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等
“你說他,還活著嗎?”阿芙望著穿葉堡外的荒原,一臉的憂色。
微風吹來,惹得姑娘一陣咳嗽,蒼白的臉容上沒有什么血色。自從上次使用過亡靈秘術之后,阿芙的身體就一直很虛弱。外加心傷姐姐阿格萊亞的離世,就使得她越發憔悴了。
她把玩著手里那顆湖藍色的精致光球,在想著這玩意的新主人是否尚在人間。
“平日也沒見你念叨過他,怎么,這會倒是擔心得死去活來了?”嵐姻抽了抽嘴角,譏嘲道。說這話的時候,嵐姻自己也沒比阿芙好多少。
忙于軍務的她,一臉倦容。在那雙勾人的碧色眸子里,此時更多的則是黯淡。
因為——那個男子的消息,始終沒有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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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穿葉堡的這兩位,奧格特楊的那位妖艷婦人,亦是極為關心某人的死活。
薩尼芬莎纏著子木老人問那艾爾文究竟死了沒有,子木只說沒找到他的尸體,至于是死是活,他并未明言。
當然了,關于帝國內任何戰事的消息,自然有快馬飛報到風克蘭的皇宮里。
主要是,年輕的皇帝也很在意艾爾文的死活。
“前輩,你說那艾爾文,不會真的死了罷?”
芶佤老人摸了摸自己的拳刺,“如果他死了,這世間可能會清靜不少!
“不過他這樣的人若是死了,那他便不是他了。”而后老人說了這么一句很玄妙的話。
“噢?這個說法倒是很有意思。”皇帝不禁笑了出來。
“所以陛下且放寬心。”芶佤老人笑著說道。
“我如何能不擔心呢?”皇帝搖了搖頭,苦笑道,“普世教好不容易有點要起勢的苗頭,若是因為他死了,這火苗就滅了。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這些貴族給趕下臺去?”
芶佤老人聽了這話,欲言又止,隨后頗為擔憂地看了皇帝一眼。他想說,若真要行此大事,只怕陛下您會活得很累,也會很危險。
畢竟,這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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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轟鳴而過。
宰相亨利則是望著陰雨綿綿的風克蘭,面容上有一絲陰郁。對于阿格萊亞這個孩子,他始終有一絲愧疚的。即便在很多年前,他就當這個女兒已經死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自始至終都沒法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女兒要與那個派瑞爾糾纏不清。甚至為了那個男人,要與整個家族決裂。
現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便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反正那個該死的派瑞爾,也一道去了!焙嗬谛拈g恨恨地想著。
“不過,這艾爾文可不能死。。!
不得不說,馥威帝國的政壇里說話最有分量的兩位人物,在冷血方便,表現地出奇的一致。親王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自己那大兒子魂魄消散的消息。他只是輕輕嘆了一聲,“知道了。”
相較于派瑞爾的事,此時的親王更關心艾爾文究竟死了沒有。然而此時的布劍神和子木老人都未回到王都,所以沒有任何確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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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述幾位,雪擁關外的兀華公爵則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已然收到自由城邦的大軍在里加城外鎩羽而歸的消息。更為離譜的是,有謠言稱自由軍的大帥艾爾文·斐烈已經葬身在布羅克山谷里。
這不由得讓兀華大驚失色。若是艾爾文真的死了,那帝國西面的版圖可就都要納入薩尼芬莎的囊中了。
外加雪擁關本就易守難攻,幾次強攻下來,兀華公爵這邊損失不小。如今驟聞噩耗,便不得不退兵了。
“若是自由城邦那邊,真的出了什么變故,那便只好從長計議了。”公爵望著雪擁關那巍峨的城墻,長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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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生死牽動著一眾人心弦的男子,此時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這幾日,他被緹瑟芬牢牢看管,根本沒有見奧妮安的機會。
“我的母親大人,您行行好,放我們走吧!
