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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2章


云瑯想告訴她的,這里離出口最多十幾二十步,燭龍大人在他們對話中途就走過來了,此刻與他們的直線距離最多五米,因為太暗了,整個尸山也是暗無天日的,所以……就是這樣。

        數秒間,林小鳶宛如不帶任何防護工具從北極柜仙山上跳下去,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清醒的墜入小神女湖城的湖心里,雙腳都沒怎么用力,只輕輕一蹬,腦袋露出水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活過來了……

        面對,似乎沒有她想象中艱難。

        縱然如此,林小鳶還是有些脫力的,撐著膝蓋起身到一半,多虧云瑯及時扶了她一把才沒有跌坐回地上。

        等她站穩了,又匆忙調整好呼吸,張口對著前方的沌暗訥訥輕喚:“爸爸?”

        音將落,前方傳來回應,是個朗朗少年音:“真是的,怎么聲音抖成這樣?我當是多大回事?天塌下來有爸爸給你頂著,你怕什么?”

        當然是怕給你添麻煩,雖然已經惹出來了。

        林小鳶說不出一個字。

        燭龍往她這處走了幾步,見她不吭聲,便也停在五步開外。

        父女兩,隔空沉默。

        云瑯這個不善表達的人只好硬著頭皮充當調和,尷尬揚聲:“燭龍大人您為何用這副、這副少年形態?”

        是啊,林小鳶也怪納悶的,她這邊掉馬了,爸爸為什么不用最威嚴的半人半龍形態?至少能在氣勢上對她起到碾壓作用,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燭龍‘嘁’了聲,仿佛嘲笑他們這些小孩兒沒見識:“因為老……因為我法力無邊,想用什么形態就用什么形態!

        云瑯:“……”

        林小鳶:“……”

        確定了,之前的擔心完全多余!

        林小鳶忍了忍,發現實在忍不住,只好順從心情吐槽道:“你想說的是‘老子’吧?”

        “我不是你老子?”少年帶著疑惑站定在她面前。

        他起手打個響指,一點金紅色的火光從指尖擴散開,點亮視野。

        在林小鳶面前的少年,頂一頭純粹的白毛,穿口袋很多的羽絨馬甲、胸前印著‘征服每座高山’字樣的t恤,同樣是口袋很多的功能性帆布褲、登山靴,身后還背一只超大號旅行包。

        一如最初,他們在公園初見的模樣。

        少年將滑雪時才會帶的十分夸張的護目鏡推到腦門上,露出一雙圓大有神的眼睛,咧嘴露出整齊的白牙,對她笑:“驚喜多點,還是驚嚇多點?”

        林小鳶登時酸了鼻子,要哭不哭地:“對不起……”

        她垂下頭,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燭龍被女兒這聲道歉弄得忘了先前醞釀好的臺詞,面上僵了一瞬,顧不上說玩笑話,連忙安慰:“不用道歉,我是你爸爸,幫你收拾善后都是應該的。你乖了那么多年,偶爾犯錯沒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有意為之。”

        老父親越包容大度,做女兒的就越愧疚。

        “可是這個錯誤明明可以避免,但凡我多問一句,和誰商量一下!绷中▲S咬了咬唇。

        曾經她可是學霸來著,最忌犯低級錯誤了。

        白毛少年就樂觀,無所謂的笑著揮手,“已經這樣了,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做甚?你要是不犯點兒錯,我都不知道你真實的來歷。”

        手揮完了,放到女兒腦袋上安撫的摸一摸,再搭在她肩上嘉許的按一按,仿佛在說:你做得好!

        林小鳶瞬間領悟:“讓您從無邊無際的公文山里解脫出來,您一定打心底的高興吧……”

        白毛得意的表情僵凝住,嘴角輕微抽搐。

        云瑯噗嗤一聲,笑場。

        父女兩側首看他,不善的眼神表達到位:有你什么事?

        山海頂流瑯公子被望得窘迫,悄無聲息把臉瞥向一邊,光潔的白色面具藏住了他尷尬的表情,卡在面具邊緣的耳根卻紅得滴血。

        燭龍注意到了這一點,驚奇的‘咦’了聲:“就害羞了?”

