臨睡前,林小鳶和云瑯打電話,主要是做單方面的心路總結。
“我先帶入朝露的角度,覺得她很勇敢,心里不知不覺偏向她,支持她追愛!直到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爸爸皺眉頭,我才意識到爸爸真的不喜歡。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一頭熱的追求只會給被追求者帶來困擾。”
帶入老林的視角,林小鳶頓時體會到那種無可奈何的麻煩。
“現在朝露已經在大塊頭家住下了,還做了他的助理,短期內不會走,聽說追了三千七百余年,也是很長情了……”
云瑯剛下飛機,正站在傳送帶前等行李,聽她說了南城那邊的情況,心中竟然是一種‘終于’的塵埃落定之感。
“不是無緣無故的長情。”他知道些許內情,“朝露靈識初開,恰逢兇獸混沌重現人間,應龍大人遵神諭前去討伐,翼州無人坐鎮,以前的仇家趁虛而入,想將翼州夷為平地泄憤。燭龍大人聞訊連夜從鐘山趕過去,祭出伏羲琴平定妖魔亂,伏羲琴最后三根弦便是在那個時候徹底斷掉。”
也是在那個時候,靈識初開的朝露聽著琴聲醒來,抬頭先望見守護在翼州上空的燭龍。
鐘山之神,以人首蛇軀的龐然之姿浮于空中,以強大的靈火照亮暗無天日的翼州土地,以激昂有力的琴聲神音抵御群魔。
他雙目如炬,長發似火,張揚飛舞,因為長時間持續的戰斗,覆滿蛇軀的鱗甲興奮的豎起,煥發出金色的光芒,緊繃的面部拉扯出一抹直擊人心的猙獰,是酣暢淋漓的,是舍生忘死的,是無所畏懼的!
那一刻,但求戰個痛快!
云瑯道:“不知是燭龍大人靈火之力的作用,還是妖魔的惡業劇聚集太多,以翼州為中心形成了一片壁障,向四周輻射數百里。隨后趕去的窮奇等人花了三年才將壁障破開,結束這一戰。”
林小鳶聽得膽戰心驚:“爸爸在里面打了那么久?”
“嗯。”這些都是差不多三年前,云瑯在長留山靜養時從少昊那兒聽來的,不會有假。
“三千七百年前,醒來就近距離觀摩戰神般的人物和妖魔打架,一定很震撼,怪不得念念不忘呢。”林小鳶倒是理解了朝露對爸爸這份由崇拜萌生的強烈感情。
但理解這件事,會隨著對象立場的變化而變化。
“不是盲目的迷戀,好像更難辦了……”她嘆了口氣,坐在南瓜馬車里,抬眼跟對面妝臺鏡子里的自己茫然對視。
年后爸爸給樹屋做了裝修升級,她更喜歡了,隔三差五跑來這里睡。
晚上能聽到小蟲子活潑可愛的私語,天還沒亮就會有成群的小麻雀蹲在樹枝上嘰嘰喳喳。
天氣晴朗的早晨,她會被第一縷陽光喚醒。
下雨也沒關系,滴滴答答的落雨聲會讓她覺得自己在那一刻擁有整個世界。
這些都是爸爸給的。
其實她不止一次期待過爸爸在感情上有所展開,沉淀下來,又發現這種期待類似于美好的祝福,就像爸爸希望她無憂無慮的長大,擁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一樣。
祝愿和現實還是有區別的。
“順其自然就好了。”云瑯對她開解道,“燭龍大人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朝露來一趟也好,相處之后才會更加了解,總有一天她會意識到喜歡不是一定要得到,喜歡也很可能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
“目前看來只能這樣了。”不管老林如何抉擇,林小鳶都支持!
云瑯拿到行李,走到停車場,很快跟來接他的四時主碰了頭。
林小鳶本來就沒困意,聽到四時主的聲音,連忙問:“上車了?你們現在就過來是嗎?”
機場在北郊,從那邊過來有一定的距離,不過現在晚了,環城路不會堵的,到家最多四十分鐘!