“倒不是我想擔心你體內的金狼草。只是覺得你敗在區區龍族的手里,有點難堪!本熒乙贿呎Z帶不屑地說著,一邊抓著某人的衣領將其拖到屋外的冰面上。
好在某人體內的金狼草異;钴S,天寒地凍奈何他不得。
“既然這金狼草永遠留在你身體里了,那你便想個法子駕馭一下它!本熒艺f罷,抬手一招,一個光球就把艾爾文罩在里面。
艾爾文對這種密閉空間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等等。。。”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感覺周遭排山倒海的物質能量壓來。
艾爾文下意識地調動體內的魔力。在金狼草的驅使下,他全身氣血翻涌。一瞬間,他感覺仿佛有使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力供他使用。
靠著這些魔力,他當即就抵擋住了光球外那些物質能量。可接踵而來的,是一種深深的乏力感。他忽然覺得困意襲來,腦袋昏沉。他知道這不是困倦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撤手,便會被外面這些能量給碾為齏粉。于是他死死地咬著下唇,瞪大雙眼,不停地榨取著體內的魔力。
緹瑟芬看著兒子眉目間的獰色越來越重,便揮了下手,將那光球撤去。
艾爾文當即“活”了過來,大口地喘著氣,仿佛那只掐在他喉嚨口的手松開了。
他癱坐在地,擦拭著鼻孔和嘴里噴出的血,一臉的狼狽。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體怎么了?”他不解道。
“這就是金狼草的威力。它可以為你所用,也能吞噬你的身體!本熒颐娉了扑。仿佛在她看來,讓這么可怕的玩意留在兒子體內,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意思?這玩意一直在我身體里,那我豈不是要成短命鬼了?”艾爾文惱道。
“呵,你不會以為,時空法師有活得久的罷?”緹瑟芬橫眸過來,掃了他一眼。
“尤其是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領悟到這個階段了。。。”她接著輕嘆了一聲。
“哈,這些天凈被你羞辱了,沒想到還能從你嘴里聽到一句夸獎的話來!卑瑺栁臎]好氣道,“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毫無天賦呢。”
“你體內流著我的血,那就不可能毫無天賦!本熒依渎暤溃拔沂乔О倌陙碜顝姶蟮臅r空法師。即便你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艾爾文聞言無語,對自己這便宜老娘的自大再一次有了新的認識。
“似我們這般,濫用時空之力,遲早要被‘那位’清算的!本熒易旖枪匆唤z清冷的笑意。她轉過身來,望著艾爾文,帶著戲謔問道:“你怕嗎?”
艾爾文亦是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有什么好怕的。”
緹瑟芬點了點頭,看來對兒子的這個回答很滿意。
直到此時,她才對這個兒子,刮目相看起來。相較于魔法上的天賦,又或是對于時空的理解,她是不大瞧得上艾爾文的?墒沁@小家伙身上,似乎有一種超脫的瀟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便是她所不能及的。
緹瑟芬自是不相信兒子身上這股凜然之氣,會遺傳自凱爾曼一族。所以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這些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時空法師中最獨特的那一個,可是看著眼前這漂亮年輕人,看著他眉目間與自己極其相像的凌厲,她第一次對這個想法有了動搖。
“可你若真的瀟灑,又怎么可能對于男歡女愛,那般執著呢?”緹瑟芬蹙起眉好奇道。
“上次在那沙漠里,可是見到你身邊圍了一圈姑娘!
艾爾文聞言愕然,笑著道:“我這種大俗人,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瞧的!
“罷了,聊這些勞什子的事做甚!本熒覔u了搖頭,“來,看招!”
艾爾文還未來得及反應,他感覺周遭的空間產生了錯位。好在他下意識地退開了一步,不然此時他的身子已經被分成上下兩截了。
未給他喘息之機,一道切開時空的利刃,就貼著他的面頰飛了過去。
“再不拿出點真本事出來,我怕一會你那位小女奴就得出來給你收尸了!本熒液曊f道。
“真下得去手啊。。!卑瑺栁囊幻鎼汉莺莸叵胫幻鎸⒆约旱母兄嵘綐O致。他需要極為細膩地控制體內金狼草帶來的奔流涌動,以免退潮之后那股洶涌澎湃的疲憊感將自己吞沒。
而遠處,姑娘倚靠著窗臺,望著冰湖上那個疲于奔命的男子,眼神里憂色并未褪去。她知道,以艾爾文的能力,遲早會駕馭住那金狼草的。可是那是以命元為代價的。
而后她又低頭看看腕上的銬環,思及此時自己的身份,不免暗自神傷,在心間嘆了一句:“也許,就快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若是兩人永遠在這人跡罕至的世外桃源,她自是什么都不在乎。可她清楚,他們兩個不可能永遠待在這里。
眼瞧著那狼狽的男子憑借一次次的裂空,將將躲開那追殺,姑娘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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