        云瑯不認:“沒有!”

        林小鳶湊近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處:“那你耳根那么紅?”

        云瑯郁結。

        紅耳根這種事又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林小鳶見他實在窘迫得厲害,好心問:“要不要喝水?”

        北極柜仙宮的女官遵照神女的吩咐從后山引了一股地下清泉贈她,入口絲絲冰涼,解渴降溫有奇效。

        云瑯還沒來得及回答,燭龍先一步搶白:“我要喝,聽說你在這邊出了事,我急吼吼的趕過來,早飯都沒吃上!”

        “已經是早上了嗎?”林小鳶記得從離開老鐘家時還是深夜,在燈城里游玩的時間也不長,最多三個小時。

        云瑯解釋道:“空間里的時間和外界不同,加之你們到時,阿四剛布置好的四季尚未打到最穩定的狀態,故而會讓你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速!

        林小鳶想起來了,進燈城時,那位狐貍阿婆就告訴過她這一點。

        “對啊,我不能再回燈城了,一個人只能進出一次……”

        倒不是要立刻掉頭回去玩,輕重緩急她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通道入口忽然開在面前時,她光顧著害怕,忘了燈城特殊的限制。

        在黑漆漆的通道里走著,和云瑯聊著,等她放松下來了,還心心念念的想著事情解決要回燈城大玩特玩一番!

        “我也太糊涂了。”林小鳶暗罵自己沒記性。

        燭龍自動理解為單純的遺憾,干脆道:“待為父陪你去尸山走一遭,讓四時主為你調配一瓶特質靈力,燈節期間任你自由進出,有問題我單著!”

        云瑯在旁附和:“一次進出的規定是為了保護靈力低弱的小妖怪,同時做到有效限流,你想繼續回去玩的話,是不成問題的。”

        換做從前,林小鳶同時得到兩個有分量的保證,心里定然美得開花了。

        眼下,不能夠……

        來到這個世界,大家每天都給她許多許多的寵愛,對她的期待僅僅是健康快樂的長大,她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好。

        要是碰面時爸爸責難一句‘怎么那么不小心’,她都能好受些,而非都到了這個時候,問題沒解決,還要以她的心情想法為主……

        林小鳶過不去,不想太輕易的放過自己。

        不過對爸爸和云瑯說真話就太掃興了,她努力笑笑,轉移話題道:“好奇怪,我從前日下山玩到現在,竟然不覺絲毫疲憊。”

        說這個,鐘山之神可就得意了:“你也不想想進燈城空間前在哪里落腳休息過!

        云瑯在白毛少年瘋狂的眼神明示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念出那句用了數百年的廣告語:“老鐘家溫泉,贈你精神百倍好狀態!

        林小鳶捧場鼓掌:“好厲害,不愧是以爸爸為名開的全界連鎖店!

        燭龍忽然想到出發前,饕餮那句狀似無意實則刻意的‘遇到麻煩了嗎?那看來給她的玉幣是花不完了’,老父親心里不禁泛酸。

        他把女兒拉到一側,低聲交代說:“以后出去玩,錢不夠了就把靈火印給對方看,他們自會去本地‘老鐘家’或者鐘山辦事處的前臺結賬。”

        林小鳶勾著腦袋,余光瞄著斜后方的云瑯,也是超小聲:“可是我不會用……”

        “是我疏忽了。”燭龍抓起她的手言傳身教,“你看啊,只要集中精神,像這樣——”

        林小鳶掌心忽地一熱,一枚鐘山之神的靈火印記緩慢的閃現出來,心領神會:“原來這么簡單!

        她又突發奇想問:“有了這枚靈火印,我是不是能在山海界橫著走?”

        燭龍大笑:“你在最熱鬧的馬路上打滾都有人幫你清場,還要在你開始滾之前將地板打掃干凈!

        “那就太霸道了,影響不好!绷中▲S望著在她心念驅動下不斷在掌心閃現的靈火印,忽然中二,“手握權利而不用,也是一種權利!”

        燭龍完全不覺得哪里有問題,美滋滋地夸獎:“覺悟很高,不愧是我女兒!