“抱歉,我要先去諦聽大人家。”云瑯耐心解釋,“白帝為我專程從山海界趕來,如何都要先見他。”
林小鳶懂事的點點頭:“明白,正事要緊。”
兩年前,云瑯強行驅使四季之力與猙對抗,導致他那副身軀會不時的突然產生劇痛,折磨得他呼吸不能。
幸而在少昊的調理下,這種沒來由的劇痛發生的數越來越少,已從一月三五次,到現在的數月未發一次。
這些都是事情過了很久以后,林小鳶無意中從爸爸他們的對話中得知的。
少昊知識淵博,平日酷愛鉆研稀奇古怪的術法,云瑯是他長期跟蹤觀察的對象之一。
雖說南城有燭龍等人坐鎮,少昊還是專程為云瑯設計了一陣,用來穩定云瑯體內四季之力。
具體的,林小鳶也不是很清楚,估摸著云瑯此時去大伯家與少昊見面,應該是為了取陣。
時間不早了,她正要主動結束通話,忽而聽到那端,四時主沒收斂的地說:“怎么講那么久?林家的小可惡是不是又纏著你,要立刻見你舉世無雙的絕色真容了?”
云瑯:“不是的……”
林小鳶揚起眉毛,拔高的聲音卻很甜:“四時主大人——”
四時主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嘴上回以相同的甜度:“你說!我在聽!有沒有搞錯,還能電話遙控?要死了……少昊什么時候幫我把這個咒消除!”
“我才沒他說的那么蠻橫。”林小鳶稍微作弄了一下是十豬,再對云瑯道,“我已經想開了,見不見,什么時候見,都無所謂、都可以!”
就當開盲盒嘛,不管開出什么,她都接受。
云瑯意外道:“五日前,你在電話里可不是這么說的。”
“托朝露小姐姐的福,今天的我有所升華。”林小鳶擅于從他人身上總結出問題,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是你的人生大事,我不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對待,無論你變成比四歲更可愛的八歲,還是路都走不了幾步,滿臉皺紋的八十歲,你都是我的朋友云瑯,這一點不會變。”
“比四歲更可愛的八歲……”對自己這無奈的變化,云瑯難得的期待起來了。
兩年前一別,林小鳶和云瑯保持每個月一次的明信片友好交流,偶爾打電話互通近況,直到今日未曾碰一面,仿佛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轉眼即將到云瑯的大日子,《山海周刊》給他出了萬字長篇專題報道,盤點‘那些年瑯公子最為特別的年齡階段’,停在帝都山腳下那艘唯一合法的賭坊船跟風開局,就賭瑯公子這次變化的年齡!不少帝級大佬都現身下了注……
這三年為期的變化,已然成為山海界固定的娛樂項目。
時間一到,全民參與!
林小鳶手里甚至有一套以他不同時期形象為主題的水墨風手繪明信片,當然,作者沒有見過他本尊,純靠想象進行的創作。
事實上在山海界內,只有燭龍諦聽西王母他們與云瑯產生過交集,其他人都是盲目跟風。
傳聞大約從一千多年前開始……
先是四時主與人界的某位國主打賭,輸在毫厘,心有不甘,怒而對其下了不死不滅的咒。
又傳那位人界的國主風流倜儻、俊美無雙、溫潤如玉、儒雅謙和,有沒有治國的本事不知道,但絕對是位世品德兼具的君子。
為何這么說呢?
四時主在山海界惡名遠播,中過他咒的苦主沒有一千也有滿八百,從不見他對哪個心懷愧疚。
唯獨對云瑯,他下咒沒多久就后悔了,二人結伴到處找解咒的法子,遍訪山海界避世隱居的仙神,時至今日,不離不棄。
仔細推敲他們的關系,還有幾分馴化與被馴化的意味。
馴化者是云瑯,被馴化的自然是惡劣乖張的四時主。
隨著三年之期的臨近,他兩的話本在山海界的同人圈一度賣到脫銷。
總之,在四時主的對比襯托下,云瑯的形象被美化到了極致。
如今山海界社會和諧,長治久安,大家有了越來越高層次的精神追求,如絕世美玉一般無暇的瑯公子成為‘美好’的具象化符號。
這兩年,林小鳶跟大姨小姨去山海界的次數多了,可以說是看著云瑯變得風靡,成為山海界新晉頂流。
不知道他本人是否喜歡?
話說回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朝露小姐姐意識到喜歡并非強加呢?
她今年已經五歲半了,是時候幫爸爸分擔一些不必要的煩惱了……
正出神的想著,樹屋外,靠近外墻的一側忽然傳來怪異的響聲,有點兒像攀爬中制造出的那種聲音。
與此同時,臥在二層露臺打瞌睡的姜瑀彈了起來,沖那方向汪汪狂吠,叫得可兇可有氣勢了。
林小鳶摸到窗前,推開一條縫看過去,就見一道小巧的貓影落到外墻的過道上,夾著尾巴鉆進不遠處的樹蔭里。
原來是野貓……
姜瑀:“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林小鳶斥他:“不許叫,不許嚇唬小貓咪!”
你是鐘山小土地,又不是真的狗……
姜瑀愣了一下,超大聲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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