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猛然和季陵打了個照面，馮源先是驚訝，隨后露出尷尬愧疚的神情，“你都聽到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把你換掉，我這就去和他們理論！”

        說著，馮源就要朝著基地外走去，結(jié)果剛走沒幾步就被季陵給攔下了。

        “誒誒，著什么急啊，你現(xiàn)在這么沖過去，是打算干一架啊？”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給我搞這些幺蛾子！”

        “我知道，咱倆認識這么長時間了，我當然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高層那邊我自己解決就行，你把你手機借我使使，再幫我把江渺那小孩給叫過來唄。”

        “可是著這”

        “放心吧，”季陵拍了拍馮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季陵想要的東西，沒人能拿走。”

        聽到他這么說，馮源心下也放松了幾分，很快就把正準備試衣服的江渺給重新叫了回來。

        會議室里，季陵借著馮源的手機找到王總的電話撥了出去，沒響幾下對面就接了起來。

        “喂，是小馮啊，你要是還是因為季陵的事的話就不用再多說了，我們這邊已經(jīng)”

        “王總，是我，季陵。”

        不過漫不經(jīng)心的短短幾個字，對面卻忽然沉默了下來，再開口的時候都多了幾分不自然。

        “啊，哈哈，是季神啊”

        “是啊，王總，聽說高層那邊打算把我的首發(fā)位置換給江渺？”

        聽到這話，坐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江渺忽然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

        “這事，你這么快就知道了”電話那頭雖然說起話來支支吾吾，但語氣間的敷衍卻是不難聽出，“是啊，季神，你也知道，你的事在網(wǎng)上鬧的沸沸揚揚，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風評也不太好，這不剛好簽了江渺了嗎，保險起見，我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相信你也能理解，是吧？”

        “呦，那照王總您這意思，把我換下來是為了我好了？”

        “這不趕上了嗎，等這段時間的風頭過去，我們就再把你換回首發(fā)位。”

        呵。

        季陵發(fā)出一聲冷笑，對面的人說的話落在他耳朵里，和放屁沒什么區(qū)別。

        誰都知道首發(fā)位一旦確定下來，到時候再想換可就不是動動嘴皮子那么簡單了，甚至有可能他季陵這一個賽季都得看飲水機。

        “王總，咱就是說，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有一句能信嗎？”

        “季陵，怎么好說歹說你”

        “好說？”季陵啪地一下把手機扔在桌子上，隨手從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塞進嘴里，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下多了幾分冷冽，“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當初簽pac可是你們求著我來的，怎么，現(xiàn)在想過河拆橋，給我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

        “王總，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簽合同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么說的，要不我們再把合同拿出來看看？”

        “你也不用拿什么違約來威脅我，我告訴你，我季陵從來不怕這個，大不了咱們就把細節(jié)條條框框的全都擺到網(wǎng)上，讓網(wǎng)友來評評理。”

        “反正我季陵的名聲已經(jīng)那樣了，身上再多點事也不算什么，可你們pac就不一樣了，要是讓別人知道pac高層言而無信，背后給隊員捅刀子，你說以后還有幾個人敢和你們簽約？”

        “你敢威脅我，我告訴你”

        “王胖子！！”

        就在王總有些氣急敗壞的時候，忽然電話那頭傳來林霖熟悉的聲音，那充滿憤怒的河東獅吼甚至都能穿過手機掀翻屋頂。

        “你tm打的是什么算盤，季陵也是你說換就換的？我告訴你，別覺得你們算的門清，真要被曝出去，首當其沖的就是你們！”

        “還有，江渺能來pac還是人家季陵的功勞呢！怎么，你們還想上演一場農(nóng)夫與蛇？忘恩負義？”

        “我可去你媽的吧！你們可真是小刀剌屁股，給爺開了眼了！呸，我tm嫌你們臟！我就是拼上被你們開除，今天也得說個明白！你們這么想，江渺還不一定能同意呢！”

        “嗯，我也不同意換首發(fā)。”就在林霖在電話那頭大罵特罵的時候，這邊的江渺也開口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這下，所有人都忽然安靜了下來。

        電話那頭的林霖是不知道他們在打電話，這邊的馮源和季陵，是沒想到江渺會說出這種話。

        可他卻好像并未看到其他人的眼神一般，自顧自地道：“我現(xiàn)在的技術(shù)確實不如季神，電子競技，菜是原罪，我心服口服，所以，這個首發(fā)位，我擔不了。”