        云瑯見父女兩碰面不到三分鐘已經歡樂的閑扯到別處,估摸著自己該退場了,主動道:“人已送到,我先回去復命,免得諸位大人擔心!

        燭龍回頭感謝:“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你陪小鳶!

        云瑯肅色點了下頭,說應該的,轉身向來路行去。

        林小鳶目送他漸漸融入通道的黑暗中,后知后覺的在想,這是她和成男版云瑯的第一次正面交集呢,尊重是一回事,沒看到真容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身旁的老父親忽然不爽,情緒很濃地說:“我跟他客套幾句,他跟我說應該的?我們很熟嗎?”

        林小鳶先還有幾分納悶,看到年輕白毛計較的鼓起雙頰,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敵意,霎時懂了:“云瑯全句是:我過去也承蒙燭龍大人許多關照,小鳶是我的朋友,她有麻煩,我理應盡一份力——的意思!

        燭龍直接對女兒告誡道:“你長大了,要和男孩子保持距離。”

        林小鳶理智站邊:“那是云瑯,我們是朋友,最早你還鼓勵我積極給他寄明信片,你忘記了?”

        燭龍上上下下掃視出落得比他想象中還要亭亭玉立的林大鳶,即便她還帶著面具,他也能從面具下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里肯定她的顏值。

        “最早和現在能一樣嗎?”白毛酸溜溜的,現在已經開始有危機感了。

        林小鳶不得不提醒:“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恢復五歲半,云瑯的成男版也是用四季之力強行弄出來的,我們還是兩個可愛的小朋友,至于長大以后的事,我們不要去胡亂猜測,給點信任和尊重,好不好?”

        末尾這個‘好不好’就很有息事寧人的味道,換成‘別鬧了’也不違和。

        燭龍被女兒的理智感染,認真‘嗯’了一聲:“是我想多了。”

        林小鳶眼睛一彎,那句‘不能怪爸爸,這也是爸爸愛護我的表現!’都來到嘴邊,如何都說不出來,只好改口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現在模樣?”

        燭龍看出女兒想拍馬屁的,人長大了,會說話的眼睛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都罷,女孩子在感情方面表達內斂些好。

        他暗暗欣慰,面上點頭。

        林小鳶做了個呼吸,將珍貴的九尾狐面具摘下,露出一張恬靜姣好的面露。

        幾乎同時,燭龍似有怔忡,流轉著諸多情緒的眼睛逐漸蒙上一層水霧,感動得隨時落下熱淚。

        他亦是有控制的,知道自己一直感性,但這眼淚萬萬不能掉,萬丈光芒的偉岸父親形象必須立住了!

        林小鳶只管抿著唇對爸爸展露笑容,想成為他最好的女兒,成為鐘山之神的驕傲,縱然……此刻的她惹了不得了麻煩。

        父女兩傻傻的做著對視,各自感動。

        片刻,燭龍整理好紛復的情緒,頻頻點頭:“原來我女兒長大是這個樣子,真好!

        提前看到了,他心滿意足。

        林小鳶要是正常接話,只怕場面會控制不住,她眼波輕輕一轉,調侃道:“不如爸爸威風,千變萬化不重樣。”

        燭龍淡定一揚眉:“不然怎么做你爸爸?”

        林小鳶無法反駁,唯有順從:“你有道理!

        “出口就在前面,準備好沒有?”

        “嗯!

        “出發,爸爸會一直在你身邊!

        跨出通道的一剎,視線依舊黑灰一片,濃郁的腥腐氣味在一瞬間侵入林小鳶的鼻息,熏得她止不住的干嘔,整個人搖搖欲墜。

        “當心!睜T龍伸手將她扶住,站定在原地。

        林小鳶適應了污濁的空氣,抬起頭一望,發現自己正位于半空中。

        四周被深灰色的瘴氣包圍,暗無天日,視線盡頭分不清天與地的交界,腳下白骨成堆,形成起起伏伏的地勢,綿延數百里。

        濃稠的黑水不斷從地底下冒出來,流向低處,填滿可怖的溝壑,不露聲色的將還沒有完全腐壞的斷肢殘體淹沒,仿佛在掩蓋誰的罪行。

        這里的植物也會發光,張牙舞爪的、光禿禿的樹木,會向一切活物躍躍欲試伸探去的鬼草,還有吐出陣陣毒物的巨大花朵……

        它們周身泛出微弱的幽藍色薄光,詭異又猙獰。

        無聲,無風,林小鳶感受不到任何生機。

        死寂——

        要不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她絕對不會相信這里是山海界。

        驀地,腳下的黑水河里突然奪出一股細長水流,極富攻擊性的向她沖撞來!

        林小鳶心頭微驚,眼前火光閃耀,將那沖撞完全擋下。

        沉悶而粘膩的‘啪’地一聲,一個丑東西像撞在了玻璃上,只有巴掌大小,歪掉的嘴露出一顆尖牙,沒有毛發,看不出四肢,仿佛是撞慘了,整體往下滑去。

        燭龍沒讓它茍活,彈出一點火把它燒成灰,笑罵:“那些大家伙還藏得好好的,你竟造次到我面前?”

        真是,無知者無畏!

        林小鳶脫口道:“成了精的芝麻糊?”

        燭龍被逗笑:“有那么點兒意思!

        林小鳶環顧靜悄悄的周圍,爸爸說,那些大家伙們都藏的好好的,可是她一個都沒看見……

        “怕?”燭龍故意問。

        林小鳶收回視線,果斷搖頭:“鐘山之神就在我身旁,我沒什么好怕的。”

        語言是門藝術,林家大風箏深諳此藝術之精髓!

        燭龍被女兒恭維的身心舒暢:“鐘山之神是你爸,有爸爸在,誰也傷不了你!

        林小鳶只管點頭,給爸爸捧場就對了!

        風起,腳底下的黑河隨之涌動起來,愈發激烈,水里似藏著可怖的東西。

        那些白骨尸山也在變化著,被腐蝕的骨頭互相擠壓碰撞,發出隆隆低鳴。

        看來那些大家伙們快按捺不住了。

        “不過嘛——”燭龍又說了,“我女兒矜貴,以防萬一,我們先上重保險!

        金色的光華自他心間綻出,晃得林小鳶睜不開眼,短暫將此處的永夜照亮。

        頃刻間,鬼哭狼嚎,凄慘的叫喊聲不絕于耳,沉淀了數千年的怨憤在奪目的光輝下無從躲藏,全都現了形。

        林小鳶并未看到那些妖異的涌動,待她重新睜開眼,晶瑩剔透的鐘已經將她保護起來。

        這鐘呈半透明狀,鐘體上古老的雕紋狂放而又質樸,仿佛在講述上古獨一無二的美。

        傳說天地初開之際,東皇太一從太陽中孕育而生,懷中所抱混沌鐘,又名東皇鐘。

        林小鳶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與這件上古神器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想要觸碰的手都抬起來,思緒間猶疑的停下,把手收回,安靜的笑了笑。

        燭龍看出女兒對神器敬畏的態度,說:“此鐘輾轉于許多有名有姓的上古神明手中,今日它護你一次,你要對它心懷感激!

        林小鳶乖巧的點了點頭,對著眼前的一片鐘壁,虔誠道:“我是個不小心惹了麻煩的渺小人類,謝謝你今天現世保我平安。”

        音落,東皇鐘回應的上下晃動,又分別向左右轉動些微,十分通人性。

        林小鳶驚奇了:“它是在扭身子賣萌嗎?也太可愛了吧!”

        燭龍早就見怪不怪:“謝過就行了,它經不起夸,容易飄!

        剛說完,東皇鐘略微傾斜,底部邊緣翹起的一角精準撞上白毛少年的馬面骨,痛得他慘呼!

        林小鳶連忙安撫:“大度點,你是排行榜前列有姓名的上古神器,不要跟爸爸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東皇鐘上下浮動,似在點頭。

        白毛又有意見:“我在上古神的排行榜里也名列前茅!”

        林小鳶沒轍的看著s動漫角色的白毛爸爸,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

        “想什么直接說出來,跟爸爸還隱瞞什么?”

        “就是啊,我個人認為今天這樣的大場面,爸爸用s形象少了點驚天動地的上古風味。”

        白毛傲嬌了一臉:“還用你說?”