        說完，江渺便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與此同時，電話那頭的王總也直接掛了電話。

        一場爭論就此結(jié)束，季陵也直接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對于首發(fā)的位置，季陵是志在必得的，他雖然平日里吊兒郎當，看上去不著四六的模樣，但他如果確定某樣東西是自己的，就絕不可能從他的手里溜走。

        他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了一番，又試了試繡有traceid的隊服，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就早早地上床準備休息。

        可向來是晚上興奮的夜貓子又怎么可能在一時半會就改變自己的作息習慣，季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將近一個小時，卻半點不見睡意，甚至還越來越清醒。

        萬般無奈之下，季陵只好起身拿起外套，打算到窗戶旁吹吹風透透氣。

        皎潔的月光柔和的灑在地面上，映照出季陵精致的面容。

        他拿出手機，幾乎將每個app都點開看了一遍，又百無聊賴地退出，最后還是選擇點進了微博中。

        不知怎么，本來是打算看看各種八卦消息的季陵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無意識地點進了顧衍衡的個人微博當中，開始翻看起來。

        顧衍衡這兩年整個人都變得穩(wěn)重了很多，還記得他剛來vk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把不好惹三個字都刻在了臉上。

        那時候他的微博里還會經(jīng)常看到挑釁回擊的內(nèi)容，現(xiàn)在除了前不久那個直播視頻以外，剩下的幾乎都是各種俱樂部的消息轉(zhuǎn)發(fā)，官方的不能再官方了。

        季陵富有耐心地一條一條翻下去，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翻到了很久以前，微博里的消息逐漸變得鮮活。

        就在他打算退出的時候，卻忽然在不經(jīng)意之間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條消息，上面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

        時間顯示兩年前。

        是世界賽總決賽失利，季陵退役的時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季陵停在這三個字上看了很久，直到冷風打透了他的身軀的時候才猛地回過神來。

        那個時候，一向驕傲自信的顧衍衡是在什么情況下，以什么樣的心情才會發(fā)出這樣的消息呢？

        手機屏幕咔噠一聲被熄滅，季陵有些煩躁地抓了幾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將那些復雜的情緒驅(qū)逐出腦海。

        他為什么會不知不覺地想到顧衍衡？明明都過去那么久了

        一定是上次喝酒的事情鬧得，一定是。

        季陵默默這樣告訴自己，隨后伸手把窗戶關(guān)上，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間躺下，強迫自己趕緊睡覺，不要再胡思亂想。

        這一次，睡夢之神倒是眷顧了他，沒多久，季陵便陷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夢里的季陵回到了兩年前和顧衍衡轉(zhuǎn)變關(guān)系的時候，那時候的顧衍衡還是個刺頭，對誰都不服氣，尤其是看起來十分不靠譜的季陵，幾乎每天都在懷疑季陵說話的真實性。

        用季陵的話來說，就是個整天狂吠的暴躁修勾，一不留神就會咬你一口的那種。

        那天是威騰杯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季陵罕見地喝了酒，同時也意料之中地喝醉了。

        這對于其他隊員來說都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的事了，直接把他扔給了酒量最好的顧衍衡，讓他負責把人帶回基地。

        可那個時候的顧衍衡哪知道季陵酒量居然這么差，才喝了那么點就能醉成這樣，可他又不能直接把人扔在這不管，只好忍著滿腔怒火粗暴地把人帶回基地。

        其實那一次季陵喝醉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只想著第二天的顧衍衡對他的態(tài)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也不和他犟嘴了，甚至還會主動幫他護理外設(shè)。

        那一陣子季陵還奇怪了好一會兒，如今過了這么長時間，當年的那個夜晚發(fā)生的事情卻好像又迷迷糊糊地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喝醉的季陵一反常態(tài)，褪去了平日里的不著四六，一雙霧蒙蒙的眸子倒平添了幾分乖巧可愛。

        顧衍衡把他帶回他的房間，扔到床上就打算離開，可季陵卻怎么都不肯撒手，甚至整個人都像一只考拉似的緊緊黏在顧衍衡身上。

        然后他看到了兩瓣看上去水潤潤的東西，像果凍，特別想讓人咬一口。

        季陵一向是個行動派，這個想法剛在腦子里冒出來，他就要付諸行動。

        可這個果凍實在是不太老實，他一個勁兒向前湊，果凍就一個勁兒地向后躲，季陵哪能讓他跑掉，一雙手便啪地一下拍到果凍兩邊固定住，然后直接一口

        叮——叮——

        突然響起的鬧鐘聲瞬間把季陵從睡夢中驚醒，他一臉迷茫地坐起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才夢里的場景，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十分奇怪。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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