        他選擇用這副形容面對一夕長大的女兒,不過是心間那點儀式感在作祟。

        最初,他們父女相遇時,他變化出的第一副人形就是這副。

        說起那晚,燭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保全19歲的智慧重獲新生,來到全無所知的界,當日在公園,見到一群長相可怕的龐然大物,不哭就算了,為何會突然笑起來?”

        因為當時他正和饕餮說相聲嗎?

        燭龍記性很好的,在一些重要的時刻,他會一直不停的找他們之中最緊張的那個說話,制造點笑料來活躍氣氛。

        林小鳶沒想到爸爸會問這個,太細了……

        難得的是她也還記得。

        怎么可能忘呢?

        對于那個改變了命運的夜晚,她會記一輩子。

        林小鳶說:“不是突然笑的。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小姨抱了我一會兒,雖然不舍得也強迫自己把我放回原位,九鳳姨姨說人的心思千百年都難懂,大伯張羅大家回去喝酒,刑天叔還建議你打110……饕饕由始至終都沒變幻出人形,但目光一刻都沒從我身上移開,我知道他在擔心我能不能活到天亮。爸爸動了收養我的心思,同時也有許許多多的顧慮,決定和放棄全在一念之間。”

        燭龍艱澀的笑了笑,未曾說話。

        “我不怪你們。”林小鳶從未有怨,不會、更不能有!

        爸爸他們存活了相當漫長的歲月,經歷過風浪,遭遇過背叛,也擁有最純粹的友誼。

        人類的生命對于神明而言僅僅只是滄海一粟,卻又能在極其有限的時間中制造出復雜而又龐大的情感,竭盡所能的傷神明的心。

        被收養的最初,林小鳶常常會想起盛朗軒,想起那個令人頹唐沮喪的雨夜,躺在床上、勉強存著一息的百歲老人。

        臨終之別過后是生死永隔。

        在那天,她看到了鐘山之神的脆弱。

        逝去的人能從死亡中獲得永恒的平靜,那么,還活著的人呢?近乎與天地同在的燭九陰呢?

        失去的痛,難道他不比林小鳶清楚嗎?

        縱然如此,縱是如此!

        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承擔起養育她的責任,單方面承諾給她最好的一切,至今,從未后悔。

        “我能獲得新生已經非常幸運,我更不是你們任何人需要承擔的責任。我對你們笑,不過是因為在初來乍到的第一夜,在我最惶恐不安的時候,你們出現了,模樣有些嚇人,說話有點吵,變化出人形的過程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忘記去害怕,其實本來也沒什么可怕的。而你們對我的擔心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作為嬰兒的我,笑容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回饋!

        很久以前,林鳶擁有得并不多,外婆教會她不求回報的給與最為珍貴,要感恩。

        這些,她一直都記得。

        燭龍甚是寬慰:“你是我的孩子,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你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你過去經歷過什么,現在在想什么,將來有可能變成什么,我都是你的父親。我會養育你、保護你、教導你,永遠不會放棄你……你,看好了!

        熊熊火焰在少年身上燃燒,將他包圍。

        金紅色的火光陡然拔高,向灰敗的天際沖去、不斷壯大,威勢逼人!

        轉眼間,鐘山之神立于尸山之上。

        他身高十幾二十丈,人身蛇尾,火色的長發分散在身后,冷峻的面容充滿神威,蛇軀上的鱗片如同稀世的紅寶石,無堅不摧,光彩奪目!

        他居高俯視這尸山,當腳下的人類女孩映入眼簾,神明的目光柔和下來。

        傳說中,在西北海之外,赤水北岸,有一座山名為章尾山。

        山中有一位神,他長著人的臉,蛇的身體,全身都是紅色!

        他的眼睛豎立長在額頭中央,閉上眼是黑夜,睜開眼是白天。

        他不吃飯,不睡覺,也不呼吸,只以風雨為食物。

        他的身體長達一千里。

        他能照亮西北極地的幽冥國。

        他是燭龍,也被稱為燭九陰。

        他在人界的名字叫林筑龍,是我的父親。

        小風箏最喜歡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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